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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微微亮,余莫卿已经和永夜跟着德克明去见灾民了。
因为突蒙下令守住南都,主要防守都在城门处,对城内的灾民主要采取监视和排查,巡逻换岗的时间还不算紧凑,便给了他们时间去召集灾民。而白日里的南都城内与夜里不同,光亮将这里的萧瑟不断放大,连瘟疫带来的惨白色也一并闯入眼中。穿过城内,余莫卿的脸上多了一片遮挡的面纱,以防瘟疫的横行。
跟在德克明身后,余莫卿才知道南都的百姓已经自己成立了一个组织,在城内的一家酒楼中设了据点,主要是为了救济过分潦倒的灾民。南都之中自有贫贱之分,原本贵族倒是想办法逃往城外,以避开干旱和瘟疫。但未曾料到大世子突如其来的封城,还带来国主的口谕,说是不管南都百姓死活。于是他们几个贵族和富商恍然大悟,便纷纷举旗,想团结起所有百姓反抗大世子的封城之举。这其中几个贵族人士倒不似都城那边等级观念严重,也开始救助起那些因干旱而缺衣少食的百姓们,还将初期感染瘟疫的人悉心照料。正好永夜带来了医者,又联合了德克明给他们诊治医疗。一来二去,这些灾民形成了固定的圈子,团结之心足见真章。
得知这些,余莫卿轻松了些许,这说明南都这边的事还好解决,收复民心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让百姓看到态度和诚意,其余的先后早迟在他们心中倒不那么重要。想来德克明又是他们信任之人,有关罪状书什么的都还好说。
只不过刚到酒楼门前,余莫卿却敏感地听到楼内呼天喊地,传出来的正是一个女子凄厉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德克明刚一走进,便拉上一个小伙子询问起来。
那小伙子面露无奈,“唉,是水大娘。”
“水大娘怎么了?”德克明又朝人群中央看了看。
只见一老妇人正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周围围了好多人正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
余莫卿也跟着看向那老妇人,只是周围人说的大多不是汉语,她也没听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从那老妇人绝望的神情中读懂这并非好事。
那小伙子用流安话解释了一通,说完满脸都是惋惜与同情,随即德克明将这一番话翻译了过来,“说来也是可惜,昨日水大娘带女儿去城边讨要吃食,谁料还没出去几步路便被军爷们盯上了。要知道大世子手下并非善类,水大娘的女儿姿色尚可,又尚未感染瘟疫,如今只怕……”
余莫卿一听,眉间立刻高耸,“岂有此理!这些畜生真不把他们当人看?”
“那现在可有消息?”镇定如永夜,他也看着那颓然的老妇人,眼中神色幽暗。
“只说是两人一并被抓的,随后水大娘被放了回来,女儿却被抢进了帐中,尚无音讯。”德克明又从旁边听来了一些。
“大人啊!行行好!别折磨我那可怜的姑娘了呀!大人啊!行行好吧!我姑娘就是命苦的孩子,何必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啊!大人啊!天杀的!放过我女儿啊!放过她吧!”水大娘仍旧坐在地上,许是被抓时挣扎过满身都是受伤的痕迹,破旧的衣衫早已无法蔽体,可如今的羞耻又怎比得上她那可怜的女儿重要呢?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救救我那命苦的孩子啊!救救她吧!做牛做马!老太婆都心甘情愿啊!只要我的女儿能回来!能回来啊!”水大娘说得声泪俱下,满眼都是对孩子的思念和不舍。
可是大家都是溺水之鱼,又如何救得了彼此?水大娘痛苦的声音不带任何修饰,甚至沙哑也不曾停止恳求和盼望,但周围的人都无可奈何,他们并不知道现下该如何面对大世子带来的那一群兵痞。
但毕竟余莫卿等人也不是闲来,他们任务在身,由不得多关心这些,便先召集了几个在百姓当中有威望的人,将计划一一说出来。很快,罪状书和民心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余莫卿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走到了仍旧处在悲痛中的水大娘旁边,缓缓蹲在她面前。
“水大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余莫卿盯着水大娘憔悴的脸庞,轻声问。
水大娘听得懂几句汉语,但自己说得仍旧蹩脚,“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求求你了!我……我只要我女儿回来啊!只要她回来!我就算死都可以!呜呜呜……”
“你女儿昨日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余莫卿仔细询问。
“卯时!是卯时!卯时我和小月一并去讨吃食,却不知那一群军爷来巡查,看到我们娘俩就是一顿盘问……然后……然后那群军爷夺了我们的吃食,还强行把我们往城外拉去……呜呜呜,原本我与小月被拉到一处的,那群军爷百般折磨我们娘俩,又是拳打脚踢,还逼我们在死人堆里找吃的!没过一会儿,小月单独被拉进一个大帐,我……我哭天喊地没用,还被送了回来,可我的小月!他们却不还给我了!不还给我了!可怜我的小月,她才十二岁!十二岁啊!那群丧尽天良的畜生!会对她做什么!呜呜呜……”水大娘一边诉苦,一边哽咽,痛苦是她脸上的唯一的颜色,将她的双眼勾勒得如此浑浊。
看得出,水大娘也是个风韵有加的妇人,想来她的女儿水小月也不失为美人胚,花一般的年纪,无不是勾起罪恶的源头。余莫卿仿佛又看到西尔雅被突蒙杀害前的决绝,为什么要这些鲜活美丽的生命付出代价?为什么那些蚕食花朵的恶魔却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那些士兵与带他们前来的主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个自私而腐烂的朽木吗?从内到外,无不散发着灵魂的恶臭。
余莫卿按捺住愤怒,“水大娘,你见到的那顶大帐,大概是什么样子?”
水大娘还在抽泣,断断续续回忆起来,“有……有一顶太阳在大帐头上,还有很多军爷……很多军爷守着那大帐……他们……他们肯定在折磨我可怜的月儿!啊啊!我可怜的小月儿!”
“水大娘,小月姑娘会没事的。”余莫卿安抚道。
“什么?”水大娘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哭天喊地这么久,却还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谁都知道与大世子的人对抗是死罪,可她想到女儿身上的伤,她满心都是痛楚,“真……真的吗?”
“嗯,你放心。我会救她,把她安全带到你身边。”余莫卿许诺,随即起身去找永夜。
好似预料到她的反应,永夜看着余莫卿,淡淡问道,“想好了?”
“反正两份罪状书都要放进他们的营区,我可以趁机混进去找找。”余莫卿点头确认。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把握的,但是想到那些惨死突蒙手中的少女实在无辜。
永夜便没再问什么,又看一眼德克明那边的情况,在场的百姓已经开始在罪状书上盖起手印。
再出发已是几个时辰后,永夜和余莫卿混入一行的百姓中,随着德克明一并去城门处,准备面见突蒙。
城门处果然不俗,防守程度不亚于边防布阵,那些笔直站立在岗位上的侍卫无不在透露封锁南都的决心,一只苍蝇都不曾放过。见不远处走来几个百姓,守门的侍卫狐疑地打量起他们,随即冷声拦住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德克明走在最前方,“我们是南都的百姓,我们想见见大世子。”
“不行!尔等贱民!有什么资格面见大世子!城内瘟疫肆虐,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感染瘟疫!要是传给了大世子!你们等着五马分尸吗?”那侍卫语气粗暴,魁梧的身材挡在众人面前,极具威慑力。
“我等求见大世子,还请大人通融!”德克明却并未退让,挺直了腰杆面对这侍卫的无礼。
“呵,你一区区平民,痴心妄想什么?”那侍卫仍旧粗暴地回答。
大抵是怕这些人城门一开就跑了,上面一再吩咐城门不得打开,谁都别想出南都一下,尤其是城内的百姓,这侍卫们忠心耿耿,又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德克明冷下脸,“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去问问大世子,可还记得当年府上的一双眼睛,上面可有太阳纹路?”
“胡说什么呢?你一贱民,不说见过大世子,还言及摄政王府!胆子不小!”那侍卫虽嘴硬,但见德克明深沉的语气,也有些半信半疑,盯着德克明上下打量起来。
“你最好是不信,但若大世子问起,你可以拿你的脑袋抵命。”德克明强忍着紧张,咬牙放出狠话。毕竟他不是个强硬的人,面对大世子的种种过往,他仍旧后怕不止。
“你……你叫什么名字?”那侍卫忍不住询问。
“德克明。”德克明没有隐瞒。
那侍卫双眼一瞪,完全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你不是……失踪了……”
“所以请你转告大世子,德克明有事呈上,还望大世子允见。”德克明道。
那侍卫终于松动,吩咐几个下属在此处看好这几个人,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往城门外奔去。不出半个时辰,消息传来,城门已经打开。 病娇王爷腹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