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复仇,将我的珞宁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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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那年,珞夕林在学校里交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男孩做朋友。回家后她就告诉和嘉柔说:“妈妈,我今天在学校新交到一个朋友,我想送他礼物,送什么好呢?”
和嘉柔问她:“你觉得呢?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珞夕林灵机一动,朝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哦,我知道了,我要送他大白兔奶糖,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大白兔奶糖了!”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孩子,思想单纯,认为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自己最喜欢吃大白兔了,所以大白兔就是最好的礼物,也不管男生是否都喜欢吃糖,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拿了一大包糖给珞宁。
wuli小小少年看到那一大包糖时惊异了,他想告诉开心的少女说自己对糖过敏的,可是当他看到她萌萌哒的笑脸时不忍心了。于是假装很开心的收下了礼物。
可是这个时候小夕林却说:“珞宁,你吃一个吧,大白兔我最爱了,很好吃的!”
小珞宁犯难的,怎么办?
自己对糖过敏,万一吃了糖,浑身起小红点,瘙痒难受,回头把她吓着了,她会以为自己交了个怪物朋友。很巧那个时候,上课铃声解救了他,他拿过糖对小夕林说:“现在要上课了,等下课的时候我再吃。”
“好啊。”小夕林没有怀疑,他们拿出了课本上课。到了下午放学,她和他一起走出校门,她好像还记着这事儿,所以,一定要小珞宁当着他面儿吃一个,少年自知躲不过去了,于是无奈之下,剥开了糖纸,塞了一颗糖到嘴巴里。
“好吃吧!”小夕林开心的问他。
少年点点头:“嗯,好吃。”但其实那个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开始难受了,可那天下午,少女拉着他的手,笑的最开心了,她对他说:“珞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你了!”当日的喜欢变成了今日的泪,为珞夕林洗了脸,卸了妆,她所有的坚强竟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珞宁,我最喜欢你了,可喜欢可喜欢你了!”她哑着声音说。
淮海中路这会儿人不多,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用车内电话给于欣打过去。
嘟……嘟……
电话一直在连接状态。
于欣重新回到公寓里,自从未婚生子的事情曝光之后,她的演绎事业受创,没有人再敢请她演戏,相比较以前,她现在可说是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
穿着睡衣,赤脚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前这属于魔都上海的繁华,人山人海,川流不息的车辆,想不到有一天竟会与她无缘。那一扇玻璃就好像隔开了她和外面的世界,现在的她像是没有生气的洋娃娃,目光呆滞,不起任何波澜。
那一天被蓝莎莎暴打后,她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替她做了手术,后来医生告诉她,因为她子宫受损严重,恐怕以后再无生育的可能。也就是说她这一辈子再与妈妈这个角色无缘了。
那天在病房里,所有的医生护士看着她,都对她露出怜悯的神情。只有她一个人无动于衷。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一辈子已经烂了,出身穷苦,后来拼了命往上爬,到头来也不过是被人唾弃,遇到金英杰那个渣男,糟蹋了自己。
床上的手机似乎响了很久,刚开始她不愿意理会,可一直在响,大有她不接,她就能一直打下去的架势。于欣眉头微蹙,起身时,因为坐的时间太久,动作有些僵硬。
这个时候,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还有谁会给她打电话呢?
她自嘲的笑了。
于欣拿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
不由得想起前几天有黑粉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打过来,在电话里骂她:“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贱人,身为女人,你也太恶心了!”
她承受着别人的谩骂,无动于衷。
当那边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骂她的黑粉估计也被这突如其来诡异的笑声给吓着了,骂了她一句神经病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还会是黑粉吗?
算了,无所谓了。这些天,她都已经被骂习惯了,也不差这几个电话。
按下接听键,于欣主动发声:“喂?”
“于欣,我是珞夕林。”那边的声音平静干练,自报家门。
于欣哼了一声,勾起一边的嘴角,虽然素颜憔悴,但那双眼睛依旧魅惑妖娆,这些天她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但这通电话却让她死水般的生活再起波澜。
于欣言语轻佻不削:“怎么,回来找我算账了吗?”
珞夕林到没她这般激进,依旧平静的开口:“于欣,你不是从小就羡慕我是珞氏的大小姐吗,现在我满足你的愿望,我在珞氏集团天台上等你,邀你一起来看看,上海的盛世繁华。”
“好啊,”于欣笑,“那我们就一个小时后见。”
《三国演义》里面,周瑜有经纶才华,可掌天下。可偏偏与他同一时代里出现了一个诸葛孔明。于是这两个人明着斗才华,暗里互相掐架。若真比起来,周瑜的才华不弱于孔明,可这人心眼太小了,孔明略施小计,就把他给气死了,不仅如此,后世还留言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气死的。
珞夕林和于欣是有仇的,她们两个谁是周瑜谁又是诸葛亮呢?或许她们两个都是周瑜,亦或许都是诸葛亮,才华俱佳,品貌端庄的女子,太聪明也太自负。
于欣打开衣柜,跳出两件最得意的衣服换好,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细心打扮。刚才时还一副苍苍白白黛玉脸,上妆后明艳动人,倍加惹人怜惜。
把口红放进包里,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口:“珞夕林,我于欣这辈子绝不会在你面前低头!”
同样在这个时间里,珞夕林开车抵达珞氏集团。
珞氏现在的掌权人是陈诚,但今天陈诚飞去了美国开会,她问过秘书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秘书说:大概一个星期之后。
虽然如此,但珞氏终究姓珞,众人皆知,珞夕林才是珞氏真正的继承人。秘书看到她,以为她是被总部派来就职的,问她需不需要给陈诚打个电话,远程连线,召开股东大会。
她说:“不用了,我暂时没有要回到珞氏的计划。”
秘书安下心,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珞夕林看了他一眼,陈诚的秘书是个男人,有些话,她不方便交代他,于是就问她要了一个女秘书来,说自己有话要交代。
“是,我这就去安排。”
一走出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秘书转眼就给陈诚打了越洋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正在开会的陈诚。
陈诚听到珞夕林来珞氏很是惊奇,问秘书:“她要你干什么了?”
秘书说:“大小姐让我帮她换一个女秘书进来,说是有话要交代。”秘书说着往玻璃门里看了一眼,“大概是女孩子家的事儿吧。我看大小姐今天穿的也是一身休闲装。”
陈诚不解,他没在珞夕林身边,自然不清楚她现在的状况。
这边会议室还有一大群人等着他开会,欧阳珊也在,陈诚不便说什么,简单交代秘书:“她要什么就去准备,万不可懈怠了。”
“嗯。”
只怪秘书打电话打的太忘我,竟然忘了这还是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秘书后背冒冷汗,他看到珞夕林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言语简练:“把电话给我!”
“陈董在开会。”秘书说。
“把电话给我!”这一次夕林声音有些冷。
秘书这才犹犹豫豫,把手机交到了珞夕林手中。那边的对话,陈诚已经听清楚了,他却在这边紧张无比,在交换电话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接听的准备。
“哥。”这是阔别半年之后,珞夕林第一次喊陈诚哥,也是陈诚第一次听她喊他哥。这声哥刺激了陈诚最柔软的地方,扶着椅背的他,侧脸对着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眼睛涩涩的发疼,差一点就哭了。
“夕林。”他喊,“你回珞氏了?”
“嗯,暂时回一下。”
短暂沉默。
陈诚在那边仰起头,调整情绪,底下的欧阳珊,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皱了眉头。
“需要什么,使唤秘书去办,珞氏是你的,他们都要听你的话。”陈诚沉着声音,极力掩盖喉咙中那抹沙哑。
珞夕林:“我知道了。”
又是一次沉默。
这次陈诚先说话:“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这边还在开会。”
“好。”
就在他以为要结束通话的时候,珞夕林突然说了句:“哥,多喝点水,你嗓子哑了。”
陈诚:“哦。”
挂了电话,陈诚似乎无心开会,手机一直被他捏在手里,下一刻竟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儿开心的笑出声,他对珞夕林早已深陷其中,怎么能无动于衷。
所以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调动他所有的情绪。
丫头,你还是在乎哥的!
珞夕林把手机还给了秘书,让他走。
没一会儿,另一个女秘书就敲门进来了。许是之前陈诚的秘书特别交代过,这个女秘书对她倒是很恭敬,一身利索得体的职业装,挽着头发,鹅蛋形的脸,双手放在身前:“小姐,您问您有什么吩咐?”
珞夕林从包中掏出了自己的卡递给她:“去Gucci时装店,去帮我买一套黑色职业西装过来,然后再打电话给VRR,就说我请他们过来帮忙,让他们带上彩妆用的工具,你去地下车库等,他们人到了之后,直接进董事长专用电梯,你只有一个小时,要快。”
“是!”
秘书出去后,珞夕林翻了翻陈诚的抽屉,终于在办公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盒烟。
没多久,女秘书领来了VRR的设计设,手里提着她要的那一套西装。换好衣服后,珞夕林坐下来让设计师给她化妆。
他们按照她的要求把原本一头墨色垂直的长发烫了波浪卷,她本来就属于那种气质型的美女,所以彩妆师只给她化了淡妆。
唇釉的颜色彩妆师带了很多种,但不是很确定她用哪一种最合适。
“正红色吧!”坐在沙发上的她突然开口。
“正红色吗?”彩妆师先在自己手上抹了一点,然后和珞夕林的唇色对比,说:“试试!”
VRR彩妆师有多年的彩妆经验,其实刚进来的第一眼,她就觉得珞夕林是那种身上自带仙气的女生,她端庄大方,那双眼睛只让人看一眼,就能找到尘埃落定。
正红色一般都是极其冷艳的颜色,适合于女强人一类。但看他今天穿的西装,她又是珞氏的继承人,心下便了然了。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彩妆师拿着镜子到她面前,海藻般的波浪卷头发,那双眼化了黑色眼线,红唇,搭配身上的这套西装,精致中带着几分干练与狠戾。
“这样行吗?珞小姐?”彩妆师问。
“好了,谢谢你们。”珞夕林客气,给身旁的秘书递了个眼色,秘书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伸出手,带着他们离开。
办公室里一下静了下来,珞夕林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前台电话,通知他们如果待会儿有个叫于欣的人过来找,就让她直接上来。
“好的。”前台女声回应。
挂了电话,她乘坐室内电梯去了天台。
珞氏是上海的地标性建筑,高跟鞋踩在水泥板上,发出蹬蹬的响声,她走上天台,俯视间便是整个上海的全貌,繁华奢侈,人流涌动,信息与科技交融,各条支干路线纵横交错。
她从烟盒里抽出了烟含在唇间,用打火机点燃。
烟,她是第一次抽,一年前的那一次不过是在陈诚面前做做样子,吸了一口,烟丝闯进了她的胸口,呛得她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在某一方面,女人是不如男人的。
她没待多久,天台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珞夕林嘴角挑起一抹笑,那根烟夹在她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手臂纤细。珞夕林侧着身回头看了于欣一眼,笑:“来了!”
于欣明显一怔,这样的珞夕林是她没有看见过的,一头波浪大卷,一身黑色的职业西装,顶细的高跟鞋,前面尖头处有一块三角形金属色装饰。
那张精致的脸上竟然带了妆,黑色的睫毛笔勾勒出惑人的眼妆,红唇尽显妖娆。沉静的目光看着她,抽着烟,轻吐一抹烟雾,似梦似幻间,让人有些看不真实。
“珞夕林?”她唤了句,慢慢往前走。
结果就听女人说:“我说过邀你一起站在珞氏的天台,看上海的盛世繁华,来!”
她向她伸出了手。
“真的是你珞夕林?”换做以前,珞夕林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知道她是个非常有脾气的女子,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能这样平静的与自己说话。而且那样的气场,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
于欣今天也盛装打扮了,白色蕾丝雪纺一字肩短袖,下面一条明艳绿缎面半身裙,腰间系着缎带,脚下一双香奈儿白色真皮高跟鞋,做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手包。气质时尚。但这一切,似乎在珞夕林面前又什么都不是。
于欣将信将疑的将手伸出去放在珞夕林手心里,她的手一握,便把她拉了上来。
她和她并肩,尘世中,最高处,她和她,一个精致魅惑妖娆美,一个清纯婉约温柔美,好配!本该和平相处,互为内补。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完美?
夕林手臂护在于欣的身后,对她说:“你看看吧,这个就是上海,这里就是珞氏,是你最想来的地方。”
于欣目光温淡,这样的她少了平日里尖酸的嫉妒,柔和而单纯,粉色的唇间浮现一抹笑,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嫉妒你是络震庭的女儿,嫉妒你生下来就拥有一切。我甚至有想过,我和你是不是掉包了,其实我才是络震庭的女儿。”
珞夕林笑,像个老友一般打趣她:“你是《蓝色生死恋》看多了,那些年韩剧真的害了不少青春少女。”
于欣把脸转过来,看着她,珞夕林也收回视线,天台上有风,吹乱了于欣脑后的发,一眼望去,于欣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如果她是男人,想必也逃不过于欣的魔咒。
面对面,于欣突然笑了,她说:“珞夕林,我突然间发现烟熏妆其实挺适合你的,别做乖女孩儿了,做个坏女孩儿吧!”
“好啊!”她到不以为意,风把于欣的头发吹到了额前,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帮她撩开,细细打量她:“于欣其实你也挺美的,只是心地不善良,可惜了。”
气氛已没有开场那般轻松,于欣透过那双冷漠的眼,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继续和珞夕林说笑:“你难道不知道越美丽的女人心肠越狠毒吗?”
“哦?”珞夕林拉长了尾音。倾身上前,附到于欣耳边:“你看我今天盛装打扮,不如也让我做一回蛇蝎美人如何?乖乖女做腻了。”
“好啊。”于欣说:“你珞大小姐有那么多人捧着,想做什么不能。”
珞夕林不说话,转过脸俯视上海,突然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掏出手机,而后侧身而立,单手插在裤兜里,将那只拿着手机的手胳膊伸出去,手心突然间松开,手机便噌的一声掉下去,在地面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那抹邪魅的笑一直都在珞夕林唇边挂着,她看着于欣略显慌张的眸,却是异常平静。
幽幽冰寒的声音传来:“四年前,那场大火毁了珞宁,让他身心俱残,他一时想不开,跑到医院的天台上准备跳下去一了百了。所以,于欣,今天我也要把你从这天台上推下去,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儿!”
之二:报复,你动了我的命!
让她想想,四年前,她在干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四年前当她得知珞宁被大火烧伤的时候,期初不敢面对,等过了一段时间,她偷偷来过医院看他来着。
珞父珞母因为听了她的挑拨才发生了那场车祸,珞宁也因此被火烧伤。终归是伤了人性命,她心虚的很。只敢站着病房门外偷偷的看。那个时候,他睡着了,浑身缠着纱布,很像埃及的木乃伊。
有护士出来,她赶快躲到一边,结果她在暗处就看到那些护士摇头叹息:“这孩子怕是要废了。”
夜晚安静的医院走廊,护士的身影越来越远,而她也越来越迷惘,什么叫做[废了]?
[废了]的意思是珞宁永远好不了了吗?
后来她问了医生才知道珞宁烧伤三级,需要植皮才能够痊愈,还有就算康复之后他的心理也会出现重创,说不定会变成心理扭曲的怪人。
于欣当时一听便害怕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珞宁,植皮之后样貌能不能恢复到以前难说,如果再加上心里扭曲,要她怎么办啊!
所以她逃了。
原以为此后再也不会听到与珞宁有关的任何消息,可就在她读上海戏剧学院的二年,珞宁被火烧伤求助于社会大众集资善款的消息传遍网络,作为大学生志愿者,于欣便是这次善款的筹集着。学校要她写稿子,上台发言,调动全校所有同学的积极性踊跃捐款帮帮这位可怜的少年。
最后善款是筹集了,学校让她作为代表去送,她拒绝了,理由是:“看过那张照片觉得他太可怜了,不忍心去。”
班里另外一个同学见她柔弱,便自告奋勇代她去了。在学校她的人缘一向很好,同学们都以为她很善良,没人意识到,她竟然在逃避。
在那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医院,她回归了自己的生活,安心读书,暑假的时候出去跑戏。接着就是蓝莎莎和金英杰的订婚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天会是她一生当中的噩梦。或许也可以说是报应,她害了珞宁全家,抛弃了他。最后老天也派了金英杰来惩罚她。
意识回到了眼前,于欣突然对珞夕林恨得要命:“你凭什么把我推下去,如果当年不是你要求让珞宁去机场找你,他会和他父母争吵,以至于他父母也开车追了出去,发生了那场搭车或,他父母双亡,他被烧伤变成面瘫都是你的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珞夕林迎面扇来的一巴掌,连滚带爬狠狠地摔在地上。
珞夕林走了下来,于欣捂着脸,头发散乱,嘴角带血,看着珞夕林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并蹲了下来。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在不时吹来的风中愈发的张狂、肆无忌惮…。
电话响的时候,珞宁刚好想要把信箱搬到楼上。听到电话响,他眼前的动作必须终止,抱着箱子折回,走到到电话前,放下箱子腾出手来接电话。
“喂?哪位?”是家里的座机,没有来电显示功能。
“珞宁吗?”李海扬的声音有些急。
“海扬,怎么了?”珞宁的声音平静如常。
“那个什么!”李海扬站在客厅,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胡乱的抓了把头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珞宁你听我说,夕林回来了,她知道了四年前所有的事情,刚刚从我们家跑出去了,她有没有去找你?”
等待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珞宁握着电话,目光却转移到脚边那个箱子上面,明亮的额心蹙成了川字,心中的思念肆意翻滚,他竟一刻也等不下去。
“珞宁,你在听吗?”那边觉得怪异,发出了疑问。
“她没有回来。”视线收回,放在柜子上的手一点点握紧,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何惜晴听到珞夕林没有回去,瞬间捂着嘴巴就哭了,她这一哭,李海扬越急了,那边似乎也听到了有女人的哭声,猜到是何惜晴,于是开口:“我打电话让马克调监控,有消息咱们再说。”
“好。”
结束了通话,珞宁马上找到了手机拨通了马克的电话,不等那边开口,他已经下了命令:“马上去交通局调淮海路段的所有监控录像,找到夫人的那辆车,然后汇报给我!”
马克听得一脑袋浆糊,等珞宁说完之后,他呐呐的开口问:“夫人回来了?”
“嗯。”
马克撇嘴,好家伙这一次离家出走的时间够长,3个月,看来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了。电话不挂断,他这边也没动静,珞宁恼了:“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马克吃醋,你老婆回来你就开始不正常了,不对是不回来的时候不正常,回来的时候就越不正常了。
马克拿着车钥匙去交通局,珞宁又给李海扬打电话,手机就在李海扬手里握着,铃声一响就被他接起来了。
“有消息了?”
“我让马克去交通局动用关系调监控,你方便的话一块过去。”
“好,我这就去。”挂了电话,李海扬去衣架上那外套,嘱咐妻子:“你在家里等着,我去趟交通局,珞宁说马克在那边调监控录像,等有消息了我就打电话给你。”
“我也去!”何惜晴放不下珞夕林,让丈夫带她一起。
“你听话。”李海扬看着她笨重的肚子,安慰她:“你现在怀孕着呢,万一动了胎气,伤着了孩子就不好了。”
“我不管!”何惜晴脾气上来了,“夕林是从我们家里跑出去的,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良心怎么安?四年前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亏钱了她。一直以来我都说是于欣害了他们,可是其实真正让他们分开的人是你和我。海扬,这次是我们赎罪的机会,带我一起去!”
“好,”妻子的眼泪让李海扬不再忍心拒绝,“你去穿衣服,我们尽量快点赶到。”
李海扬和何惜晴到了交通局和马克汇合,那个时候马克已经查出来,珞夕林的车从他们小区出来之后去了珞氏集团,打电话给珞宁,他竟然不接。
“会不会是已经在路上了?”何惜晴提醒。
“不知道。”马克说,按理不能啊,他知道珞夕林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不在乎,就算手机没电,充电也会接的。这人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他在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纠结了一会儿,马克决定发短讯过去:“监控录像显示你老婆去了珞氏,如果看到了短信跟我们去珞氏汇合。”
手机一直在珞宁口袋里放着,任它震动或是停止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短信提示声响起,他都没有去看。他一个人开车去了于欣的公寓。
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就像他预想的那样,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走进去,把门关上,走到沙发旁坐下。
客厅很暗,落地窗都被拉上了窗帘,四壁除了粉色再无其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珞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于欣。
信息传输百米,终于抵达了于欣的手机上,铃声响了,那时她却站起来跟夕林对峙,珞夕林背对着天台,冷漠的看着于欣,后者脸上挂着泪,尽管嘴角上的血渍都已经擦去了一半,但身上的衣着沾了土,头发很乱,形象……不怎么好。
于欣看着珞夕林,狼狈之下,目光却不示弱。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珞夕林给了她接电话的机会,于欣把手包打开,从里面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一拧。却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那边就说话了:“把扩音打开。”
声音淡淡的、不急不缓、清冷而平静。仍旧是珞宁不变的脾气,不想和你费力的时候,直接下命令,而你又不得不从。
于欣听话,把扩音打开,把手机握在手里。
珞夕林以为她不想接电话,便没有在意,开口:“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当年珞宁的父母虽然排斥我是络震庭女儿的身份,但还不到恨我入骨的地步,所以我想问问你于欣,当年你到底跟珞母说了什么,才让她那样的恨我?”
说了什么?
于欣笑出声,眸子里明明含着泪,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揶揄她:“珞夕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儿?”
“到底说了些什么?”珞夕林一字一顿,带着些怒气。
曾经珞宁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不过珞宁比珞夕林聪明,不用她说,他都已经猜到了。
今天反正已经没有了活路,不如做一回好人,让真相大白。于欣垂眸,心思全部挂着手机上,她说:“我告诉珞宁母亲,我说你利用自己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强迫他,让她接受你。”
“还有……”她抬头,敛去眼里的浮光,算计与阴谋渐渐占领了意识,“你不奇怪你们家的管家从一开始就很排斥珞宁吗?那也是我说的,我跟他说,珞宁欺骗了你,因为他家境不好,想要榜上你。这样一来二去,你们两家,无论是那一方都不会同意让你们两个在一起。”
听到这样的解释,珞夕林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全身发抖。
“我狠毒吧!”看着珞夕林的模样,她替珞夕林说出来了。
可是于欣却是一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没有觉得我狠毒,你喜欢珞宁我也喜欢,我们两个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他,所以我就必须想办法了,当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而我无法介入时,我只能通过这种办法制造你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珞宁孝顺,你也乖巧,自然不会不顾虑你们父母的感受。”
于欣看着珞夕林,突然间觉得她很好笑:“还记得我去山顶别墅找你的时候,你亲口承认当年让我认识珞宁其实是你布置的一个局吗?珞夕林,我感谢你的那个局。因为那时候,我正愁找不到一个突破口接近珞宁,恰巧你给了。”
珞夕林看着于欣,心头突然升起一股难过的情绪,傻,真傻,自作聪明,到头来却不及于欣一半的心计。
她甚至自负的想,如果她能学会于欣的一星半点,讨珞母欢心,或许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当李海扬他们开车到珞氏集团楼下时,何惜晴却透过前车玻璃用手指了过去:“看天台上,那不是于欣吗?”夕林背对着她,而且原先的垂直长发变成了卷发,何惜晴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三个人,两辆车,下车之后,马克跟何惜晴和李海扬走到了一起,一同像天台上看。
马克说:“那个人是珞夕林。”
何惜晴疑惑:“怎么回事?”
马克解释:“刚刚在交通局调监控录像的时候看到的,估计这次是要发威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上去啊!”何惜晴抱着肚子,身旁有李海扬扶着,马克跟在后面,三个人急匆匆的走进了珞氏集团。
前台把他们拦住了:“先生女士你们不能进去。”
何惜晴忙解释:“我们是你珞董的朋友,你们珞董现在有危险,我们要上去救她!”
前台听不明白:“我们执行董事张姓陈不姓珞,珞董事长现在人在英国。”
孕妇的思维本来就比常人慢那么一辆拍,何惜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马克接了话:“你们珞董事长的千金珞夕林小姐今天来个公司了吧,我能之前通过话,是她让我们来找她的。”
“哦,原来是这样!”前天明白之后,终于放了行。
“还是你有办法。”进电梯之前何惜晴夸赞了句。
马克笑:“商场混惯了,这点不明白怎么行!”
电梯到了最高层,但是天台那个地方还是要上几阶台阶的,何惜晴是个大肚子,没上几个就喘了。
“老婆你慢点。”李海扬在一旁担忧着。
“没事。”天台那扇铝制的门就在眼前,何惜晴坚持革命即将胜利的原则,扶着李海扬,一步一步上去。
“我真该杀了你!”珞夕林猩红着眼,瞪着于欣咬牙切齿。
天台是风口,风从于欣眼前吹过,于欣神色一派平静,一样的话,竟分别从珞宁和珞夕林的口中说出来,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于欣嫉妒了,走上前,开口挑衅她:“你能吗?如果我从天台上跳下去,珞夕林你是要给我偿命的。”
珞夕林回眸,目光与于欣相接,神态自若:“那不妨试试!”
这次回来她本就是要弄清当年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于欣,自然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她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电话那边的人,却蹭的一声站起,往外走……
于欣在珞夕林狠戾的眼神中荒乱了脚步动作,接着就实实在在的挨了她一巴掌:“谁叫你离得这么近?”珞夕林说。
17岁的时候她未和于欣有掐过架。因为那个时候家庭教育摆着,她也觉得打架是一种特别浪费时间,又特别没品的事情。更别说女生打架了,那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她丢不起这个人。
28岁,她和于欣在天台上打了一架,乘着风,做了这件极其疯狂的事情,好像给了青春岁月一个回补,当年没做过的事儿现在全都做了。
她和于欣打架,掐着她的脖子,于欣自然也不示弱,在手还能动的情况之下去抓她的脸,她的衣服。
手机早已经被扔到了一旁,于欣说:“我凭什么让你?就是因为你是络震庭的女儿吗,就是因为你家有钱吗?”
珞夕林回:“我家就是有钱,你就是比不过我,谁叫你这么不会投胎!你嫉妒我想要夺走我的一切,可是我告诉你,这一切你全部都夺不走!”
于欣趁乱扇了珞夕林一巴掌:“还给你!”
这一巴掌也将珞夕林惹怒了:“我从小被人捧着宠着,来你这儿受委屈了?”说罢就揪住于欣的头发,将她掀到在地。
她很野蛮。跟素日里认识的端庄大方的珞夕林很不一样,骑在何惜晴的身上,将那一巴掌扇了回去:“你在我这里占不到任何便宜!”
三个人闯进来的时候大概就看到这副场景。地上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时而是于欣骑在珞夕林身上,时而珞夕林有翻身骑在于欣身上,两个人完全不计形象。
何惜晴看呆了,她自小便张狂,却不及此时的夕林狠戾,将于欣压在地上狠狠的揍。马克看呆了,我的天哪,这是他们的老板娘吗?怎么跟混黑的一样!
李海扬急了:“还站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人分开,不然会出事的!”
“哦。”马克应声,两个男人跑过去,一人拉开一个。马克觉得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激烈的场面,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珞夕林被李海扬拉着,但拉她起来的时候,她却十分挣扎,西装领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挣开了,“海扬,你别拉我,我要杀了她!”
“够了,珞夕林!”李海扬忍不住出声斥她。
这一声突然让珞夕林转过身拽住他的领口,瞪着眼问他:“什么叫够了,如果今天受委屈的人是惜晴,你告诉我你能无动于衷吗?”
从小到大,珞夕林很少哭,因为她根本没有哭的必要,她是络震庭的女儿,将来要继承珞氏,所以她自幼时就训练自己的性子,要比别人坚强,喜怒无形于色。做一个隐忍的人。
除了对自己的亲人之外,她不会对任何外人显露自己的情绪。
但此刻,李海扬的一句[公道话]却将她压抑在心口的委屈,通过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珞宁他是我的命啊!”她喊,所有的人都能听见她说这句话,李海扬怔、不远处惜晴怔、扶着于欣的马克怔、于欣怔。
她如今视李海扬为仇敌,瞪着他,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泪:“从十三岁起我便护他,舍不得把他给任何人,我跟他说要和我考同一所高中,因为我想天天见到他,从不敢想象如果跟他分开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如此珍爱的人,却生生被于欣给糟蹋了,他原来是那么骄傲的少年,那场大火带走了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如果他命没了,我也不能活了。”
她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于欣面前,从马克的视线里拉走了于欣,明明大打的是她,但自己却疼了:“你把我的珞宁还给我!你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给我!还给我啊!”
于欣趁机握住珞夕林的手腕,声音狠绝:“我就是要毁了珞宁,但凡你珍爱的,你喜欢的,我都要毁了!”
眼看着如果不拦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丢在地上的手机里突然发出了声,那人口气低沉冰寒:“于欣!你要是敢动珞夕林一根头发,我今天便将你挫骨扬灰!”
众人皆是一惊,没有人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通上着的,那一瞬,于欣松开了珞夕林的手腕,突然哈哈大笑,终于听到了珞宁的答案,从始至终,他都不爱她。
珞夕林目光呆滞,一步一步走到手机前,蹲下来,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显示通话中,竟对着手机大哭了起来。
那一端,珞宁听见珞夕林的哭声,心一下比一下疼,他用手捏着额头,抓住最后一丝呼吸对珞夕林说:“宝贝,别哭,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等我去接你。” 繁花落豪门,一世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