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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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乐公主第一次来武帼公府,她一向呆在深宫内,顶多去纪王府看过几次小侄女。武帼公府对女子而言有些忌讳,这些年除了那位程三小姐,就没有其他高官女眷出入过。她对这位程三小姐也有几分好奇,听说是个生得娇小却能干的女子。
入得府中,她坐着小轿打量了一眼院中的景致,与宫中相比竟也不差,怪不得纪王一向说武帼公府是个好去处。可惜武帼公不欲与几位皇子牵扯过多,从不请他们前去,要是他们不请自来,武帼公也会不留情面地将他们挡在门外。
正是天气正暖的时候,武帼公在后院湖边垂钓,听闻杨成坚来了,便带着几分不耐烦起身去门口迎了迎。杨成坚不看她心气不顺,连忙低声说:“长乐公主也来了,听说你后院景色不错,想来看看。”
武帼公瞟了他一眼,很是恭敬地带着府里的人给两人行了礼,起身后和颜悦色地吩咐了一声:“茵犀,带公主殿下去后院赏景。”
“是,主子。”茵犀上前,躬身为长乐公主引路。
待这些人走远了,武帼公朝杨成坚小腿侧踢一脚,说:“你闲呀?”
“武帼公,你竟然如此无礼!”杨成坚涨红着脸朝四下瞧瞧,见下人都走光了,连跟着他的永福也退到了后面远远跟着,低头认真盯着地面。
“你说你也没什么事就上门,是不是闲的?这帼公府可是我的地盘,陛下,胆肥了?”
“不是为了你那白家的侄子来的吗?我提拔白家的人,你还不高兴?”
“那小子……”武香香动了动嘴角,也没有多说什么,“你聊过就知道了。”
杨成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问:“人呢?”
“你以为来帼公府找人这么容易。走,后院演武场,先过个百招再说。”
“等等等……朕这些天偶感不适,不宜动武。是不是,永福?”
“是是是,太医说了,陛下得静养,顶多走几步路,动武是万万不能的。”永福连忙高声附和道。
“紫述,这位公公听着嗓子坏了,本公都不知他在说先什么,还不请下去喝茶润润嗓子。”武香香吩咐道。
“是。”紫述就在永福身后不远,闻言朝永福亲切地笑笑,不待他说什么,便勒着他的脖子把他给拖走了。
“这……”杨成坚无奈地看着,终是不敢劝。
“怎么,请你那忠心的奴才喝杯茶你还有意见?”
“不敢不敢。”
“你还身体不适,这美人纳了也没几天呀,你就不适了。这身子也忒虚。”
“表姐!”杨成坚恼羞地看着她,见她神色不改,只能忍下气。
武香香得意一笑,说:“陛下要纳美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后宫久未充盈,是该有些新人。只是又要忙国事,又要忙床事,你的身体得练练了。”
“我回宫后一定天天练。这比试的事,还是算了吧?”
“一码归一码,旁人能有我这般忠直,对天子也敢动真格?你就知足吧,如今不相干的人想跟我交手,我都不动,一般人我还懒得教训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演武场,这地方很是开阔,有擂台和箭场,各式兵器也集全。武香香随手选了一根狼牙棒,挥了几下试试手感。
杨成坚眼睛都瞪大了,“咱比比拳脚就行,武器就不必了,要是伤着可不好。”
“也是。”武香香倒是认同地把狼牙棒放了回去,说:“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咱就过个百招,不论输赢。”
“行。”杨成坚一口答应。
要说杨成坚的武功并不算低,只是近年都在案前忙碌,疏于练习,武艺上有些荒废。不过武香香这些天沉迷玩乐,应该也没有时间练武才对,他心存侥幸地想,却在走了十招后,再一次地后悔来武帼公府,这简直是羊入虎口呀,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这一边比划起了拳脚,长乐公主那边却是和乐融融,茵犀带着长乐先去赏了一会养在琉璃屋内的奇花异草,又带长乐去了珍贵阁看了一些武帼公从西域带来的宝物。公主虽然赞叹不已,但是显然意不在此,茵犀看着心下存疑。
“表姑这儿的好东西就是多。前些年表姑送来的宝石,宫中的娘娘也十分喜欢,这一向竟没收到过成色比这好的。”
“也是因缘际会得的,宫中的娘娘喜欢就好。当初不知各位娘娘喜好,各色宝石都送了几颗,也不知里面是否有娘娘们不喜的颜色?”
“成色都是上等,娘娘们又如何会不喜?”
“如此奴婢就放心了。近日天暖,正是添制春装的时候,公主难得来了,不如挑几颗宝石回去打一副新头面配春衫?”茵犀一脸诚恳地问。
长乐公主倒不知府中的器物一个下人就能做主,竟不用支会武帼公?像是看出长乐公主的诧异,茵犀淡笑着加了一句。
“若是主子知道府里有能入公主眼的东西,想来也是高兴的。”
长乐公主一笑,晗首道:“那就有劳掌事了。”
“不敢称劳。”
茵犀说着便领着长乐公主去了珍宝阁另一侧的观星楼,领人奉了茶后,便告罪去挑了宝石。她知道李淑妃寿辰将至,这一向淑妃喜欢绿宝石,便着重挑了几颗上等的,又挑了一些颜色透亮的粉钻黄钻,再让人端着其他各色宝石回了观星楼。长乐公主果然选中了茵犀挑的几颗绿宝石,后来又忍不住选了几颗粉钻。选完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让人取了她带来的礼盒。
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对配着松涛图黑玉的璎络,长乐公主令人拿了过去,说道:“知道表姑府里好东西多,怕是看不上本宫的东西。这是本宫亲自做的,并不值当什么,给表姑添个乐。”
“公主亲手所制自然不是凡品,这黑玉也是帼公喜欢的样子,公主有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长乐公主便和茵犀出了观星楼,去别处赏玩。刚到了门外,迎面便走来一个穿着水墨色长衫的俊逸男子,这人正是白逸之。
要说白逸之到了武帼公府后,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身衣衫,与珠花在酒肆遇见时大不相同,可见人要衣装说得不错。珠花在酒会上再遇他时,也觉得他总算有了几分仙气,可惜这人是个不爱收拾的,哪怕这些事都有下人在做,他也嫌烦。因要面圣,府里的人便要给他修剪胡须还要给他蒸面,就是在脸上敷烫手的热毛巾;一连几次再用青盐搓脸,洗完后人能让人白净不少。
白逸之一向怕烫,不愿意受这个罪,敷了一次热毛巾后就跑了。待遇上茵犀时,他作了一揖,并没发现她身后的公主,还打趣道:“姑姑,我这本来面目莫不是哪里碍了府里姐姐的眼,怎么今日都不肯通融?”
茵犀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再打量他一眼,发现比平日已经整洁得多,倒也没再逼着他,“罢了,奴婢跟她们说说吧,你且回去。”
“多谢姑姑。”白逸之喜笑颜开,这才发现她身后有人偷眼望向他,“这位娇客是?”
“莫要多问。”茵犀忙挡在长乐公主身前,冲撞了公主可不是小罪过。
白逸之不以为意地笑笑,叹道:“香雪已逐流云去,杏仙何故遗人间?”
长乐公主抿了一下唇,垂首不语,心下却想,没料到这位才子如此轻浮,倒与旁人不同。
茵犀皱起眉冷眼一瞪,白逸之摸了摸鼻子不敢久留便回了院中,半路上正好遇上了来请他去前厅的人,整了整衣服他便直接过去了。一番交谈后,杨成坚总算知道武香香一开始藏了一半的话是什么。白逸之的确是个有才之人,却比之方九郎更为自恃过人。方九郎即使自大,倒还遵循规则,知道底限;白逸之的自大狂妄却更进一步。
他对国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许多角度连杨成坚也觉得有趣,但是若问他当如何做,他所提的却不太切合实际。杨成坚听他说完已然是懂了,之后便跟武香香说:“再磨砺个几年,也当得起栋梁之职。”
武香香一笑,说:“且看他的造化。如此太平盛世,倒不缺他一个。”
杨成坚没有说什么,看在他是白家人的份上,杨成坚还是会优待他,至于他能不能想透却是他的事。
等杨成坚和长乐公主离开,茵犀也把公主挑了几颗宝石的事告诉了武香香,武香香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不放在心上。长乐公主是个孝顺的,这很好,尽管在她看来这公主并没有她皇兄有趣。
“在院中小路上,公主和白公子还稍稍照面。”
“有异常?”
茵犀想了想,说:“并无。”
“那就行,可不能再来一个像珠花一般迷了眼的。”
“我看主子还是明着劝程三小姐几句,您的话她还是听的。”
“再等等。逸之是个怕疼的,说不定阿珠靠着拳头能把人管好呢?”
茵犀一笑,说:“那可是个打不服的。主子也不嫌心疼?”
“放心,珠花下手有分寸,府里也不缺上好的伤药。”
珠花还不知道武香香对她和白逸之产生了这么大的误解,她真的只是怀着八卦的心情想看看白逸之和武香香有没有在一起才对白逸之多多留心。年纪不是距离,辈分不是问题,何苦让世俗的眼光阻拦追求真爱的脚步呢?不过她观察了一阵后,发现武香香和白逸之似乎并没有什么超过界限的感情,也就没再继续。
除了八卦两人外,珠花也的确忍不住对白逸之多看一眼,毕竟这也是个历史名人,在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讲他可比讲武香香用心多了。除了历史书上,语文课本上也总能碰到他的大作,她也挺喜欢他的诗词的,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成为她的爱豆二号。不过盯了一阵后,她发现能当她爱豆的还是只有武香香。
白逸之的性格很好玩,但是有许多珠花无法认同的小缺点,珠花认为历史上的白逸之没能在政治上一展抱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不是她爱关心的事,白逸之又不是她爱豆,他发展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女子,她很难认同一个私生活过份开放的男偶像,如果是走大女主路线的武香香私生活丰富一点也就算了,她本来也没在卖深情人设。
如今她去武帼公府上的次数并不多,倒是仍常跟着孙氏去参加宴会,不过孙氏没有像先前一样努力推销她了,倒让她暗暗生疑。她却不知道问题出了程大山那儿,还以为孙氏是想等银花嫁了再来安排她。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银花的嫁衣上,银花订婚后不久就开始绣嫁衣了,她当时就找珠花一起合计样式,好不容易定下来开始做了也基本完成了,到了今年一试,发现嫁衣短了。她的个子又长了,如今她比金花还高一点。其实嫁衣也没有短太多,珠花的建议是底下缝上一圈红纱花边或者坠珠流苏边,银花一开始也同意了,可是后来她去参加了一次婚宴后,又改了主意。她有了更想要的样式,决定日夜赶工重新绣一件。孙氏也随她去折腾,反正一生一次的嫁衣,总得她满意。
本来这里面没珠花什么事,珠花是看她绣了好几年的嫁衣不要了也挺可惜,便跟她说:“姐,要不你这嫁衣给我得了,我以后省得绣?”
“你穿得下吗?”
珠花瞬间感到伤自尊了,“你十八岁都还长个呢,我才十六,还能再长。”
珠花的身高目前刚过一米五,十二岁的大宝早就比她高了,二宝的个子也快要超过她,就连八岁的肠子也到她下巴了。最让她伤心的是,个子不长就算了,女性重要的特征得长呀,她月事都来了,现在胸前都还是平的。一家人的身形都是健康偏丰腴,怎么到她这儿就变了呢,珠花很是不平地想。
银花绣好的嫁衣,若是给珠花会有些过长,不过珠花的亲事到现在都没影,说不定当时穿正合适。银花也就难得大方了一回把嫁衣给了她,并且打趣道:“你嫁衣都有了,怎么婆家还没找好?”
“我还盼着二姐夫介绍几个读书人给我呢。”珠花很不害臊地回答。
姐妹之间互相帮着绣嫁衣本是有的,但自己一定得动几针,珠花也知道这规矩,已经想好在哪儿再绣几朵花。银花把旧的嫁衣送出去后,没半天就想,自己累死累活地在绣嫁衣,怎么能让珠花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呢?于是,她就把珠花抓来帮忙绣她新的嫁衣。
珠花本来就想帮她的忙,就是怕银花嫌弃她的绣活不够好。银花其实只是一时忘记珠花绣活不好的事,谁让她平时用的东西绣活都十分精致。等珠花绣了几针后,银花马上想了起来,然后生生给气哭了。
“你不想帮忙就算了,何苦来添乱。”银花控诉道,她都这么忙了她还来找事。
“我没有不想帮呀,我的绣活一直就一般。”
“那你刚刚不说?”
“我以为你知道呀。”
银花闻言哼了一声,一边哭一边拆珠花刚刚绣的地方,珠花看着真是替她心累。好好的,非要自己绣,时间又这么紧,除了自家姐妹也不准旁人帮忙,就算帮了还要嫌……珠花心下叹了一口气,在边上陪着小心,帮她打打下手,还时不时说着软话哄着。
等银花气过了,便找了几个荷包出来,对珠花说:“你的绣活太差了,这会儿我盯着你多练练,免得将来丢我的脸。”
“是。”珠花苦笑着应了一声,没脾气地做起了荷包来,做得比当年王嬷嬷在时还认真。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成年后还得练习做荷包,幸好她生得聪明,还有一定基础在,练了个把月,银花总算是放过了她,还答应让她帮着在银花的新嫁衣上绣些边边角角。珠花很是“感恩戴德”地接下了任务,帮着银花把这件造成银花情绪紧崩的嫁衣做完。
银花赶完了嫁衣后,已经是七月中旬。略一整理后,孙氏带着儿女外甥先回了乡。程大山八月初才能回,银花的婚期在八月下旬,程大山请了一个月的假,就为了给女儿送嫁。
如今她们再回李家村,住处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有李叔李婶在,程家新建在乡下的庄子随时可以入住。金花还是第一次带着两个小家伙回乡下,欢欢喜喜今年三岁,见人就叫很是嘴甜。可若是被他们的小模样哄住了,你就完了,这两人皮得很,侍候的丫头一不留情就被两人溜出去。
两人还喜欢给对方打掩护,一个跟身边丫头说话,另一个就跑出去了,去的目的地倒是一样的,就是大门口。有次秦三问他们为什么老往大门口来,他们说是为了早些见到爹爹,秦三一听别说是罚他们了,恨不得把她们捧在手心里。金花比秦三还容易被她们哄住,每每到了他们犯罪要挨罚她又打不下手的时候,她就让人去叫珠花,就跟肠子小时候孙氏找珠花来罚他时一模一样。 王爷别怕,王妃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