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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你赢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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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轶对着那一地吉他碎片出了会神,才僵着脖子逆了风扫过来的雨水往左侧看去。

  只见昏暗卷着浓云的天空下,阮渊半边身子隐没在阴霾里,低垂着头,胸膛微微起伏,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的头顶,像瀑布一样往下俯冲去。

  它们凶戾湍急地淌过他下侧的锁骨和小臂,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却在他手里那一小截残缺的琴颈上多停留了几秒,才裹着血水砸落在地。

  “啪——嗒——”一圈圈红色的涟漪震开。

  也震在了她的心田。

  “你手心……”时轶不再犹豫,半步就跨到了阮渊面前,伸手扼住他手腕仔细窥去,语气发沉,“被断弦划破了……”

  很长一条划痕,从他的腕根部一直拉到了食指指腹,皮直接被割破,露出了里面鲜红发肿的肉。

  而作为全能型偶像,有只漂亮而灵活的手有多重要,无需强调。

  以前阮渊也不是没有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为了她而受伤,还伤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的部位。

  要说时轶没有触动绝对是假的,不然,她也不会主动上前打破和他目前的僵局。

  但因为好几天没有对话的缘故,所以她的语气稍稍有些不自然,一时间也说不出太长的句子。

  阮渊隔着密集的雨帘静静和她对视,好看的唇形微微一动,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

  还在赌气?时轶皱眉。

  下一秒,便转头跟刚转移到亭子里的摄像机大哥和几个工作人员喊起来,“我弟手受伤了,我带他回去包扎一下,等会就回来。”

  录制既然没有停,那她们就还得敬业。

  “我们也淋湿了,打算先暂停录制,大家就都集体回去换一下干衣服吧。”某工作人员回应。

  “好。”时轶说完就要拉着阮渊走。

  他却不动,似乎是在抗拒她的好意,瞳仁被湿透的黑发衬托地更加无双墨深。

  时轶忍不住翻个白眼:行,算他狠,还真是打算跟自己犟到底了。

  迟疑片刻,她最终妥协,稍微踮了下脚尖,一把拢住他脖子往下拉,和他额头相贴,放软声音,“你赢了,还不行吗?”

  阮渊木偶式精致近假的小脸,终于有了丝松动。

  半晌,方启唇,“行。”

  还真挺蹬鼻子上脸的,时轶心想。

  但无奈,谁叫他刚才对自己下意识的援救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呢,还有他这满手心的血,看着怪吓人的,导致她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一路拉回去,她摁下他坐在床头,转身去找消炎水和纱布。

  但刚从行李箱里面翻出这两样东西,就留意到顾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都望向自己,顾席微微抬了下嘴角,“我就过来拿个自己的干衣服去洗澡。”

  “这两件吧,厚一点,”时轶顺手从行李箱里找出两件给他递过去,“等会你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我怕你感冒。”

  “……好。”顾席的唇线渐渐放低,意志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消沉,最后扫了一眼霸占了他床的阮渊,转身很快离开。

  怕再多看一眼,心情都会更难受一分。

  原来,完全接受并适应了一个人的好,就会生出贪念,连她对弟弟好,自己看着都会不舒适。

  ……还真是,挺可怕。

  轻车熟路,时轶在消炎过后,一圈圈将阮渊的手心给缠好纱布,直到里面再渗透不出血水来。

  才抬眸:“你疼——算了。”

  每次问他疼不疼,他都没有一次会像正常小孩一般说疼。

  所以,还是别再浪费自己口水了。

  阮渊却在听到算了两个字的时候,应激般挺直了些身体,下意识想到了那一晚,她也是用这两个字拒绝了自己的靠近,破天荒地,就呢喃出声,微微带着些破腔,“有点疼。”

  时轶愣住,哑了会才道,“有点疼?”

  天呐,自家弟弟这是终于长出了痛觉神经??!

  “嗯……”他姿态微微放低,没和她正面对视,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有……点……疼。”

  喊疼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就覆水难收,他只能忍着羞恼说完。

  之前放软了些姿态那纯粹是为了攻略时轶,可是这番喊疼的话说出来,就完全是在攻略他自己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就从来没有对人这么示过软。

  无疑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盔甲,露出自己最柔软的肌肤,任、人、宰、割。

  突然会想,时轶会对他这样作出什么反应?

  但还没等他胡思乱想太多,一抹淡淡的温热柔软就从他纱布外渗透进了他的手背。

  “亲亲,就不疼了。”

  时轶用嘴唇碰了碰那层溢满了消炎水的纱布,轻轻道。

  阮渊如触雷般僵在了原地,眼眶底沉着不可思议。

  久违的亲吻,竟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还是那么轻柔。

  原来,卸下这层重重的盔甲能换来的,竟会是时轶如此细腻的关怀。

  刚才的羞意顿时荡然无存,他不由咬住舌尖,生怕激动过度,自己又会发出那羞耻的娇声。

  而后将手背往前又伸了伸,有些得寸进尺,却也有些胆怯,眼神躲闪,“还有点点疼,需要你再亲一下。”

  第一次,他竟想着用这个法子来和她多进行些亲近的互动。

  时轶没忍住笑了出来,但没拆穿他这蹩脚的借口,而是低下头真的又啄了一下,“这下还疼吗?”

  阮渊喉结动动,过了一会,满意地露出浅笑,梨涡齁甜,“不疼了。”

  但心里却酥痒万千,想……还想被亲亲别处。

  早知道,那会在砸吉他下去的时候,就该用琴弦把脖子和脸也抹一抹。

  当然,如果能抹到嘴唇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才对嘛,小孩子,不用这么坚强,疼了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久了不好。”完全被他这些歪七扭八心思蒙在鼓里的她扯扯他的耳垂,“现在,赶紧去你房间拿上干衣服洗澡吧。”

  他看看自己那只被纱布团团包住的手,轻垂下眼皮轻轻嗟叹了一声,“好。”

  真可惜啊。

  “不过咱们这冷战也不能白闹,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时轶突然严肃起来,“我并不喜欢别人擅自触碰我,这是尊重问题,你懂吗?”

  “……”

  既然不能自己擅自触碰,那么,以后就让她主动触碰自己吧。

  他便乖乖一笑,“懂了,以后都不会了。”

  *

  雨势变小了些,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落遍了山周的败酱草、桔梗、芒草和胡枝子,浇灌出破碎的美。

  小亭内,不时飘进来几朵掉落的淡红色合欢花,附赠着几片披针形的托叶。 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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