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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感叹，老头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怜，我生活好着呢，快过来带你去酒窖里瞧一瞧我这珍藏多年的好酒。”
九爷经历过这么多，心性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诶，来了来了。”沈青小跑过去。
跟着来到了后院的地下酒窖，开门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要说这清水县谁家的酒味道最纯最浓，当属我们宫家的酒飘香，十里八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啰，如今已不再当年。”
九爷推开门，地下室很暗，但酒香味铺满整一个空间。
这种感觉，仿佛撞入了酒色海洋。
“这味道……”有一瞬间。沈青感觉回到了年少时候，爷爷奶奶家里面的那个小酒窖。
家里的那个小酒窖，只有一个洗手间那么大，可虽然空间不大，里面却藏着好多好酒。
爷爷特别爱喝酒。可是到晚年时候手脚不便，跟师傅一样，酿酒的活手劲不够，酿不出好酒来。
他又不喜欢喝外面的酒，老是说外面的酒放了很多料子，他不喜欢喝。
为了让爷爷晚年生活的好一些，奶奶便让爷爷教会自己酿酒。
后来爷爷过世之后，她也有些长大，奶奶便把手头的活交给了沈青。
或许这种感觉不是酒的味道相同，而是一股相思之情。
“丫头在想什么。杵在门口做什么？”九爷叫了一声，沈青从回忆的思绪中恢复过来。
“师傅，我忽然觉得那天我给你喝的桑葚酒，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我跟你这一比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沈青蹲在其中一个大酒缸面前，凑过头去嗅了嗅，感觉能够拜九爷为师是他人生之路中又一次正确的选择。
有些人酿酒是为了赚钱，而有些人酿酒就是真的爱酒。
九爷就是后者。
沈青属于不前不后，两者都有。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你得看看你多少岁，老头子我多少岁，你现在的天赋若是沉淀个几十年，到了我这般年纪，怕是比我这酒窖里面酿的酒都要好。”
这酒窖里面是九爷整个人生之中，酿酒最高峰时候留下的酒。
可他在二十来岁左右跟沈青一般大的时候，酿酒的天赋根本不突出，比不上沈青的五分之一。
“但是能够拜你为师，是我的荣幸。”谁会想到市井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民间高手。
“你这丫头虽然不爱喝酒，可老头瞧得出来你还是挺喜欢酒的。”九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青笑了笑，“其实可能只是爱屋及乌吧，我确实并不喜欢喝酒，不过我可能天生酒量就很好。
但要说我爱酒其实也不是，只是因为我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我爷爷特别爱喝酒，他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腿脚不太方便。
就连去酒窖里面舀酒都不太方便，后来我变成了爷爷的双腿，每一次他想要喝酒，我就给他去酒窖里面舀酒，渐渐的也就喜欢上了这股酒香味。”
后来爷爷去世之后。不是奶奶让他去学酿酒，而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怀念这个味道，闻到这股酒香味，仿佛爷爷就在身边。
就好像他喜欢做菜一样，每一次他都是跟着奶奶在厨房里忙活着，奶奶特别喜欢做菜。
除了她天生对卜卦算卦有一种执迷之外，不管是酿酒还是做菜，都是给自己孤独的一生一个慰藉罢了。
用来思念自己这一生之中最亲爱的爷爷跟奶奶。
“你爷爷能有你这个孙女，就算天各一方，他也会一直在背后护着你。”九爷很羡慕。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会羡慕一个丫头，不由得苦笑出声。
“师傅，每个人的家庭是不一样的，或许你会认为儿子不孝。最好留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会觉得很不幸。”
沈青看着九爷，“但是你知道，在这个世上有更多的人，可能会比你更加不幸。”
“你看我一家子多幸福啊，但最后呢，他们全死了，也只剩我一个人。”沈青回忆起沈家在京城的时光。
从风光到落魄到浪迹于此。
她很替沈家不值一提，因为她们是含冤而死。
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好人命就这么短呢？
可这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
九爷看着沈青，轻轻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别多想，你的身世我不问，但我希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沈青露出一抹微笑，“我不想啊，我现在活得很幸福很快乐。”
“我相公还是清水县的大秀才呢！”沈青说道。
“你会这么想就好。走，我带你去酒坊为师教你酿酒。”
“这酒坊十年都没打开过，不知道倒了没有。”
九爷一边嘀嘀咕咕，带着沈青往酒窖旁边的封闭房子走去。
……
而在另一边。
南宫惜月受邀到莫家去，据说是莫家的老爷找他有事。
中南大商行的大掌柜出言邀请，并且派了大千金莫雨辰前来南宫家相邀，南宫惜月怎能不去。
中南大商行位于中南大街的中心部位，是清水县最大的金钱流通地。
用沈青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县里面流通钱币的银行。
很多商铺商号都需要从中南大商行里面引用资金周转。
南宫家也不例外，除了南宫惜月的香雪阁之外。南宫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大掌柜南宫老爷。
两家关系算得上交好。
南宫惜月跟着莫雨辰，来到了位于中南大街商铺旁边的大宅子。
莫家大宅。
管家早已等候在大门口，把人迎到大堂便退下。
莫海起身走来，脸上挂着最客套的笑，“贤侄来了，快进来坐。”
“莫叔叔，不知道莫叔叔找惜月有何事？”
南宫惜月握拳躬身行礼，片刻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莫雨辰赶紧走到她爹身边，“爹爹，你看这时间快中午了，赶紧让管家们做饭别把惜月哥哥饿着了。”
“你这丫头，平日里我回来也不见你如这么殷勤，女儿真是大了呀！”莫海调笑一句，很是无奈的摇头。
莫雨辰脸色微微变红。有几分忸怩，“爹爹，你怎么能笑话我。”
“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爹有事跟惜月说你出去吧。”莫海说道。
莫雨辰看了一眼南宫惜月。叮嘱一句，“惜月哥哥中午留下来吃中饭，我就先出去了。”
等莫雨辰走了之后，莫海从高位上站起来，走到南宫惜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爹近来可好啊？”莫海搭了一句家常。
南宫惜月点点头。“挺好的。”
“听说你们香雪阁最近上新了一批料子服装，生意特别火爆，就连雨辰这几天都天天往你们香雪阁跑，还买了不少好看的衣服。”
莫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却始终没有问到点子上，南宫惜月不知道他喊自己来到底有什么事。
“确有此事，不过天将大热我们香雪阁上新料子比较清凉，正适合这个季节，生意火爆也是很正常的。”
南宫惜月规规矩矩的回答，问什么答什么，此后再无半句废话。
他知道莫海找他有事情要问，但是不知道为何问之前要说那么多废话。
“我还听说天一坊最近有想法要往大城里发展，应该需要很多的资金吧？”莫海问。
当听到这句话，南宫惜月终于知道莫海找他的目的。
“确有其事，莫叔叔消息还挺灵通的。”南宫惜月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
“不过是前日我那二弟去江南走了一趟，半路遇上了你爹，多问了两句罢了。”莫海呵呵一笑。
“不知莫叔叔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便是我会回去转告给我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掩饰什么。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便直说。你们想要在江南开分店需要一大笔资金，这笔资金对我们中南大商行来说还是有点难度，但是与咱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若是需要，我必定鼎力相助。”
莫海看着南宫惜月，南宫惜月知道这笔钱头疼，也考虑过中南商行可能给不出来。
但是莫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恐怕没说完吧？
“莫叔叔请讲。”南宫惜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哈哈，跟做生意的人说话就是方便，是这样的，我家小女倾心于你。所以我想向你们家提亲，若是我两家成为了亲家，那这笔钱，我莫家是想方设法，也要给你们筹集出来。”
莫海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只是这话却让南宫惜月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
说了那么多，原来是为了莫雨辰。
“不好意思莫叔叔，这恐怕不行。”南宫惜月站起身来，礼貌的说道。
“有何不行？你们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又是相同的年纪，在这小女很中意你，我家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入你南宫家也不丢人。”
莫海也站起身来，看着南宫惜月。
“自当是不行，我已有婚约。”南宫惜月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打听过了你没有相中的女孩子，莫不是不喜爱我家小女，才找出如此借口。”莫海一甩袖子，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他家小女如此乖巧如此文静，求亲的人都快把他家门槛给踩烂。
南宫惜月如此不知好歹！ 农妻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