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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议事
太师甘龙乃百官之首,赐座于前。
秦枫官阶最低,站在队尾与柱子为伴,要不仔细找以他的身高,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秦孝公问询“最近栎阳饥民流窜严重这是为何?栎阳稽查...”
“下官在...”
“你说说怎么回事?”
“启禀君上,饥民人数众多,因惧怕官署问罪先自行溜逃,后因温饱问题,再行偷盗所以...”
“为何会惧怕官署?”
“君上...”杜挚禀报说“...刚刚栎阳稽查所言简直是胡说八道,饥民流窜一事另有隐情”
“哦?左司马怎知?”
“回君上,据下官所查这些饥民中潜藏着魏国的细作”
有魏国细作混入都城,百官议论纷纷
秦孝公严肃起来“细作一说可不能玩笑,左司马可有真凭实据?”
“君上有所不知,就在昨夜魏国细作行凶,现场留下了一把匕首”
杜挚挥手命人将证物承给孝公,历经战场杀伐的秦孝公自然识得这件兵器
“此为臂刀,乃魏国兵卒贴身所持,宽约两寸,长如成人小臂,我很多秦国勇士就是被它所伤”
“君上英明...”杜挚瞥了秦枫一眼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下官在盘查饥民的时候,还发现了他们的体貌特征,皆与魏国兵卒相符,可是...”
“可是什么?直说无妨”
“可是栎阳稽查秦枫却阻拦本官,不知是何居心?”
杜挚一番歪语,结结实实给初入官场的秦枫上了一课,纵然秦枫自诩快嘴,也不禁觉得他这番言辞说的妙。
事情明明是往左的,可他愣是条理清晰的给掰到了右边,不能说人家杜挚太高明,秦枫只觉得自己道行太浅了!
“我那...”
甘龙坐直身躯望向秦枫“栎阳稽查新官上任,很多事情尚未清晰...”
秦枫纳闷“他怎么还替我说上话了?”
“这是即便年少,关乎国家安危的事情,怎可掉以轻心?”
“呵呵呵...”秦枫苦笑“...我就不应该抱有幻想”
费力不讨好说的就是秦枫现在的处境,杜、甘二人将他说的一无是处,还还不了嘴。
好在还有卫鞅这个直属领导替他说几句好话
“君上,在下以为,仅凭一把臂刀不能说明栎阳现在就有魏国的细作”
杜挚来了火气“左庶长什么意思?是说我在欺瞒君上伪造证据吗?”
“左司马何必动怒,鞅只是就事论事,如果有臂刀就是有魏国细作,那么我军缴获的魏国兵器堆积如山,是不是意味着魏军压境了呢?”
“满口歪理,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能狡辩?”
“调查不足,论证不严,怎么就是事实了?”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看样子随时都会打起来
秦孝公摆摆手“好了,现在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饥民尚在城中如何处置?”
杜挚斩钉截铁道:“派兵,将饥民尽数缉拿,严加审讯”
卫鞅强烈反对“君上万万不可,就算饥民中真有细作,也不过寥寥数人,饥民众多采用如此蛮横做法,岂不伤了民心,应该速速建立饥民处所集中安置,暗中甄别”
“荒唐,左庶长此法莫不等于示弱?”
“区别对待,怎么是示弱?”
“善待敌方细作就是示弱...”
秦枫建议说“何不将二位大人的方法中和?以军营为临时安置所,派兵将城中饥民迁入军营,官署负责粮食供给,军队负责治安,甄别完成前不得擅自离开...”
“嗯...秦枫这个办法好,这件事就交给你这个栎阳稽查去办了...”
“嗨!”
...
议事结束后,甘龙就匆匆赶往范觉家中,简单用过饭后,甘龙面露难色
“太师为何事烦恼?”
“哎...”甘龙拱手道:“...老将军为秦国效力半生,实不忍在烦劳将军...”
“太师这是什么话?难道是嫌弃我老了无用武之地?”
“将军之勇老朽实为钦佩,只是...”
“别婆妈了,太师我是个粗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直说...”
“实不相瞒最近城中饥民增多,左司马察觉其中有魏国细作混于其中,一时难以分辨又恐贼人谋害君上,将军熟知魏人习性,所以...”
“明白了,干别的不行,我就是闭着眼睛用鼻子闻,也能将魏狗揪出来,交给我吧!”
“那就有劳将军了!”
...
陈肥被盯了老半天浑身不自在
“你们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还有我想问一句,你是谁呀?”
“小人魏章”
“叫什么?魏...章...是那个后来的秦国大...将...”
“嘘嘘嘘...”秦枫赶紧阻止吴维继续说下去
“那个大将军...不是...魏章小朋友是吧,你先去外面玩一会,我们大人之间有话说”
“不行!”魏章一口拒绝“我只听恩公的话...”
“嘿嘿嘿...”二郎很欣慰“...你先去吧”
“嗨!”
秦枫感叹“哎呀,不愧是二小姐啊,就这么轻松的收服一枚秦国名将,高啊”
二郎志得意满“也不看看我是谁!”
吴维被气的肝疼“你俩要不要脸,一个真敢吹,一个真敢接,这是啥好事吗?”
“不是好事吗?”
“对呀,人家可是未来的大将名人,多好啊现在成了咱的小老弟...”
“好个屁,你还知道人家是名人,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让咱三碰上了,稍有不慎哪怕说错一句话,万一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名将魏章成了杀猪的,咱们怎么办?”
“哎呀呀...”
秦枫细想老吴头说的对啊,越是和这些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在一起,出事的几率就越大,他们的平生事迹可都被正史详细记载着,出丁点差池可都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给孩子两钱,让他走吧!”
“这个行,趁我们还没跟他的人生搅在一起,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
二郎撇撇嘴“送什么送,我已经答应他了?”
“你答应他啥了?”
“帮他报父母的仇,必须找到真凶”
吴维跳脚“完喽,完喽,我就说新人不好带,不好带,非让我带”
“你别在这哭丧,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你怎么知道谁是凶手的?”
“什么凶手?”
“装是吧?就是你跟踪那个...黑影...”
“哪是我跟踪他呀,是他跟踪我”
原来那天吴维出门后,实在不知道从哪着手调查,于是就先去了酒馆小酌
等他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办的时候,已经喝的半醉天也黑了,索性就回家准备明日再说
走在街上的吴维摇摇晃晃还一身酒气,饥民见他穿着富态像个有钱人的样子,就一路跟随想等他醉倒的时候,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
当吴维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倒霉,自己被杀人狂盯上了
怕被灭口的他没敢声张,左拐右拐趁机找个角落躲起来,由于酒精的作用他蹲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要不是魏章说话的声音把他吵醒,估计得睡到第二天,醒来就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秦枫与二郎还以为他经历了多曲折的遭遇,闹了半天就是喝酒误事
“成事不足,败事吴维啊”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我是K组组长,小心扣你工资!”
...
人多力量大,两天的时间大部分饥民,都被迁至由军营改造的临时安置所,审核登记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自从范觉知道城内有魏国细作后,他每晚都会披甲佩剑在栎阳城中搜寻,一方面担任警戒,一方面搜寻可疑的人。
三更已过范觉打哈欠之际,冷不防从漆黑的小巷中飞出一把臂刀,正刺中范觉的肩甲,随即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渐渐远去
“魏狗哪里走?”
追着黑影范觉一直来到临时安置所,此时秦枫正在整理白天的竹简,见范觉到此主动上前恭迎,却被他推开,四顾找寻刚才的人。
“人呢?人呢?”范觉叫嚷开来
“老将军在找谁?”
“还能有谁,魏狗!”
秦枫不知他何意“这里刚刚没有人进出...”
“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范觉像发了疯似得胡乱抓人,查看其手腕、脚踝、脖颈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不是...”
见他如此胡闹秦枫大为不满“将军这些人已经查明身份登记在册,你为何还要...”
“哈哈哈...魏狗...找到你了...”
“将军...他是...”
咔嚓!!!
不等秦枫辩解,范觉挥剑断其颈,将饥民头颅斩落
“你干什么?”
“斩杀魏狗!护我大秦!”
手起刀落间,范觉又连杀三人,饥民见状落荒而逃却被军队围而攻之
秦枫怒令兵卒住手,但兵卒多为范觉旧部,此时都在等范觉号令
“哈哈哈...”范觉扬天大笑“...是我秦人好儿郎,给我杀...”
“杀!”
兵将失控,饥民尽数被屠,血泼满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秦枫怒从心中起拔剑刺向范觉,却被其部下挡住。
“黄口小儿连剑都拿不稳,老夫不屑杀你”
“范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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