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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连锁反应

青史环游记 笔官儿 7919 2021-04-06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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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长公主赢扇袭杀栎阳骑巡之事,犹如一道炸雷,轰鸣在秦国的天空。

  朝堂之上,左司马杜挚与太师甘龙唱起了双簧

  杜挚慎声禀告“君上,长公主杀了栎阳骑巡,依照新法...”

  甘龙义正言辞“胡说...新法为秦国服务,秦国是赢氏的秦国,长公主是君上血亲,乃赢氏子孙,新法怎可用在公主身上?”

  “太师恐不知新法细则”

  “什么细则”甘龙明知故问,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新法中有一条详述,既任何触犯新法者,上至国君,下至平民,切不姑息!”

  孝公兄长太子傅赢虔救姐心切“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杜挚别有深意“办法不是没有...”

  “卖什么鸟关子,说呀!”

  “废除新...”

  “杜大人可笑...”秦枫气喘吁吁跑进大殿“...堂堂左司马,竟然如此草率,不问缘由,不查经过,就认定长公主有罪?”

  “哦...”杜挚有恃无恐“...那依栎阳稽查的意思,该如何?”

  “哼!那你,还有各位大人就听清楚了”

  【有个无耻贼人,他姓曹名横】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虚度前半生】

  【饥民四起,他混在其中,瞒天过海总想把人坑】

  【赢扇公主倾国倾城,贼人得见遂把阴谋生成】

  【秦枫稽查,火眼金睛,夜观北斗数着星星】

  【掐指一算,预判公主有难】

  【八方救援定让贼人好看】

  周逸逍从医馆奔来的路上,就将词都想好了,只是他犹豫要不要真的唱出来。

  可他见朝堂气愤如此凝重,他果断放弃这段freestyle,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君上,各位大人,此时魏章就在殿外,可让他证明贼人曹横身份”

  事情说的很清楚,百官听的也很明白,只是秦枫一时还没有明白,当他看到众人的眼睛纷纷望向秦孝公的时候,他才缓过味来。

  大家在意的根本不是长公主为何杀人,而是新法废与不废的问题!

  “君上!”内官急报“长公主着白衣素服,跪于殿外请罪?”

  “哎呀渠梁...”公子虔直呼孝公本名“阿姐乃我们至亲,旧法可破,新法可改,可阿姐只有一个...”

  “君上,长公主仁爱深得民心,若因新法...恐生民怨啊...”

  “请君上开恩,饶过长公主”

  “请君上开恩!”

  秦孝公内心无比挣扎,思忖许久仍不知如何取舍,律法制度与血脉亲人,国家未来与民心所向,选择既是割舍!

  ...

  卫鞅府中,二郎与陈肥闲聊

  二郎好奇“组长,你说历史上的卫鞅真的是执法如山,不顾情理,铁板一块吗?”

  “什么铁板一块啊,他是个很有魄力的改革家不假,可他也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那他这次会不会主动提出,废新法救公主?”

  “嗯...”陈肥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你这么长时间以来,问的最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成长了成长了,以后见到总裁我也算能交差了”

  “你少提她!”

  “不提,不提...以我这段时间来与卫鞅接触,说实话还真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那他要是主动提出废掉新法,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

  “什么白忙活,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啊!那怎么办?”

  “眼下呀,就全看我们秦枫大人的了...”

  ...

  “君上”卫鞅哭吼“请取我项上人头”

  秦枫忧心“糟糕,他开始动摇了!”

  孝公叹息“先将长公主禁闭宫中,尔等先行退下,左庶长随孤来”

  君臣二人来到最初见面的地方,在这里两人曾畅谈三天三夜而不知疲倦

  “鞅,有负君上所托”

  “孤知道,错不在你,只是孤没想到他们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长公主仁爱百姓,心怀家国,不仅仅因为是君上血亲,更是民心所在”

  “他们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若公主有失,新法,乃至君上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你...”

  “唯有臣死!”

  门外偷听的秦枫坐不住了,事态在向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他决定赌一把踹门而入痛斥二人

  对秦孝公说“嬴渠梁,你不忠不孝,”

  “放肆!”

  “我问你,献公生前尚能废除延续300多年的殉葬,而你却废除新法,与先君做法背道而驰难倒是忠吗?

  秦孝公震惊漠然地看着秦枫,他继续说道:“献公一生征战积劳成疾,为的就是让秦国崛起,现如今秦国国力刚有所恢复,你却倒行逆施,这是孝吗?”

  转头对卫鞅说“左庶长今日所言所行,皆不仁不义,你死公主能独活吗?君上变法之心决绝,你却先打起退堂鼓,你德行何在?你与君上表面君臣,实为知己,君上有难,秦国有困,你想撒手而去?”

  秦枫的话如一记记藤鞭,狠狠将卫鞅从混沌中抽醒

  “君上,左庶长,长公主有一言,让我代为转告,若新法被废,日后将会有十个,百个,千个无辜者成为赢扇,她希望自己能是最后一个,下官今日犯上自知死罪难逃,等候君上,左庶长发落...”

  秦孝公泣泪“阿姐,渠梁对不起你!”

  ...

  长公主白衣素素,黑发飘飘,含笑跪于刑台,百姓哭嚎震天,秦枫也在其中。

  卫鞅监斩宣告赢扇所犯新法,他面如死灰没有丝毫动容,更无半分怜悯,竹简念罢置令而出

  “斩!”

  “公主...公主...”

  秦枫深感政治的残忍,从古至今,这种为大利,舍小己的牺牲数不胜数,换来的只不过是暂时的风平浪静,却不是永久的和平相处。

  “没啥意思,真没啥意思”

  狂刀纵斩,血染白衣,卫鞅痛裂脏腑凡心已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听闻公子虔在家中设了祀台,甘龙遂亲自前往祭拜

  “公子请节哀,为秦国大业保重身体啊”

  “老太师...”赢虔望着长公主的牌位“...阿姐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甘龙惶恐跪地“老朽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长公主下此毒手”

  “是吗?”赢虔杀气腾腾瞪着他

  “既然公子不信,老朽愿以死证清白”

  说着甘龙就撞向石柱,被左右拦住

  “太师不可啊,公子痛失姐姐,心情沉重还望太师见谅”

  “老夫看着公主长大,一直将其视为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么会如此啊...”

  见太师痛哭,赢虔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泛起波澜

  “虔失言,请太师见谅”

  “公子悲痛老夫理解,但现在还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

  “何事?”

  “长公主惨死,民怨沸腾誓要以死抵制新法,如此发展恐怕影响国之基础...”

  “都是卫鞅那厮,搞出的鸟新法,我与他势不两立”

  “值此关键时候,应有一人振臂高呼顺应民心,提请君上废止新法”

  赢虔反应过来“太子!”

  ...

  孝公呆坐屋内,脸上泪痕未干,脑海中不断回想少年时与长公主嬉戏打闹的场景,想到发生过的开心事,却又不自觉泛起泪花。

  “君上...君上...”内官轻声叫了好几遍

  “何事?”

  “启禀君上,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嗨!”

  嬴驷(秦惠文王)跪拜孝公,见他憔悴不以心中不忍

  “父君还请保重身体,若姑姑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到父君这般憔悴”

  “孤没事,只是这几日经常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姑姑仁爱,不仅仅是父君,秦国百姓也不会忘记”

  秦孝公这时才发现,太子嬴驷竟是一身常服百姓打扮

  “太子出宫去了?”

  “父君,孩儿刚刚查访回来”

  “查访?所为何事?”

  “启禀父君,姑姑因新法而死,百姓积怨颇深,若再行新法,恐大秦危矣”

  孝公起身走到嬴驷身边“那太子觉得应当如何?”

  “顺势而为,立刻废除新法,斩杀卫鞅!”

  嬴驷神情激昂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却没想到招来孝公掌呼

  “你身为未来国君,想法竟如此幼稚...”

  “父君!”

  秦孝公雷霆大怒“给孤住口,长公主为护新法以命抵之,你可知为何?因为她深知,新法利秦国,不利士族。士族陋制不改,秦国难有未来。长公主牺牲自己,成全的是秦国,可你...你却让孤废除新法,你...你对得起秦国的先祖,对得起死去的长公主吗?”

  嬴驷又惊又愧,更没有想到秦孝公会发这么大的火

  “儿...儿臣知错,请父君息怒”

  “身为储君,知法犯法,来人,宣左庶长”

  “君上,左庶长尚在昏迷中”

  “宣...栎阳稽查...”

  “嗨!”

  被内官宣入宫中的秦枫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忽感头皮发麻,倒不是因为孝公发怒,而是自己又一次被裹挟进历史的进程中,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与史料所载一模一样。

  太子嬴驷妄言新法,依新律应需敲碎其鼻梁骨,剔去鼻子,即“劓刑”!

  但身为未来国君不能被施以酷刑,便由太子傅赢虔代为受刑。

  秦孝公为表明践行新法的决心,后又将太子嬴驷发配到秦国边境的苦寒之地受过。

  手足至亲的长公主、太子傅,嫡系骨血的储君太子,尊如赢氏亲贵接连被新法惩处,秦国上下无人再敢挑战新法权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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