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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地,魏无涯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没有一丝意外,这批兵全交给了吕小涛。不过上级也给吕小涛派了二十个老兵班长,算是减轻了他的压力。接下来便是按计划,进行为期九个月的强化训练,第一天,这些刺儿头们就开始请病假,火冒三丈的吕小涛烦不胜烦,只能叫来魏无涯。
魏无涯带了两个面相斯文的军医,面对这么多的‘患者’,俩军医如同见了宝贝一样眼睛闪着光,尽管他们主修外科,但似乎很热衷于内科的研究,也不管刺儿头们怎么想,他们俩一问一答的自顾自分析,完全将这群刺儿头当成了试验品,甚至还准备实验新型义肢的替换,一番不着痕迹的恐吓,事情很快得到了解决,刺儿头们肚子也不疼了,脑袋也不热了,胳膊大腿也不酸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建、刘佳星和赵士林也陆续回来了,他们脸上挂着很难看的表情,显然对接收的战士不大满意。
最闲的就数魏无涯了,上级给他挂了副大队长头衔,却没有指定属于哪一个大队,因为从第一到第九,每个大队都有副大队长,就好像他是多余的一个备胎,而且办公桌也是临时加的,这样的安排让魏无涯有些无奈。反正,魏无涯没什么事了,整天除了正常出操,上级也没说让他去哪儿,而军科院那边也没了音讯,就好像忘了他还是军科院的人。
但是,这种悠闲的日子仅仅过了三天,魏无涯接到了上级的新任务,一个月内,以书面形式报告,分析未来战争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敌人的装备会是什么样。
对外星人知之甚少,甚至可以拿一无所知来形容,魏无涯根本没办法去分析,好在上级给了数万字的资料,这些西北飞船里的破译资料,看起来就像是一些飞行日志。
魏无涯的日常变成了三点一线,公寓、办公室、食堂。早晨出操,然后开始分析外星人的航行日志,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他都在看日志,想着日志。
晦涩难懂的翻译,就好像生搬硬套的机翻作品,词不达意,而且漏字也很严重,结合三个研究部门的翻译来看,大体上差不多,军科院相对最为严谨,而某个小组人为的添加了文字,而不是作出备注,在魏无涯看来,这种抛却了严谨的行为,简直太自以为是。
魏无涯只做出了两点评判,不是根据航行日志,而是根据战斗的猜想,以及结合有限的资料。
一,外星人以高科技步兵为主,结合内甲模块的数据来看,他们不会亲临一线战斗。
二,空中力量为拳头力量,智能机械或者遥控武装很可能成为一线部队,也就是说,一旦遭遇战争,面对的敌人将全是各种机器,空中有无人机,地面很可能什么都不需要,除非敌人有占领的目的,不排除会在打的地球人没有还手之力后,派出地面无人战车。
总结的结论很简单,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就会开战,战斗结果将会一边倒,地球人失败的几率非常大。很有可能,敌人的伤亡比例将为零。
这些结论,很早前就在魏无涯心中酝酿过,敌人会派遣空中舰队,完全消灭地球人的防御力量,然后在空中力量的支持下,悬浮式多用途智能甲壳虫型飞行器,对地面进行最后的清剿,甚至不需要地面武装,也不需要有外星人出现在战斗视距之内。
……
魏无涯的书面研究论文,上报到了国防部,伤亡比例的那个‘零’,简直就像一枚巨型炸弹一样,震动着国防部的高层,震动了整个参谋机构。这个零,在众多报告里是那么独树一帜,所有报告里都没有这么悲观的预测。那个没有地面部队,也是独一无二的预测。甚至就连对方将出动的军队,将全部由无人战机组成,也仅有三分之一的报告作出预估。
引发高层震动的那份报告,魏无涯之所以被高层关注,是因为他预测的结果,比科学院智库更甚,但是各方面的一致度也是最高,同时,也是最接近参谋部预测的结果。
但是,这两大研究机构掌握着最多的资料,包括外星远征开拓舰队的回复报告,根据报告判研,才得出了和魏无涯相似的结论,敌人即将到来虽然不是精锐,数量也不是很多,但依旧是压倒性的力量。
国防部责成魏无涯,立刻着手分析并提交防卫论文。责成情报部门,找到欧文和他的同伙。至于文字破解,暂时按部就班,毕竟外星文字的数量,与地球文字不成正比,仅仅四个字以下的词汇,就已经超过了地球各种语言词汇的总合。
……
魏无涯再次去了国防部,再次见到了亲切的诸多首长,接受了无聊的答辩论文任务。总以为毕业之后就再不会写什么论文,可愿望总也实现不了。看着无奈的魏无涯,同去的战区首长难得的笑了。
回到基地,高兴的首长和不高兴的魏无涯,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纳闷,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魏无涯被领导教训了。
得知魏无涯陪同首长去见了一号首长,所有人都很羡慕,可看见愁眉苦脸的魏无涯,他们也更确定魏无涯被某位首长训斥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魏无涯被教训,大队首长和战区首长不应该那么高兴,应该觉得脸上无光才对。难道是这小子在车上说错了话,大队首长批评了他?
可是一连过去了三天,魏无涯那小子还是苦瓜着脸,这情况就有些不对了,作为他的好战友好兄弟,赵士林等人纷纷表示关心。
面对战友的关心,魏无涯无奈说出了实情:“你们喜欢写论文吗?我原本以为,自打毕业之后就不会再写那玩意,但是……”
赵士林站在魏无涯身后,看着他电脑上的游戏画面,问:“写什么?”
魏无涯揉了揉额头,无精打采的说:“关于全面防御的论文,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赵士林微微皱眉,试着猜测:“外星人?”
“回答正确。”
刘佳星好奇的问:“那你先前一个星期,在写什么?”
“报告,给国防部的报告,也算是论文吧,阐述分析外星人会以什么样的武装力量,来攻打咱们可爱的地球。”魏无涯无奈的口气,就好像在说读书是件多无聊的事一样。从蛛丝马迹里寻找一点点可能的线索,再进行复杂的计算,最终得出了一个一边倒的数据,不得不说令人泄气。
“哦,那你在那个论文的基础上,继续写防御,应该不难吧?”
“对敌人一无所知,没有一点数据支持,就好像要去证明一个猜想,一个公式错,全错。”
大家都明白,为什么魏无涯会用这种口气,整个特种部队没有人写这玩意,首长唯独点名让他来写,当魏无涯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魏无涯的第一反应是迷茫疑惑,说不上究竟是委以重任,还是让他打发时间。但终究是完成了任务,提交给上级的这个假说,还不能肯定是否完全正确,现在要在这个不确定的基础上完善它,不知道敌人的武器参数,飞行器参数,一旦出现错误的预判,将影响整个结果。可又不能做无端的假设,必须有理有据。
刘佳星突然好奇道:“我有个问题,你究竟是写报告,还是论文?”
“论文,如果是报告就好了。”魏无涯抱着后脑勺,作在椅子上往后仰,接着说:“上级说,我得认真写,当做硕士研究生的毕业论文那样写。可我不能假设一件不存在的武器,那将会带来灾难性的结论。”
赵士林安慰道:“那就大胆假设。”
“假设外星舰队的母舰像月球一样大?假设他们有死星一样的武器?一炮下去,地球灰飞烟灭?那样连入侵都不需要,他们不远亿万里来地球,图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魏无涯的语气就像调侃,又像阐述事实。
“对啊,他们图什么?”赵士林好奇的重复,一边朝着门外慢慢移动,一边给其他几个使了个眼色。
吕小涛和刘佳星明白,在这里帮不了魏无涯,就连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他们看来,提到写论文,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我曾经问过迈克尔同样的问题,他当时似乎回答过,我想想……”魏无涯一扭头,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气得他不禁笑了:“我去,这帮家伙。”
魏无涯得感谢这几位关键时刻跑掉的战友,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想到当初坠落前,曾经有过一段对话,玄机就在那段对话里,假如判断出了外星人的目的,就能大致推测出,进攻的规模和武器级别。
根据高层给予的飞船性能保密数据,和通讯大概意思的翻译文件,魏无涯奋笔疾书,一份洋洋洒洒六万字的论文出炉了,判断敌人的数量在百万之巨,敌人将进入太阳系后停止前进,大部分无人机将进入地球轨道,战争将在地球上展开。
地球人对远在太阳系边缘的外星舰队,根本无法构成威胁;现有空军的武装,无法应对蜂群一样的敌人太空战机;地面部队除了导弹外,只能被动挨打。
论文一出,再次引起高层震动。 星际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