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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平的衣服一直没换,还是那一身的乞丐装。
钱至坤笑道:“六爷这就开始要开朝会了,哈哈”
陈炎平笑道:“钱大老板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这是跟谁学的,以前没见你嘴皮子这么溜。”
钱至坤答道:“说到幽默滑稽,这还得是跟城南玉西织坊掌柜李利泽学的。”
陈炎平道:“李利泽到底是什么出身,没见过他,不过听他们说着他,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吧。”
钱至坤道:“能让小人佩服的人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当然六爷是最让我佩服的人。”
陈炎平问:“哦?能得到钱大老板这样评价的人可真是难得,且说来看看。”
钱至坤道:“李利泽原本也是一个织户,算是白手起家,最开始的时候也就三台机子,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他居然不是为了赚银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做的这么大。”
陈炎平问:“不是为了赚银子是为了什么?”
钱至坤道:“当初汉国到处征战,西战番羌、南战唐楚、东战齐晋,北战蒙古契丹,才有这关中之地,也算是苦苦支撑,打仗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银子,仗打多了银子就花的多,银子花的多了捐税也就多了,关中之地织户一无田地二无存银,最是可怜,皇上登基以后修养生息,但织户们早已破产,生活难以为续,而织户又多捐税,这个李利泽就对附近的织户说,以后改为短工,这样就没有税官来找他们收税了,他们就到李利泽的织坊去干活,这税收一事都由他来摆平,且织出来的丝绸与布匹就分一些给他就行。”
陈炎平问:“这个李利泽还是一个善人。”
钱至坤说:“是个心善嘴不善的人,小人的当铺开起来没多久,这个李利泽就闻着味来了。”
陈炎平再问:“什么叫闻着味来的。”
钱至坤笑道:“小人借贷出去好多银子,其中也有一些织坊,这让李利泽听说了,他就跑我这里来借银子,我的要求简单,就是以织机、房产,那些值银子的物件作为抵押,并且他人的账都要从我当铺走,给织工发工钱也是从我这里发,一般情况下,我们得费点口舌来说话那些商户,没想到李利泽一听就答应了,还把自己住的房子也一起抵押了,只为了多借贷一些银子出来。”
钱至坤有些站累了,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个坐的地方,只好站着说:“我还怕他卷了银子跑了,没想到那李利泽居然说要买织机,买了织机以后,又拿着买来的织机说要抵押再借银子,我有些奇怪,有一天就去找李利泽聊天。聊了没几句,那个李利泽就把我的经营方式,赚钱方法给说破了,让我好一阵尴尬,他说他不在乎那些,只要让他把织坊开出来,买更多的织机,就只是为了让原本破产了的织户都到他那里去,也好有一份吃食。”
陈炎平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商人如果都不以利为先,都能像李利泽这样,天下还哪有什么流民。”
钱至坤道:“到了后来,他把他身边的织户们差不多都收留了,就开始收留一些失去土地的农民,有时也到力巴市集上去,给力巴们一口饭吃。他还说如果可以借出几十万两银子来,设万把台织机,这样就有万把人有饭吃,一家织纺养上万户人口。”
陈炎平板下脸来,盯着钱至坤,缓缓得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爷会让李利泽实现这个愿望的。”
钱至坤脑子一热,拱手向陈炎平拜了下去,低着头道:“六爷胸怀天下,令人佩服,这也是为什么小人誓死追随六爷的原因了。”
陈炎平笑道:“爷我是为了发财,可没那些什么胸怀天下,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大的胸。”
众人听到陈炎平说起女人的段子,也都笑了。
谈笑归谈笑,陈炎平倒也正经得说:“这是个人才,给爷留住了,以后用得着。”
钱至坤问道:“六爷是不是想收了那家织坊?”
陈炎平摇了摇头道:“其实之前赵先生也问过爷这个问题,想是有想过,不过没空管,什么时候空下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爷的王府建起来,把那藏书楼与工房修起来,别的倒也没什么。”
赵彦军道:“六爷,动土的时候是不是要祭一下福德正神?”
福德正神即土地公,还是土地公的总管。陈炎平笑道:“这些事劳烦赵先生费神了,如果需要爷亲自点香烧纸什么的,提早言语一声。”
赵彦军点了点头。陈炎平又道:“刘掌柜的,你的人手拔给宇文掌柜了么。”
刘文斌道:“宇文掌柜已经在筹备相关事宜了,我已经点了五百来人,让宇文掌柜自己来赌坊挑,我打算从赵先生那里领了银子明日就起程先去一趟张掖。”
陈炎平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车马,让宇文掌柜自己去买,做好报账的事就成。”
赵彦军道:“小生省得了。”
陈炎平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刘掌柜,这一次你进了多少货?”
刘文斌道:“进的货分两大类,一类为麻布,一类为丝绸,因为是去的张掖,主要是卖给胡人的,所以布没进了,进了一千匹绸,总价花去两千两银子,这还是量大讲了价的,原价在两千一百两银子,税十抽一,差不多是二百两,如若加上人吃马嚼的开支,大约要花到一百两银子,七七八八的加进去,到了张掖成本近两千七百两银子,这样算来,一匹丝绸至少要卖到二两七钱银子才够本,不过就算是长安地面上,这一匹普通丝绸的市价也得在四两五钱银子,经批发价算也得三两五钱银子,只要能出手,赚是一定赚的,西凉府多是胡人买丝绸之物,所以价格更高一些,市价可以卖到六两四银子一匹,批发价也就五两四钱。具体还要到那里以后再说。”
陈炎平道:“一千匹成本两千七百两银子,卖出可得六千四百两银子,呵呵,慢慢来吧,这才哪里到哪里。”
刘文斌道:“六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去张掖,盘下一个商铺来,货一到就开卖,耽误不了时间。”
陈炎平道:“主要是出货,货出的越多越好。然后再合计一下成本。心里要有数。”
刘文斌道:“小人省得。”
陈炎平转而对钱至坤笑道:“就钱大老板轻省,刘掌柜要去张掖了,宇文掌柜也得去弄他的商队,倒是钱大老板可以好好得玩几天了。”
钱至坤笑道:“本来是想好好玩几天的,但是想来也不可能,六爷的王府要大修,需要的东西很多,说句赵先生不爱听的话,赵先生做个主簿可以,但是处理那些主管琐事还是差点,这典买的东西,还是我买好了送给六爷好了。”
在陈炎平的面前赵彦军从来都是没有脾气的,钱至坤也是老熟人了,自然知道他不是为的恶心自己才说那样的话。
陈炎平问:“钱掌柜这么有钱?”
钱至坤道:“这些年来也得了六爷不少好处,想孝敬一下六爷又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孝敬,小人觉得应该给您孝敬一套家具,您看怎么样?”
陈炎平笑道:“可别像上一次一样。”
“上一次?”赵彦军问:“上次钱掌柜送给六爷什么了?”
钱至坤腼腆的说:“那是前年年底,在六爷手下干了不到一年,六爷却在年底给了我近千两的喜钱红利,唉拿人手短,怎么样都想回报一下六爷,我知道六爷好古物,正好当铺里有人死当一些家具什么的,我就给赎出来了,一晃到了去年的二月初五,六爷旧例叫我商讨事物,我就给六爷看了一下,让六爷好一通数落。那时我也不知道六爷是个皇子不是。”
陈炎平道:“那也不能送那些玩意呀,做工也太不精细了,虽然是古物,但没什么价值呀,你要是真想孝敬爷,给爷把这里的家什都换成紫檀的,紫檀贴皮的也行。”
钱至坤的脸都绿了,傻笑道:“六爷就别玩笑了,我就想要拿紫檀的孝敬您,这世道也没有呀。”
陈炎平哈哈大笑道:“算了算了,为难你干什么,爷还缺你的孝敬么。”
钱至坤道:“六爷,还真别说,我手上有一个向我借贷的商户,也是商队起家,没银子买大宗的货,借了二千四百多两银子,把老婆都压上了,他是做木材生意的,要去南方进货,当时就想,六爷每年年底都给我那么多喜钱红利,就这两年得的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就想着拿什么孝敬您,想起了您数落我的那一回,于是叫那个木材商队进了一些黄花梨来,也不知道什么事耽搁了,足足晚到了半个月,我前几天才送进工匠那里,正好六爷要兴建王府,想来这里弄好了,我那些个家伙事也就做好了。”
陈炎平问:“是安南黄花梨还是海南黄花梨?”
钱至坤笑道:“当然是海南黄花梨了,哪里能糊弄六爷,我一根根得看过去的,纹理精密,有香气,不是安南黄花梨可比的。”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