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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平听着朱成贵的话,思考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纳兰德就是当场被杀的,不可能在别处杀了以后,拉到店里的?”
朱成贵说:“时间不够,那时街上虽然没多少行人,但还是有的,至少更夫还没歇息。”
陈炎平道:“那为什么他老婆会埋在纳兰德的家里?”
朱成贵道:“臣也觉得奇怪,难道徐贺之杀了纳兰德并且分尸,然后避开别人的耳目,去纳兰德家里,杀了他老婆?可问题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徐贺之去找过纳兰德。徐贺之与纳兰德唯一的交集,就是一个是卖肉的,一个是买肉的,仅此而已。甚至……甚至徐贺之很有可能连纳兰德住哪里都不知道。”
陈炎平看了一眼朱成贵,问说:“有没有对徐贺之用过刑部的那个什么药,就是父皇给爷我下的那种药!”
朱成贵道:“刚刚回来的时候臣问过霍大人了,是用过的,那种药其实对很大一部份人是没有作用的。能起用的人往往是心里启伏很大,想对人言,却又不敢言之人。比如六爷您爱藏拙,藏了几年说不出来,于是您用了药,定是受不了药力,如说梦话说酒话一般就讲出来了。徐贺之要不是全都不知道,要不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陈炎平没有半点头绪之际,脚步声又从楼下传了上来。
朱成贵喜道:“应该是霍大人来了吧,看看他有没什么收获,这案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可能比宋弟案还有意思。”
霍宝康进来的时候,朱成贵站起来迎接。
霍宝康喜笑颜开,对着陈炎平与朱成贵就是一阵拱手。
陈炎平笑道:“霍大人怎么去了这么老半天,让爷我与朱成贵在这里一阵瞎猜,看起来霍大人这一次收获颇丰呀。”
朱成贵问道:“尸体起出来了?”
赵应梅没好气的说道:“刚刚还高山流水呢,现在一口一个尸体,也不倒胃口。”
陈炎平听到了,笑道:“梅儿,别在朱大人与霍大人面前没大没小的,私下冲着爷说说也就是了,这里说正事呢。”
赵应梅低下去,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他知道陈炎平说正事的时候是不开玩笑的。
陈炎平对霍宝康说:“霍大人,先坐下,喝口热茶,被雨淋到了些吧。”
霍宝康笑道:“不打紧,这雨真是的,还下了个没完没了,去徐贺之家里的时候,真怕他家后面的溪水漫上岸来把猪圈给冲走了,好在东西都在。”
陈炎平、朱成贵、霍宝康各自就位,但他们都不急着吃。
霍宝康问道:“朱大人刚才在大牢里好像有话没说完?还是不能当着徐贺之的面说?”
朱成贵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只是感觉奇怪,为什么徐贺之杀了人,但求一死,却不将实情说出。而让我们去猜,猜到多少说多少?”
霍宝康道:“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朱中堂只是忙于个别案件,近年少接触民间案子了而已。”霍宝康还是不想参和宋第案,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也只是敷衍而过。
朱成贵问道:“霍大人指的是什么?”
霍宝康道:“一般情况下,想为别人顶罪的人都这样,因为多说多错,干脆就不说。地方上的官员多数因为舆论,也只要一个结果,好平定人心,所以大多数草草的结案,像今日你我一样。”
陈炎平疑问道:“徐贺之是想为别人顶罪?”
霍宝康道:“按办案经验来说是这样的,但也有个别的人,因为杀了人心境起伏太大,所以变成了不愿开口说话的哑巴。”
因为刑事心理原因变成自闭症的人大有人在,这点对陈炎平来说并不意外。陈炎平陷入沉思。
朱成贵问道:“霍大人,纳兰德妻子的尸体起出来了吧,可有什么发现?”
霍宝康道:“起出来。我亲自初验了一下尸体。死于外伤。”
朱成贵道:“果然,也是死于非命,徐贺之到底为什么要这般杀人呢?为情?为财?为仇?总不能为权吧。”
霍宝康笑着对朱成贵说道:“这个伤有意思,是重物击打头部至死,虽然尸体烂了好多。但头骨还是能看到被砸时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骨伤。也许有肉伤,但烂了,验不出别的来。更多的还要刑部的核审司去验。唉,像这等刑事案,本应该由地方县、府办好了承到御史台按察司复审,然后再报到刑部来,现在却是我们给他们做苦力。”
陈炎平问道:“重物?徐贺之爷我见过,是有膀子力气的汉子。身材魁梧。他若是要打死一个弱女子,不必拿重物吧,以他的拳头,一般女子只需三拳两脚,便可击倒在地。难不成纳兰德的妻子身材高大么?”
霍宝康笑道:“看过骨骸,应与一般妇人无二,重物应该是有棱角的,在头上砸出了一小点直线痕迹来。”
朱成贵问道:“带有棱角的重物?那是什么?”
霍宝康解释说:“应该是砖头之类的东西,斜着砸下去的。按下官看过的宗卷、断过的案子来看,拿这类东西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情急之下,随手抄起来打的。下官冒雨在纳兰德家里走了一圈。很怪,并没有发现砖块。纳兰德家里很是讲究,房子全是木制,房内书生气极重,屋里屋外,连后院也没有看见多余出来的砖块。”
朱成贵想了想,说:“我就说我不善于推理吧,我与六爷刚刚的推理一定有误,徐贺之应该是知道纳兰德的家在哪,还找到了纳兰德的妻子,他们之间可能还发生了争执,然后徐贺之情急之下拿起砖块,打死纳兰德之妻?不过……这也有些奇怪。也不合常理呀。一般情况下男人与女人争执,要动手,男人一般是不拿东西的,除非是那个男人觉得自己的手劲不够,不能制服对方,所以才会拿起东西。看徐贺之的体形,应该是不会的。”
陈炎平道:“按霍大人所说,那重伤应该是情急之下造成的,而不是徐贺之一早就准备好了砖块去他们家行凶?”
霍宝康笑道:“徐贺之家里有的是杀猪尖刀,如果是刻意为之,带那个就行了,拿什么砖块之类的顿器硬物呀。”
朱成贵陷入了沉思。
陈炎平说道:“埋尸就说明一定有一个案发地吧。徐贺之是在哪里与纳兰德的妻子发生争执,然后将她杀害呢?发生打斗,必然会有打斗痕迹,纳兰德家里就没有什么发现么?比如有收拾过的痕迹?他的邻居就没有听到什么吗?”
霍宝康想了想,说道:“脑门崩裂,必定出血。如果纳兰德的妻子真是在情急之下被人所杀,定是死在自己的房子里的。那么一定有地方染了血,必定是要收拾的。他们家的屋子下官一一走过,非要有一个在事发以后专门收拾了一下的,那就是纳兰德的书房了。”
朱成贵问道:“何以见得?”
“纳兰德家其它的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被子没有被放进衣厨,衣服也没有被塞进被柜里,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不管如何那一是纳兰德的妻子生前收拾的,纳兰德这样的书生就算是收拾房间也不可能能整理的这么细致。而他的书房就紊乱的多了,书房以书柜见多,书柜没有收拾过,但桌案却是专门收拾擦拭过的,东西也摆的很正,可以看得出来,他收拾过以后就没再使用过,连砚台都洗的干干净净……”霍宝康说着,突然深吸了一口凉气。
陈炎平问道:“霍大人想到什么了?”
霍宝康反问道:“现在的读书人都有洗砚台的习惯么?”
朱成贵道:“砚台洗过了……”
霍宝康道:“是洗过了,十分干净。谁没事去洗砚台呀,写完字,洗笔就行了,砚台上面有墨,就算是风燥了,滴上水只用磨上四五圈又能用。砚台?砖头?”古代很长时间里,非是大富大贵,是不可能去洗砚台的,墨作为消耗品是读书人很大的一块支出,写完字还可以留着下一次用的。而笔是要洗的,要不然会损耗毛笔的使用寿命。砚台为石制,根本不用怕这些。
朱成贵道:“难不成纳兰德妻子那至命伤是砚台砸的?”
霍宝康连忙向陈炎平作揖,“六爷,您自己先用膳,下官去去就来。”
陈炎平不耐烦的说道:“你又去做什么呀?吃两口再走呀,不急于这一刻吧。”
朱成贵哈哈笑道:“想必是去看看那砚台与纳兰德妻子的伤口合不合,霍大人就是这样的人,一件事明知能做却没做完,心里就没着落。您强留他,再有美食他也味如嚼蜡。”
陈炎平笑道:“霍大人这一天要跑几趟呀,算了,您快去快回吧。”
霍宝康不好意思的向陈炎平作揖告退,又下楼去了。
朱成贵想了想,正视陈炎平,问道:“如若真是那砚台……”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