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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话的主要内容当然不是明着往外赶了,而是跟香客说今天来了什么官,不要惊了里面的人。大多数平民老百姓见着官就得下跪,要想不找麻烦,不想跪拜,识趣的人也就走了。
还有一种人他们也不往外赶,那就是读书人,读书人是最不能得罪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当上了官,记仇在了心里就有无限的麻烦。
久而久之,平民百姓也就不来了,来的大多是出手豪爽的富人,还有要考取功名的学子。
上一回陈炎平就是以学子的样子进来的,所以没有人拦着。进入到寺中出手又大方,自然不会有人往外轰他。
陈炎平刚进入观音殿中便发现人群中有些动静,那些香客有些人的头已经转过来看向了这里。
此时便听到一记女声响在观音殿内:“爷!”
陈炎平没有转头去看,因为他对这个声音极为熟悉,宋玉与赵彦军却是看了过去,那少女从地上站了起来,宋玉吃了一惊,肩头的担子抖了抖,赵彦军倒是极为冷静的,手一扶宋玉的腰间,宋玉看向陈炎平,见得陈炎平并不动容。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曹萱。曹萱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炎平。
监寺这才回过味来,问道:“你不是赵主簿么?怎么是六爷?”
陈炎平说:“拜佛不应与佛比金装,青衫古佛更俱妙法。”
监寺有些尴尬的看着陈炎平说:“上回您来寺中是小僧接待的,您说自己是……”
陈炎平呵呵笑道:“那是戏言,主持方丈自有慧眼,认得本王。”
而后只听得陈炎平淡淡的说:“果真是法相庄严,虽说是一动不动的泥胎,却带佛性。还是拜一拜吧。”
那曹萱低下头去,在原地又坐了下来。她知道陈炎平现在不认自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陈炎平拜了三拜。对着观音像说道:“古今三佛,燃灯、释迦,弥勒,而另立观音一殿,可见大慈大悲!百姓谒拜!佛主可以不拜可这观音非拜不可。宋玉,添香油。赵先生,点香。”
宋玉说着把香油担子放了下来,拿着香油桶就要往上加,陈炎平白了宋玉一眼,说道:“斯文,斯文点,这是观音殿,边上不是有油觚么!”
虽说陈炎平在说笑,赵先生可乐不起来,周围暗藏着杀机,陈炎平最亲近的人也就在一边,此时也就陈炎平还镇定自若。
赵彦军拿着在烛台边上点香,点了香将香递给了陈炎平。然后又去点自己带来的烛火。
陈炎平再次拜了拜。身后一个佛音传来,“寺中观音菩萨最为灵验,六爷想求些什么?”
陈炎平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身后那人是谁了,他听过这个声音,因为他今天要见的就是这个人!那就是玄栗和尚。
陈炎平轻声说道:“记得以前小王曾做过一梦,梦见观世音菩萨显圣,亦是问过小王这个问题。”
玄栗和尚饶有兴趣的回道:“那六爷是怎么对菩萨说的?”
陈炎平说道:“求了一件菩萨都没办法帮小王的事。”
“哦?菩萨有千种相、千相法,如何会帮不了六爷呢?”
陈炎平呵呵笑道:“其实小王心中只是想要有个家而已,回到那个曾属于自己的家。”
玄栗和尚叹道:“皇子是与凡人不同,想要一个凡人之家的确不易,但菩萨一定有办法的,敢问六爷,菩萨是如何说的?”
陈炎平笑道:“菩萨说,我也遇到了一个难事,有个叫陈炎平的来求我把他送回家去,实在难办,那我应该求谁去?”
玄栗和尚呵呵笑道:“境由心声,心中有佛,见相如佛,心在存魔,用事如魔。六爷乖张,梦中的菩萨亦是。”
陈炎平又说道:“梦中菩萨指着他的泥相说道,我当然也是拜他了。然后菩萨突然拿起了木鱼鱼锤狠狠的敲了小王的头上,小王就醒了。”
玄栗和尚笑道:“当头棒喝,当悟则悟,六爷悟到了?”
陈炎平说道:“菩萨也只能求已,奈何凡人?求人不如求已,这是小王所悟,所以小王来礼佛,不求事,只礼佛。对了,禅师是否有所悟?”
玄栗和尚道:“老和尚我其实习的是法相宗,唯识而已,说是禅师,但却不精通禅道,只实世间法相。”
陈炎平说道:“儒家要典礼记之中有一句话可摘出来,自立一门,谓名曰格物知致,与禅师的唯识法相有相通之处,可有僻静之所与禅师辩论探讨一翻?”
玄栗和尚笑道:“正有此意,老和尚我已在寺后备下了,请六爷一同品香鉴茶议论佛法。”
陈炎平起身说:“这好!禅师前头引路!”
说是玄栗和尚引路,实际上引路的却是那个监寺。按陈炎平之言是要与玄栗和尚谈佛法的,可这一路上两人之间却无半个字吐出,场面一度诡异得很。直以那监寺将他们带到大雁塔边的一个院里。
说是院子,是因为这里被一道篱笆墙给围了起来,两边没有屋子,却种着几棵槐树。槐树下有石桌石椅,堪是别致。一道小石头铺成的路直通那石桌。小道两边皆是香花。
陈炎平笑道:“原来大慈恩寺中还有这等去处。”
玄栗和尚指着边上的大雁塔说道:“唐朝时玄奘法师就是在那译的经文,有时译累了,也出得塔来在这里坐下,看看这一花一世界,一芥一须弥。”
唐宋时的和尚也多有文采,也喜欢这花花树树。
陈炎平与玄栗和尚齐坐在石桌边,赵彦军左右环顾,宋玉拿着那条扁担警惕的站在他的身后。
玄栗和尚身后也站着监寺。
陈炎平指着石桌说道:“哟,石桌上还有格盘?”格盘,就是围棋盘,但却不是摆上的,那横竖经纬是刻上的。
玄栗和尚说道:“有此桌时便有此纹,想必是古时儒僧在这里下过棋,六爷会弈棋否?”
陈炎平笑道:“会下几手,不敢称强。”
玄栗和尚问道:“六爷几段?”
陈炎平一愣,玄栗和尚说道:“长安东城有一处银钩赌坊,为人定棋力几何。和尚不常去,不过也曾去试过。评为一段。要升二段……一是和尚没那时间,二是和尚真没那棋力。”
陈炎平哈哈笑道:“那是小王的副业营生,没想到禅师还去过,荣幸呀!那虽是小王开的,小王却不曾去试过棋力,要不禅师帮小王试试?”
玄栗和尚笑道:“试炼不敢当,权当游戏!”玄栗说着,让身后的监寺去准备。
陈炎平以为监寺会走开,谁知监寺只是唤来不远处的和尚,叫他们去办。
陈炎平这才发现这里并非中有他们这几个人,几十名手持哨棍、戒刀的和尚就隐在边上,时时注意着。
陈炎平笑道:“对弈自当有彩头!对了您不是绑了不少香客么?可以拿他们当彩头呀。”
玄栗和尚道:“赌乃是佛家一戒,故不能与六爷相赌。那些位香客,和尚我本不欲加害,此事若了,定然是要放的。”
陈炎平说道:“即是如此,禅师何故劫持他们呢?不如放了吧。有什么事与小王说来便是了。”
说话间,已有其它和尚拿来了两钵棋子。
这棋子也不是一般的棋子,是瓷器类,在外用玛瑙粉加重釉烧制。一般人要是看见了定是要感叹一翻,
玄栗和尚苦笑道:“还是一边下棋一边说吧。”陈炎平从中拿起一子便要下。
那玄栗和尚把手一拦,言道:“六爷还是猜先吧。”
陈炎平笑道:“官兵都围了一个早上了,都这时候了,还有时间争这先手么?你是长者难道不应该让着小王这后生么?”
玄栗和尚摇头道:“佛还争一炷香呢,和尚就这脾气,你贵为皇子,实为官身,和尚比不过,自当先下。”
陈炎平问道:“您难道曾经不是皇子?佛主面前可别打诳语呀!”
玄栗和尚这才发现自己说话错了,无奈只得让陈炎平先下。
陈炎平的下法属后世的前期围角布局,中期围空争子,后期缠斗收关。而现在的下法是前期就围空,中期就缠斗,一般下到中盘就收了,很少能下到收盘的,除非是高手对决。
陈炎平若遇上像黄同士这样的高手,前期布局布不过他,中期只能以缠斗为主,后世弃子争先的打法让其用的淋漓尽致。
陈炎平先手,两人各占两角,陈炎平竟在下后世的中国流定势。
玄栗和尚只觉得这棋下的有意,便要与陈炎平在左上角争斗起来。
玄栗和尚边下子边说道:“六爷这个时候才来,一定是去府中向虚云那老杂毛问事去了吧。”
陈炎平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又摇头说:“讨教些事而已,不过真人可不是老杂毛,听他说您与他是朋友,怎么还打起来了?与这琴有关?还是与今天的事有关?”
玄栗和尚说道:“都无关,那真是朋友过来问好随便论道的,怪就怪和尚我脾气不好,他武功又高。”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