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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解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宣政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
蒯荆因刚刚跟陈炎平的争吵,赌了一口气在胸口,他见御使台的司马错站在自己的前面并没有要出来奏事的迹象,便壮了壮自己的胆子,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站在大殿的正中间,说道:“臣洛阳道御使有本要奏!”
大皇子陈炎德铁青着脸,低下了头,意思是此事与自己无关,是蒯荆自己想不开要去闹事的。
皇帝陈解并不知道刚刚在宣政殿外发生的一切,他好似有心事,面无表情的说道:“奏来!”
蒯荆说道:“六皇子临淄王……”
“行了!”陈解冷不丁的一声大喝把蒯荆原本要说的话一一都吞回了喉咙里。
陈解生气的说:“你又想弹劾谁?虽说你是御使,朕也许你风闻言事,但你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你是洛阳御使!洛阳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后知后觉不说,你还有脸弹劾别人!”
蒯荆颤拦着又腿,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说道:“臣、臣有罪!”
陈解气道:“洛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蒯荆说道:“洛阳科御使唐杰生收受洛阳王贿赂……”
陈解怒道:“行了!闭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洛阳科御使唐杰生的密折已经到朕的书案上了!他把事情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户部主事沈秀明让朕派去洛阳,说是主持摊丁入亩之政之实行情况,但朕也让他留意了一下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与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陈解缓了一口气又说道:“你洛阳道里的官员吃的都是些什么呀!洛阳王被他的长史蛊惑!洛阳王嗣子行为不端!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
“臣……臣不知。”蒯荆感觉大事不妙,战战兢兢的说起了话来。
陈解板着脸喝了一声:“小六子!”
陈炎平抖了抖精神,从班列中走了出来,跪在朝堂的正中间,大声的说:“儿臣知错了。”
陈解微怒道:“什么你就知道错了!朕还没说你的事呢!”
陈炎平抬起头来,腆着脸笑道:“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儿臣知道您那样子就是要骂人,儿臣先把错认了再说。您是老子,我是儿子,您怎么骂都是对的。”
陈解又好笑又好气的说道:“合着现在我骂你也不是,夸你也不是了。”
陈炎平傻笑道:“您还是有事说事吧。您每天那么多事,不用总揪着我一两个错不放手吧。”
陈解问道:“太后百日祭在洛阳祭过了?”
陈炎平说道:“祭过了。有户部一员主事在场作证,就是父皇您刚刚说的钦差沈秀明,还有洛阳科御史唐杰生也在场,是儿臣亲自祭祀的。”
陈解看着陈炎平那夸张逗乐的表情,心情也好了许多。他问完李太后的事,又问道:“唐爱卿给朕上的折子朕也看到了,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也让这个糊涂官听听,洛阳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薨毙的?”
陈炎平说道:“洛阳王王府长史葛仝一直在怂恿洛阳王嗣子窥探神器,并与前刑部主事张茂公勾结,传输长安城中的消息。那张茂公因犯了国法,被刑部通缉,潜逃至洛阳城,隐身于名叫宝藏庵的尼姑庵之中,故而刑部一直未能找到。儿臣还未至洛阳,那洛阳王嗣子害怕张茂公被捕将自己牵连出来,在宝藏庵中派人杀了张茂公。此事被儿臣知觉。洛阳王府长史葛仝怂恿洛阳王嗣子造反,围攻儿臣行宫。但他一反叛,卫戍军便围困了洛阳王府。洛阳县令胡慎进洛阳王府劝解洛阳王嗣子出降,却被洛阳王嗣子所杀。然后那洛阳王嗣子从暗道逃出洛阳王府,想东出流窜国外,被关卫将军荀璋的卫戍军追上,荀璋因洛阳王嗣子身份高贵,不愿意动武,只围困了他。洛阳王嗣子自知罪则难逃随后便服毒自尽。”
陈炎平缓了一口气说道:“洛阳王起初不知其嗣子罪行,直至事发而悔不言教。于王府之内忧虑不已。太后百日祭那一天,其感怀无嗣而在李太后灵前痛哭一场,并述说李太后往日的仁慈,而后气短暴毙。”
陈解听陈炎平说完,问道:“这么说来,洛阳王府之中发生之事原本就是与洛阳王无关?”
陈炎平说道:“说完全与其无关也说不过去,毕竟洛阳王有不教、不查之失。但洛阳王嗣子的所作所为真的与洛阳王无关。不仅与洛阳王无关,在洛阳王知其嗣子的所作所为之后,还劝解过其嗣子,但陈炎培并不听从。洛阳王溺爱其子使得其子并不听他劝,但那王府长史却是能叫的动的,于是洛阳王命其长史出王府受缚。”
陈解其实早就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想借陈炎平的嘴巴,说出发生在洛阳城里的那些事与洛阳王无关,以此来保住洛阳王最后一点的颜面。
陈解想了想说道:“张茂公之事朕未曾在唐御史的奏折中提及。”
陈炎平说道:“此为保存洛阳王府颜面,再有就是……父皇您知道的,朝堂里总有一些人好大喜功,唯恐天下不乱。万一他们乱嚼舌根,把事情牵扯到洛阳王的身上,非得又弄出一个什么大案子出来。有些人就喜欢在朝里搞这样的事情。”
陈炎平这话有些指桑骂槐,太子党弄出魏国顾案,大爷党也拿这个来想要牵扯上赵同和,陈炎平把他们两拨人都骂进去了。
陈解说道:“行了行了。你别乱嚼舌根就好了。洛阳科御使唐杰生是怎么回事?”
陈炎平说道:“是洛阳王府长史葛仝给洛阳王嗣子主出意,将唐御使的老母亲绑架进洛阳王府,然后威逼唐杰生不许将洛阳城发生之事上书到父皇这里。唐杰生是孝子,自然只能就范!那唐杰生之母也是一个忠烈之妇,当她听闻儿臣到达洛阳之后,便在洛阳王府中就义,迫使唐杰生了却后顾之忧向儿臣举报那洛阳王嗣子的所作所为。而后陈炎培自知事发而围攻儿臣住邸,卫戍军进城平叛围了洛阳王府。”
陈解知道那唐杰生的母亲其实是被陈炎平所杀,但这陈炎平半真半假的话,还真能让人相信,几乎是说的天衣无逢。
陈解装着感慨说道:“真是忠烈之妇!”陈解又换了一副表情唤声道:“大理寺!”
范国经从班列中走了出来说道:“臣大理寺范国经奉诣听宣。”
陈解说道:“蒯荆身为洛阳道御使对洛阳王府之内情一点未曾知晓,当处何罪!”
范国经说道:“玩忽职守、尸位素餐,此乃渎职之罪!除去其官职便是。”
陈解说道:“金瓜卫士何在,将蒯荆拉下去,散朝以后交由大理寺问罪。”
宣政殿之外传出两声大喝:“喏”,然后走进了两个禁军侍卫,那蒯荆向陈解一磕头,叫道:“皇上……”原本他想大呼冤枉,但又一想自己要是呼冤枉怕就不只是去职了。
蒯荆看了一眼大皇子陈炎德,还想让大皇子帮他说两句话,谁知那大皇子陈炎德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看都不不看他一眼。
蒯荆有一些死心了,他连忙改口说道:“谢皇上开恩。”
那两名禁军侍卫架起蒯荆,然后拖着就殿外走去。
蒯荆被拉走之后,陈解这才又说道:“唐爱卿一连上了数道奏折,把洛阳那一边的事情都跟朕说明了。其中有一道是请罪折,想要责解回乡,好丁忧奉孝,还有就是弹劾洛阳王嗣子与为胡县令请授追功的折子。曹相,你说这事怎么办?”
曹宾从班列之中站了起来,说道:“唐杰生受其母之累,因私枉法。但情有所由,可按胁从不问处置。”
班列里有一个人听得曹宾的话,只感觉十分刺耳,连忙大声叫道:“臣大理寺少卿任佑山有奏。”
陈解原本是想顺着曹宾的话说下去,然后让唐杰生回去丁忧,过上三年再回来任职,给他一个好结果。但听得那任佑山要出来说话,那神经也崩了起来。
任佑山与陈解唱反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陈解有的时候也不太喜欢这个人,但毕竟任佑山做事实在公允,为人又正直。
陈解只得说道:“任爱卿奏来就是。”
任佑山早就小步跑到了朝堂的中间,低头施礼并且说道:“臣以为,肋从不问,只于民事。民可免责,官员则不然。为官者授受皇恩,当为君先,若是肋从不问,不合官道,不合礼制,有亏于皇上施威四方。唐杰生虽情有所由,但犯罪为实。皇上不可失查,但又念其忠孝难全,可降罪一等处罚。”
陈解问道:“当如何责罚?”
任佑山说道:“唐杰生应交于大理寺,罗列罪名,本应革去官职、功名。又因情由可缘,降罪一等,不革其功名,以显皇恩浩荡。”
陈解无奈的说道:“那不是与胁从不问一样么?反正他都得丁忧去职。”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