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皇汉十三州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于妙妍拿起笔在已经研好墨的砚台上沾饱墨汁,看了一眼案条上铺好的纸,习惯性的轻轻移了一下镇纸的位置,舒了舒心情,然后往纸上写起了字来。
于妙妍的诗还没有写完,人群里就有一些人开始发笑了。
等于妙妍写完放下笔来,对陈炎平说道:“赵贤兄,何不为我诵读出来。”
陈炎平看着那纸上的字也在发笑,但他还是拿了起来。女人的话有的时候不能不听,就算是这首诗是用来侮辱自己的,也得拿起来读出声,要不然以后会在女人身上会吃大亏。
陈炎平依照吩咐大声的诵读:
“山茂浑林密,
彘从山间疾,
窜没泥泽地,
畜生何出蹄?”
这说的是山林中跑下来的野猪陷入了泥潭之中的狼狈样,同时又以谐音法来骂陈炎平这题目是怎么出的。从以写畜生的主题来看,这首诗还算是应题的。
于矫一脸的难为情,心中一定在觉得不应该把于妙妍带出来,他瞪着于妙妍说道:“你这做的什么歪诗呀,看这都不合辙!”
于妙妍说道:“我就爱这么做诗,怎么了?”
陈炎平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好!这诗写得真好,真是文才涌备呀,真才子是也。”
“你才才子呢。到你了,你也得快些做出来。”于妙妍不爽的说。
陈炎平笑道:“这题目可是我与苍正兄二人合出的,你这首诗可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于妙妍是于矫的妹妹,出题也有于矫的份,这不也把于矫骂作是野猪了么,那于妙妍自己又是什么。经陈炎平这么一提醒,那于妙妍一时哑口。
陈炎平连忙说道:“这猪豚之诗可有了,后来人可不能再用野猪来做诗了!要不然可就没意思了,说好了一人写一种的。”
蒋彬说道:“当如此!”
陈炎平笑道:“写的越早的人,可就越有利,子墨,你是东家,你有诗作了吗?”
在场的另一位路人书生马上说道:“子墨,你可别故意拖延,这可是急性之诗!你素有才子之名,也当急情而书!”
许子墨笑道:“先作者有利,那我且不是占便宜了?”
于矫解释道:“不算是占便宜,智者占有先天之机,古之如此。子墨若是先做诗,也未必会是最好。后者有后观之势,可以勤补拙者胜子墨,故而子墨未有便宜可占。”
许子墨笑道:“那……那小弟可就不客气了!刚刚已腹议一诗,可咏于众位听。”
在坐的都来了兴致,想听听这位才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出什么样的好诗来。
一边的小厮马上走过来,在案条上又铺上了新纸。而陈炎平也把手里于妙妍写的交给了小厮,让他暂时保存。
许子墨提起笔,想了想,然后一口气便写了下来。
于矫见得许子墨下笔有如神助,心中也有一些感慨,许子墨不负才子之名!
于矫诵读道:
“太白多蒙雨,
轻风唤来秋,
银狐松间渡,
迷踪漫楚羞。
山南溪浣袖,
岩东唤旧友,
随来风云去,
寻者无觅留。”
“好!”众人一同喝彩。
许子墨客气得说,“抬爱,抬爱了。”
陈炎平只觉得不对,因为这首诗不是夏天之诗,而是写的夏未之秋,而“银狐松间渡”看似很牵强,如果这首诗是之前就做好的,那么诗的主角应该不是银狐,因为银狐不可能会溪边浣袖的。但如果不用秋字,那么就会不合韵。
陈炎平看了看许子墨,见众人都在喝彩,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于矫笑道:“子墨,你这首诗写的好像不是什么银狐吧,更像是一位女子。”
许子墨偷看了一眼于妙妍,然后马上把视线看向于矫,说道:“赌物思人,不是怪事。才子当有佳人相衬。故而有此一诗。”
陈炎平笑道:“原来是子墨兄是有了心上人了!不知是哪一家的女子如此幸运呀。”
许子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也乐得哈哈笑,于矫马上为许子墨解围说道:“国士,你何不也写下一首来!”
陈炎平笑道:“还在预酿之中。我不如苍正兄,还是苍正兄先请吧。”
于矫想了想,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厮过来,把刚刚许子墨写的诗收了起来,与于妙妍刚刚写的放在一起晾着。然后给于矫铺上了新纸。
于矫想都没想就往下落笔。
“旧都前程定,
来客欲晚行。
呼闻咆吠落,
急入枝山亭。
谣听古人谛,
残壁有犬行。
倚歇黄连树,
孤寂读诗经。”
于矫的诗刚写完,又是一阵笑声传出雅间而去。
这首诗写的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在夜里赶路,还被狗追的场景。那狗追不上书生,往废墟里去了。而书生在停下来奔跑以后,还又不忘记读圣人经。
所谓黄连树,指的是孔子冢前的楷树,也是读书教育的象征。
这首诗同时也是于矫自己的心情写照,他自负才学,但却因家事而无法入仕,自己的狼狈样与被狗追并无匹别,可他的志向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陈炎平眉头一皱,于矫这首诗看着也不像是刚做的。陈炎平见过于矫的急性诗,不会做得这么完整合辙。
陈炎平看了一眼于轿。于矫却还不自知的说道:“献丑,献丑了。”
在一边的蒋彬脸色有一些难看,刚刚与陈炎平谈笑时爽朗的笑脸已经不在,现在的笑容好像被硬挤出来的,显得那么牵强与违和。
蒋彬拉了拉于矫,轻声说道:“苍正,苍正,你跟我出来,我有点事想与你说。”
于矫见得蒋彬好像有事,放下笔来,向众人拜谢了一翻,说道:“我出去一下,众位接着继!可别偷懒耍滑,每个人可都得做一首出来。刚刚说了早做比晚作好!”
于矫说了一些话,便被蒋彬拉着出了雅间。
以蒋彬对于矫的熟悉程度,他一定也是看出了些什么。蒋彬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给了于矫最大的面子了。以蒋彬以前的性格,一定会当场把于矫说得体无完肤,可能两人的友谊会因此而破裂。
陈炎平想跟出去看看,但却不放心洛阳名士华聘华学苇,担心他跑走了。
陈炎平连忙走到华聘身边说道:“华学苇!您可是洛阳名士,可不能丢了洛阳人的脸!可听说洛阳城里的沈家多有才子,你可不能被他们比过去呀!”
陈炎平说着拉着华聘便往长案边来,一定要把华聘放在众目睽睽之下。
华聘做不做得了诗陈炎平不管,陈炎平要的只是把他留下来。
那华聘挤出笑容说道:“我这还没有想好呢!”
许子墨在一边陪笑道:“国士,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陈炎平笑道:“这不是强人所难。这是为了争名。子墨兄是东道主,你先做诗,合理合法。于矫是进士,在我们中间他可能年级最大,学识最高,他第二作,谁都不会说什么。但这第三个就必须由华学苇来做了。圣人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可不能把远方的客人给怠慢了。可由华学苇在此思上一两刻都没关系,但这第三个作诗之人,一定得是他。”
许子墨听得陈炎平所言,也觉得很有道理。他说道:“国士真是性情中人,按礼术来说,的确是这样。”许子墨看了看华聘,知道华聘暂时应该做不出什么诗来。
许子墨正想为华聘解围,陈炎平马上说道:“我们等等,让华学苇静静心。其实我这也是有私心的。我也暂时腹内空空,一句也想不出来,趁着这个空隙,也好想一想。”
对于陈炎平的坦诚,众人也会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暂时没想好。
陈炎平说道:“我得把蒋秀林拉回来!他平时大言炎炎,惹得许多人讨厌。定要让他作第四个作诗之人!可不能让他跑了。”
陈炎平说着转身就向雅间外走去,文韵竹连忙跟着他的身后,也一起出了雅间。
陈炎平一出雅间,见得于矫与蒋彬正在二楼过道走廊里说话,看样子应该是争执起来了。
“于苍正,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向来鄙视这种行为。”
于矫说道:“这不是为许子墨扬名么!”
“许子墨自有才学,不必如此作做吧?你如些所为,与那些贬低许子墨之人有何区别!”蒋彬说道,“亏得我还把赵贤弟半路拉来,这要是让他知道,他会如何看待我们?赵贤弟可不是世俗之人!其在临淄王府里秉性而为,以一己之力说服那个贪材的陈六子开粥厂,设义学,为长安城多少受灾百姓做了多少事!”
于矫说道:“秀林……”
于矫正想说话,那陈炎平已经带着文韵竹走了过来。蒋彬见得于矫如此,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陈炎平。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言。
陈炎平微笑走上前去,向两位拱了拱手,说道:“二位,临淄王府中还有一些事,特来向二位辞别。雅间里的人可还不知道呢,一会儿二位兄长帮我说一说。”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