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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道:“下官一直都想做这样的事,六爷!十年!有十年我就能把我想做的事做了。”
陆元发现自己有一些语无论次了,稳了稳心态这才道:“六爷!是这样的,你刚刚也说过农具之事,下官也曾想过。现在的农具完全不行,下官有一种想法,要先改进一些农具,只是工匠……”
陈炎平哈哈笑道:“农庄账本分四本,一本流,一本支,一本收,另一本总账在赵先生那里。你所需银钱,你每月写出预支条目,赵先生会拨给你的,你在工部任过职,这一套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至于账目,本王会有账房派给你。每月月底与赵先生会去理账,有出入的地方,你说明了,把账对上就成。总而言之吧,除了账不能乱,农庄之事你都可以做主,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样跟你说你还不明白吗”
“由,由我?”
陈炎平点了点头。
陆元道:“也就是说,我要多少匠人就要多少?”
“别问,这些事,是你去做,不是本王去做,你自己去找人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结果。”
陆元道:“什么结果?”
“每月初五例会,写个奏报,说说你这上个月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成果,下个月要干什么,想要什么成果。仅此而已。”
陆元大喜道:“王爷,这实在,呵呵。”陆元语无论次。见这小孩儿一定也不小孩的样子。
陆元已经在憧憬着未来这片田地里能长出什么来了,他又问:“刚刚六爷提到这个不轮休之法,除了用肥料,六爷可还有别的办法?”
陈炎平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南方想必已经有农户这么做了,就是豆科与禾科相轮作也。”
陆元的脑子在不停的转,可又转错了方向,他很不时宜的问道:“六爷知道这些,为何不上书皇上?”
陈炎平白了陆元一眼,说:“还能为什么,可行性研究不足,……,听不明白?无所谓了。这么说吧,皇上知道了又如何,先不提农人们他们家有的是不要钱的家肥,又是否有银子去买这肥料!单说这这肥料试验成功了,让工部那些人知道了,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
陆元想了想道:“上书皇上,配给地方,然后……然后下面的州县会从中克扣,强卖农民,中饱私囊。”
陈炎平笑道:“知道就好,别把百姓害了,反正这事你先研究出来再说。账本自然是赵先生派专门的人账房去做,你却不能空闲着,记录一切要记录的东西,包括一天下多少雨,日照多久。”
“那有什么用?”赵彦军完全不明白。
陆元笑道:“当然有用,不同节气不同气候长势自是不同,理当如此!”
陈炎平语重心长的说:“与如刚刚所说的,就是做实验!各种交杂,试出产量最高的,试种试种。一切都在试种,怕是没有十年八年功夫,不会有什么成果的,你可耐的住!”
陆元爽朗的说道:“当官十年八年又能做出什么来?天天想着如何往上面巴结挤身,还不如尽心做这个呢!”
陈炎平欣慰的点着头,物欲往往能把纯粹的人变得腐朽。往往在物质并不富裕的年代就能出现那些纯粹的人。陈炎平就喜欢这样的人。
陈炎平眺眼远望,见赵应梅与张青从远处行来。
虽然人还隔远,但已经能看得出来,前面走着的是张青,后面跟着的是赵应梅,张青已经换了一身农人短靠衫,用绳带扎起来,这样的衣衫让张青的胸前微微隆起。
陈炎平偷笑了一下,对赵彦军与陆元说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本王要下地了。”
“下地?”赵彦军迷糊的问。
陈炎平哈哈笑道:“正值春夏之交,万物繁殖,当是吃泥鳅的好时节呀,最好吃的泥鳅,不是葱爆,不是鳅泥,更不是那道鳅钻豆腐,而是自己捕的,自己动手所捕的东西,怎么做都是最美味的。”
陈炎平看着远处慢慢走近的两人,连忙大呼:“梅儿,快点,让爷我把衣裳换上,爷我急着呢。”
陈炎平说完,愣了愣神,然后转头问赵彦军与陆元:“爷我的田里有蚂蝗吗?”
赵彦军偷乐了一下,陈炎平心志颇高,但却还是孩子心,喜欢玩耍,可又怕田地虫蛭,陆元应道:“当然有,哪块田里没有,六皇子身份高贵,看看也就是了,不必下田。”
赵彦军应声道:“六爷天纵英才,自有六丁六甲、值日神工庇佑,虫蛭宵小怎敢伤身,六爷或是饮一角雄黄酒,暖暖手脚再下地不迟。”
陈炎平哈哈笑了起来,前面的奉承都是废话,最后的雄黄酒才是解决之道。他看了看赵彦军,说道:“算了算了,玩兴大起,也顾不上许多了。”
陆元担心的说:“六皇子,您玩归玩,万不可让下属伤了禾苗。”
陈炎平笑道:“只有爷我与青弟下田玩耍尔,践踏不了禾苗,爷我非是宋人。”
赵彦军与陆元笑了笑,不再言语。
毁苗拔苗的故事,出自孟子,“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所以陈炎平才说这话。赵彦军偷偷在陆元耳边掩声说道:“六爷非是真纨绔,其腹中自有诗书,儒家经典、佛学典故难不着六爷,临淄王府藏书丰富,上次叫你去你不去……”
陈炎平没等赵应梅走近,便自己脱去了外套。
张青停了一下脚步,不过一秒钟的思考,才走过来,说:“六哥好不知羞,怎的在这田间更衣。”
陈炎平痴笑道:“爷我没青弟你这般娇贵,懒散做怪惯了,男人嘛,别说是田间劳作更衣了,吃酒磋脚气,扛活带骂娘都不算是什么。”
陈炎平说着就换起了衣服来。陈炎平正穿戴着农人衣物,素贞姑娘走到了陈炎平身边,轻声说道:“爷,皮老板派人传来消息,言修齐的孙女刚一回来,言家便开始收拾东西,好像是要跑。”
陈炎平笑道:“派人尾随即可,注意他的行踪去处,别让他跑出爷的手掌心去。等他安顿下来以后,爷再去找他。现在不是时候,好些事要忙呢,让他多喘几天气吧,也让周皇后与曹相那边放心。”
陈炎平说话并不忌讳张青,张青问道:“六哥怎么了?好像有事呀?不会又要整什么人吧?”
陈炎平笑道:“是宫里的言太医,他与我母妃及大皇子母妃的死的直接的关系,是重要的证人呀。我还真没想好怎么办呢。”
陈炎平说着,已经穿载好了衣物,踩着田梗便下到了田中,水田的水刚好没过膝盖。
张青见陈炎平的心事与自己无二,昨天他排解了自己一天,自己也当排解他,与陈炎平一同玩乐,张青道:“六哥等我。”张青说着,也下到了田中。
赵彦军与陆元互望了一眼,赵彦军对陆元说道:“其郎兄,我们走吧。”
“六爷还在这呢……不告而别……”按陆元的意思,陈炎平身份高贵,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走,是失礼数的行为。
赵彦军笑着说:“六爷可不是那种拘泥礼数之人,再者,六爷身材矮小,在田中怕是不稳,在你这个生人面前摔个啃泥食草,怕是拉不下脸来。走吧,随我去临淄王府,先见识一下六爷的藏书。说不定六爷刚刚所说的那些就在里面的哪一本书里呢。”
陆元点着头,与赵彦军一同离去。
陈炎平与张青玩耍甚酣,没捉过泥鳅的张青见陈炎平煞有介事的专心捉泥鳅,自己也开始捉了起来,张青连捉几只泥鳅,越抓就越顺手。
陈炎平的运气却不是很好,那泥鳅老是在手心打转,一滋溜就跑了,转进田泥之中,就是就怎么也捉不着,陈炎平见张青越捕越多,明明是自己提议的活动,却一只也没有捕上,陈炎平独自正生着闷气。
几名侍女见陈炎平有些不高举,想上前帮忙,陈炎平的固执脾气上来,不要别人帮,一定要自己捉。将身边的人赶到远处,自己走到深处田间,又低着腰开始摸索。
正在此时,远处一匹骏马从小道驰入,来到阡陌之间,翻身下得马来。
来人一身戎装,身材魁梧,宇眉间透着一股英雄之气,陈炎平早就听到了马蹄声,直起腰来看着来人,他眉头一皱,认出了那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九门提督郭援。
郭援并没有看见正在田间“劳作”的陈炎平,而是看见了赵应梅,他是识得这位临淄王府真正的管家的。
郭援道:“你是临淄王府的梅姑娘吧。你常坐着王府的车马在长安城内走动。”
赵应梅压福说道:“见过郭将军。”
郭援问道:“你认得我?”
赵应梅说:“您来过王府。”
郭援说道:“那就好办了,六爷呢?王府里的人说六爷往这里来了!”郭援还是没有发现田间的陈炎平。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