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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通又说道:“他要了好一些逾品逾级之物,还要了荣盛酒楼最好的酒菜席面全算在了驿馆开支里,因其是陇南赵家望族之人,故不敢开罪,从而使得驿馆开支变多。”
陈炎平问道:“那又如何?”
于通说道:“听说赵焕龟在醉酒之后向驿丞抱怨伺候不周之事,还说自己来京是来主持长安府乡试的。”
陈炎平说道:“乡试主考?还是陇南赵家的?是礼部尚书赵同和的亲戚吧?举贤不避亲,赵大学士有这等魄力。”
于通说道:“那赵焕龟是前首辅赵文庸之子,赵文庸致仕之时,太祖皇帝把赵焕龟拉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上来。”
陈炎平说道:“把他儿子提拔一两级,让赵文庸安心退居山野。这是一桩普通的政治交易、帝王权术而已。”
陈炎平心中却想道:“这赵同和好糊涂!父皇早想对陇南赵家下手了,这个时候他应该与陇南赵家做一个切割,躲都躲不及,他还去招惹赵家主宗做什么。丈量田亩之事赵文庸已经看出端倪,卖田准备回陇南府避难了。估计是赵文庸怕自己一走没有人能控制得住赵朋达,故而把他儿子弄来京城。这应该是赵文庸在赵同和面前卖了老大的面子才把他儿子赵焕龟弄进京的。这个时候还与赵文庸有瓜葛,真不知道赵同和是怎么想的。”
陈炎平问道:“赵焕龟主持乡试很合理呀,他做过礼部侍郎,应该很有经验,你为何说我的举途有变?”
于通说道:“赵焕龟是太子党!他不会让临淄王府里的人中举的。”
陈炎平吃惊得说道:“赵焕龟是太子党?工部尚书赵朋达还是大爷党,礼部尚书赵和同还是四爷党呢?这事怎么论的?”
于通说道:“赵家族内也多有不合,赵朋达在陇南府与赵文庸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赵朋达与陇南赵家主宗做对,皇上未必会让他主持这个工部呢。赵同和其实也是这样上位礼部尚书的,只是他当初斗不过赵文庸与赵朋达,最后远走齐国游历。这都是帝王权术呀,分化陇南赵家用的。”
城南于家吃过太祖皇帝陈盾的亏,陈盾连李其格都派出来铲杀过于家的部份人物,皇帝对世家权贵的那些招术于通当然会知道。只是时过境迁,于家人已经从记忆里淡化了。
陈炎平问道:“那这个赵焕龟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投入到太子党门下的?”
于通说道:“太祖在位之时,赵文庸致仕,张载被诛,首辅之位一直是魏国顾坐着。皇上登基以后首辅老臣魏国顾与赵文庸留下的那些旧门生是争锋相对,都是李太后在从中调解,生怕皇上亲政后大权旁落。皇上登基以后为阻止朋党相争,弄出了两个皇子党来,就是太子党与大爷党。魏国顾致仕之后,赵焕龟便投入到了太子党的门下,而与赵文庸一直不合的赵朋达则入了大爷党。”
陈炎平说道:“曹相是个精明之人,皇上还在潜邸时他就在身边辅佐了。明知道皇上一直在分化世家权贵,曹相会让陇南赵家主宗之人进太子党?”
于通说道:“那时我也未入官场,此些事我也只是听说,赵焕龟的确是不怎么受待见,做了一任礼部侍郎之后就闲职在翰林院了,之后也主持过几场地方乡试,办过文坛会,再后来就回了陇南府,在陇南办了个书院教些书。”
陈炎平呵呵笑道:“怕是当时皇上想让赵家主宗之人退出朝党时耍的一个手段罢了。”
于通又道:“但他的确是太子党的背景。不管前事如何,如果赵焕龟要讨好太子党,拿赵主簿您下手,您可真过不了这一关。”
陈炎平说完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陈炎平让赵珂琪转告赵同和关于摊丁入亩之事也就是今日才发生的事,而赵焕龟在此这前已经让赵同和从陇南府叫到了长安城,并有意让他主持长安府乡试。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呀。这赵同和心眼也真够毒的!赵文庸因丈量田亩之事料定皇上不会放过自己,打算回陇南府,那里才是他赵家的大本营。但是赵家在长安城深根地固定,还有大量的产业在。田产好卖,可源丰票号可怎么办。他怕在朝中没有自己的人,耳目不清不好做出应对之策,想过留一个人在长安城中。赵同和与赵文庸的关系还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所以赵同和与赵文庸还能说得上话。此时赵同和看准了机会,把正好休息在陇南老家的赵焕龟拉扯上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将来就算是出了事,赵文庸也不会怪到赵同和的身上去。这赵同和使得好一招上屋抽梯呀。楞是把陇南赵家拖在长安城回不了陇南府。而赵文庸的外孙又在长安西城的客栈被人所杀,到现在还未破案。
若是此时陇南赵家再因丈量田亩之事而牵扯进什么弊案里,呵呵……”
于通说道:“赵主簿果然有房杜之才,一言即中。我想来也是这样,所以急急告知于你。”
陈炎平笑道:“不必担心,赵焕龟活不到秋闱!赵同和也不许别人对自己的准女婿下手的!”
于通一愣:“准女婿?”
陈炎平笑道:“便是在下!”
于通呵呵一笑:“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看来于某是杞人忧天了。只是赵同和要怎么做才会……”
陈炎平笑道:“丈量田亩之事赵传臣没跟你议过?皇上应该招见过你了吧,皇上的意思你不明白?”
于通说道:“只说是丈量田亩之事做好了,我会外放一任知府,若是有可能……可能会调进六部也说不定。”
陈炎平哈哈笑道:“四个字,摊丁入亩!”
“什么?”于通吃惊得说:“皇上要废楚旧制改税程章?”
陈炎平笑道:“陇南赵家作为世家豪门就是改税制的最大阻碍!皇上还要让二皇子进东宫呢。为免太子党做大,皇上还要把大皇子、四皇子的地位巩固一下,把六皇子、七皇子扶起来立几个新党。几厢合计下来,便有了这么一出戏。”
于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说道:“皇上果然是深不可测,万幸是赵主簿与我说了,要不然我一步走错,怕是再难回头,这么说来我只要跟着六爷走,进六部就是铁定之事了?”
陈炎平笑道:“你上次去临淄王府时是怎么打算的?”
于通苦笑道:“实话与赵主簿说,本来想把丈量田亩之事办妥之后,便去投奔大爷党的。现在想来……皇上即不想让太子党坐稳,也不想让大爷党做的太大,上次临淄王府贡银之事,皇上就是这么把大皇子在京城之外的羽翼给拔了的。让大爷党把位置让出来给六皇子的人,比如长安知府。如若我去投了大爷党,官途也就只做到一任知府而已了。不如死心踏地得跟着六爷,还可能进入户部做一任主事,即使二皇子登基……。”
陈炎平接口道:“二皇子为笼络他党人心,于大人您也可以在侍郎官职品级上致仕。”
于通不好意思得呵呵笑了起来。
陈炎平笑道:“行呀,你虽说是一介小小的六品府丞,能把朝中这些纷纷绕的事弄的这般清楚也实属不易了。”
于通苦笑道:“六爷过誉了,这个……这我其实也都是一知半解。好在有二人相助,所以才知前知后。”
陈炎平问道:“二人相助?谁呀?”
于通说道:“一是我二哥于矫于苍正,二是我一好友,吏部主事李舍同。”
陈炎平心中暗想:“李舍同?这个名字好熟。”
陈炎平看了看于通,又说道:“您刚刚推心置腹般的提醒,这份心意小生收下了。如何?临淄王府没亏待你吧。”
于通躬了一身,作揖说道:“谢过赵主簿提醒了。这么说来礼部赵大学士那边也知道摊丁入亩之事了?好像户部还不知道吧?”
陈炎平笑道:“赵同和在坑赵焕龟的时候应该还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应该也知道了。我是赵同和的准女婿,如何能不告知赵同和呢。太子党根深地固,曹相门生遍布汉国,户部又一直是由太子党在把持着,太子党中大多数之人如曹相、卢相、吕相等也都是田产无数的豪门大户呀,当然不可能让太子党的人先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把这事利国利民的大事给搅黄了的。”
于通想了想说道:“赵主簿不应该与赵大学士说这件事。万一赵大学士嘴把不牢,怕是要生事的。”
陈炎平笑道:“我原本也有这样的担心,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赵同和要坑赵文庸自然不会对别人说。而且……四皇子不成气候,不是赵同和能扶的起来的。六爷也有意思拉赵同和入伙。”
于通问道:“赵主簿与我说这些不合适吧。”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