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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平摇头道:“从正月十五到现在都在忙,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本王的忙得连日子都忘了。”
赵彦军道:“十八了,六爷。”
陈炎平道:“走,快走,赵先生,你的好事来了,这银子一送,你这王府主簿的职位就算是下来了,王府主簿,怎么说从六品,也算是拿官俸的人了。”
赵彦军苦笑道:“六爷,您知道的,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跟着六爷您的。”
陈炎平也不多说,爬上了一辆车,道:“赵先生,来,这辆车我们俩来赶,边走边说。别说爷不会赶马车,刚刚可是坐着骡车来的,可看着他们怎么赶来着。”
赵彦军一脸苦笑,也不知道陈炎平赶得稳不稳,跟着陈炎平就上了马车。
陈炎平一甩马鞭,马卡拉一声就走了,后面的马车厢也跟着动了起来。
其实这马车不用陈炎平赶,因为前面还有一个人在牵着往前走。长安城城内是不许跑马的,所以一定要有一个人在前面牵着,防止马乱跑。如果在城外,一马鞭下去,就跑上几里地都没有问题。从早上跑到晚上,中间还停下来吃草喝水,也能走上四百里地。按现在来说,每小时20公里左右的速度吧。
宗人府座落在城北,就在皇城根上,胆却不在皇宫之内,所有皇亲宗室都要在里面登记造册,每个宗室皇属每月能领到多少银子、绢绸、粮食,也是在那里定下来的,但发放不归宗人府发,那是内务府的事。它本身不管宗室皇属府里的细事,他只是一个类似于档案馆或是行政机构之类的地方,不过如果宗室犯了什么罪过,也是由他那里管的,也算是专管皇亲宗室的法院。
原本宗人府府令、宗正、宗令是由宗室里年长的人挡任的,但本朝开国不久,根本就没什么宗室,只得让几个致仕的老臣当任了。
陈炎平把马车停在宗人府前,却没有下车,赵彦军见陈炎平没有动,自己也不敢乱动,侧过头去问:“六爷,您怎么了?”
陈炎平道:“从钱掌柜那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有事找你么。”
赵彦军问:“六爷,有事您吩咐就是了。”
陈炎平轻声得说:“赵传贞的案子有些眉目了。”
赵彦军精神一振,低声问:“六爷,他……如何了?”
陈炎平苦笑道:“赵传贞还能如何,都凉了好几天了。不过实话与你说了,赵传贞死的不冤,他真是自杀的。赵传贞呀赵传贞,贞烈不二、传忠守国,这名字给取的……也太不吉利了一些。还是那句话,他的案子是没法子翻的。对了,让你这么一打岔,差点把要事给忘了。爷问你,他除了一个女儿,还有别的什么亲人没有?有的话要快说,趁着父皇还记得这件事,要些许恩典不在话下。不过一定要有过功名的,没有功名的人也恩典不着。”
赵彦军想了想,道:“他还有一个堂兄弟,或是表兄弟。有秀才功名,但不知道下落。应该是还在陇南府老家。”
陈炎平点头道:“这个就不用我们操心了,父皇自己会去找,秀才功名,呵呵赏他一个举人身份,再到吏部选个通判当几年官还是有的。如果这官做得好,满顶天了也能做到知府的。”
汉国的科举,又称举业,承前朝楚王朝的规矩、法律、惯例。第一甲就是前三名赐进士及第,第四名到第十一名是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甲榜从第二甲往后开始称为同进士出身。总分四甲等。甲榜第一甲前三名,入翰林选官,一定都是京官,先做些修书与教书的活,资历到了就入六部做高官,然后入内阁之内任职,现任宰相曹宾,就是状元一个,入了翰林后,被太祖皇帝陈解委派给皇子当老师,陈解登基以后,升任到户部尚书,后入内阁做次辅,辅助宰相魏国顾,魏国顾致仕之后,他顺理成章成为新任宰相。所以当宰相更多时候比的是资历。
而进士前十一名之内的人,选官一般也都是京官,大部份是在六部任职,比如赵彦军的两个好朋友,一个陆元,当时考进士考了第四名,入户部观政,后来又被调入工部观政,现在任工部六品主事。相当于现在国家建设总局的正科级科长。而赵传贞是第七名,先入了刑部观政,与刑部人员不合,被人排挤出京。但他地方行政管理能力很出众,政绩上优,被陈解看中,再加上原刑部尚书张世丙案发,牵扯了不少人,很多人为此丢了官。赵传贞两年三任。补实了长安知府正五品的官职。
如果说前三名做官最多能做到宰相,后八名,能做到尚书,或是封疆大吏。再往后,也只能做到三品。这就是排名先后的优劣。
当官还有另一种途径。举人考进士却怎么也考不及格。没关系,还有一种考试,叫试考或叫验考,就是每年都会有学政的人让举人再举行一次考试,不过不是考进士,而是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有才学的举人,垫底的人自然就会被剥夺举人的功名,连续三年都是优等,经过学政推荐,就可以成为贡士,那么就可以进国子监读书了,从国子监出来的举人,有时也能赐个同进士出身的功名,不过做官也只能做到知府一级。
刚刚陈炎平所说的恩典,就是让一个秀才功名的人,诰封个举人功名,然后进国子监,候补一任从七品,或正八品的知县、县丞、同知县、县通判什么的。这些是做官,而吏呢,最高也只能做到县丞。除非是能吏,有时也能做到知县,少有能做到知府的。
赵彦军不知道陈炎平为什么要在宗人府门口与自己闲聊,直到宗人府里大门完全敞开,从里面奔出各种司吏。赵彦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只是陈炎平想要摆谱而已。这几辆马车一到,且坐在最前头的又是陈炎平,他们自己想想,也知道陈炎平来上贡来了。
宗人府的大部份人是认得陈炎平的,虽然说宗人府宗令、宗正从来没有拿过陈炎平的银子,不认识陈炎平。不过宗人府那些下面的吏员,十个有五个都拿过陈炎平的赏银,还有一些人是陈炎平帖身太监王公公的亲信。他们自然是认得这位混蛋糊涂王的,所以陈炎平在宗人府门口一府,那些人就张罗着怎么应对这个差事。
一个司吏拉着官服的下摆裙,向陈炎平的马车跑了过来。陈炎平盯着那个司吏的面脸,实在看不出来,那个人是在哭呢还是在笑。若是说在笑,那笑容也太过勉强,若是说在若,那嘴角还硬生生的翘着,好似脸上还被人打过几个巴掌。
陈炎平摇了摇头,看来这司吏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吃了几个巴掌。陈炎平想了想,立刻就明白其中的猫腻,轻蔑的笑了笑。
陈炎平向那个司吏招了招手,那司吏跑上前来,其实陈炎平不用招手,那司吏也是冲着他跑来的。那司吏说道:“六爷,早听说您要来,小人可等了两天呢。”
陈炎平问:“你是宗人府的还是内务府的?怎么你认得我?”
那司吏说道:“宗人府里的小厮们常在宫中走动,您出手又大方,没少拿您的赏。小人有幸拿过六爷一次赏,花了小半个月才花完。故而认识六爷。”
陈炎平问道:“宗人府管事的呢?宗令与宗正哪里去了?为什么自己不出来迎驾本王,让你这厮吏在这里等本王?”
司吏皮笑肉不笑得说:“宗令告假了,左宗正回家省亲,右宗正有事外出还未归来。”
陈炎平大笑出声来,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全让本王赶上了呀?”陈炎平一个“巧”字好像要把那些宗人府的大官们的勾当都说出来。陈炎平半分面子也没给那司吏,指着司吏的脸说道:“你脸上的巴掌印,是哪个上官给你印的呀?”
司吏处镜十分为难,连忙说道:“不是六爷您来了么,迎驾匆忙,不小心磕着了。六爷,您还是里面请吧,外面的风还寒得很,已经沏好上等的茶贡你了,还烫着嘴呢。”
陈炎平根本没有下车,而司吏一转头,对那些刚刚一同出来的差役们大声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卸车呀。”
陈炎平怒道:“狗胆厮吏,本王有说要卸车了么?”陈炎平对着那些押运的壮汉道:“不许卸车,谁敢碰老子的银子,打死勿论。”
那司吏脸色发灰,又死咧着脸,回到陈炎平跟前,问:“六爷,皇上传下口喻,说您不日就会送银子来宗人府上贡……”
陈炎平冷笑道:“你懂不懂规矩呀,宗人府收银子?这是什么规矩?典收银子的不应该是内务府么?”
陈炎平很是刁难,司吏好似被看穿了心思那样,明明正月里大寒的天,却渗出汗来。他说道:“按规矩,由内务府派驻宗人府里的人清点记录贡品品名与数量,且宗人府代管,最后通知内务府府库来把东西拿走的。”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