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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宾担心的说:“六皇子言重了,虽然臣也不赞同伐齐,但没六皇子说的那样。”
曹宾担心的其是怕陈炎平这些个话把陈解伤透。陈解却是沉默不言。
陈炎平摇了摇头,又道:“父皇,您心急了,您以前不这样的呀,以前的你那么谨慎,汉国在您的治下越来越好,国渐富,民愈强,用十年备粮草晌银,十年生育养兵,不出二十年毕其功于一役,决战齐军,威服天下,今天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一出呢?”
陈解这才说道:“正是因为想到了先帝,所以才心急了呀,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再不有所作为,怕是没脸下去见先帝,别说二十年了,朕怕是连十年也没有了。就算是能得到一城一地,也好向先帝告慰呀。”
陈炎平一听,冷笑了起来。道:“告慰先帝?就现在这样?八百万两银子就能告慰先帝了?就想要那一城一地了?就为了您一时的想法?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您想的只是要告慰先帝么?可先帝却不是这么想的,当今天下礼崩乐坏,狂狡做作,自制乱法,而事不稽古,您为什么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陈炎平问了一句把在场的几个人惊住了,吴观与曹宾看出来了,那不是气陈解的话,也不是用来劝陈解休兵的话,更不是先帝陈盾想要做的事,那是陈炎平自己的野心。
陈炎平接着上面的话大声喝问道:“为什么不是为往圣继绝学,不是为万世开太平!”
陈炎平的野心尽出,让吴观一阵寒栗,别说陈炎平了,连陈解自己都没有想过。吴观寒意入心,热血却入了脑。他突然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位名君能带着自己扫清寰宇,青史留名,把自己的名字列在秦朝王剪、汉卫青、晋羊祜、隋韩擒虎、唐朝徐绩一起。
吴观顿时精神百倍,有些向往起来。但曹宾则不这么想,曹宾只是觉得有些可怕,陈炎平的想法可怕、为人可怕。他藏拙,第一次觉得有看不透的人。
陈炎平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多了,所谓言多必失,陈炎平已经失言了!连陈解都镇住了。陈炎平突然脸色一变,变得无赖起来,笑嘻嘻的说:“父皇,您看,儿臣说的这些话有没有道理呀,书上是这么说的。所打仗不如打球。玩去。”
陈解道:“书?朕可从来没读过这样的书,呵呵,算了朕也不为难你了,你去吧。”
陈炎平踉踉跄跄的跌跑出去,正好撞上了端着醒酒汤正要进来的安庆生。陈炎平被酒了一身汤水,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刚刚说了不应该说的话。陈炎平已经开始后悔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会因此而改变。是好还是错。陈炎平不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变故。当然,他更不会知道自己今天被人两次下药,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龙辰殿内三人坐了一阵,陈解道:“朕就知道,小六子果然没那么简单。只是他平时不喜欢参理政事。”
吴观其实很想说话,他想说陈解当初不是也这样么,但是曹宾在场,曹宾一直在支持着二皇子陈炎佑,谁都改变不了曹宾的心意。如果自己发一些与曹宾对立的言论,将来必然生事。陈炎平是被下了药,所以说出了平时不敢说的话,可自己没被下药,所以他能忍住不说。
曹宾定了定心神道:“六皇子看起来是真的喝多了,要不要派人扶持一下。”
陈解冷笑一声道:“估计现在他也已经被刚刚自己的话吓醒了。别理他,皇宫他比朕还熟呢。”
吴观问:“那东进之事?”
陈解道:“朕上次与小六子聊过,现在明白小六子的意思了,基本上与吴将军是一至的,并非是不能打,而是时机不对,不同的是吴将军所说的是战机不对,而小六子所说的是天时不对。就算是一时出现了战机,天时不在汉国之时不可发兵。”
曹宾点头道:“六皇子顽劣,却非纨绔,颇有机智。”曹宾的心思没放在什么国战上面,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的想的就只立储,扶持二皇子陈炎佑!
陈解又道:“至少小六子有一点说进了朕的心里去了,上策伐谋,其次伐交,最下攻城。是朕心急了,朕现在想离间唐楚,引发战事,让他们无暇顾我汉国。而后收服蒙南,威慑羌番各部,令蒙南各部袭扰晋国、契丹,使其疲于应付。交好吴宋,朕合吴、宋两国攻略齐国,做灭齐之打算,必要攻下齐国济南府,而后威逼其交割郑州与许州,至于吴宋两国之索求,不必理会,撤军之后再交好齐国,让吴、宋、齐交恶,再得渔翁之利。”
曹宾点了点头,道:“皇上所思全策也。有大局之观,数世之业。”
吴观应道:“那要兵马二十万,民夫四十万,粮草晌银备三年之资,若是吴宋撤兵,亦可周旋撤军,以保全军力。”
陈解有些怀恨,道:“再不打一战,怕是汉国将士全忘了什么是打战了以后还拿什么打?”
吴观道:“此计日久,兵要见过血才能叫兵,必要练出精兵一支,臣想,那就打番人,打羌人,打蒙南,暂时别打齐国,多备粮草,以观局变。”
陈解叹道:“王辅臣不忠之心尽显,他经营西北日久,怕是不会让朕的军队进入西北的。小六子说的对,汉国国力还没强到可以灭齐,如果无灭齐之资,还是不要动干戈了,不过这银子,朕还是要花,契丹国乱以来,帝非皇室正统,国势渐微,听说契丹国皇帝病危,日不久矣,想必又要一通乱了,练兵!赴乱取势,到时再说。”
吴观点了点头。曹宾道:“那六皇子那里……”
陈解笑道:“都说别理他了,当作酒鬼的醉话吧。”
夜宴此时正到了高潮,皇帝不在现场,且到场的几乎都是军队及与军队相关的人物,他们一个比一个豪爽,太监们也记不清回到库里取了几回酒,更也不知道这些个人的酒量什么时候见底。
陈炎平出了龙辰殿,迷迷糊糊的就凭着下意识走路,自己甚至不知道要去哪。夜宴那里是灯火通明,但陈炎平走的这条小路却是阴暗的很,那种被人跟踪的直觉又向上了心头,与那身体的燥热混合起来,细毛都发直了,陈炎平突然向后一转,阴暗的深宫路上也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只觉得一道身影飘过。他又揉了揉醉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又走了起来。
陈炎平却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是要去哪?”他抬头一看,自己居然回到了原来宫里的住所,现在是十公主在住。
十公主现在正与宜宾夫人及官员家眷们聊得起劲,哪里可能回来。而小殿院里也没有人留守。十公主的南珠链没了以后,那些个宫女们根据陈炎平的吩咐还真就在院子里找到了那一串链子,却不是原来丢的那一串,而是更早之前丢的。
本想派一个人给十公主送去,只是谁也不愿意留下来,主要是怕自己不在十公主身边,万一十公主屋里又什么东西找不着了,又要怪罪那些留守的人。因为南珠链丢失,十公主狠狠得鞭打了其中的一个小宫女,陈炎平到来的时候已经被抬下去了,也好在陈炎平来了,要不然以十公主刁蛮的性格,怕是要把那小宫女给打互。所以现在没有人愿意留下,本来留在寝卧的人,也都齐齐去了夜宴现场。
这个皇子寝殿陈炎平住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十公主搬进来住,那些格局还是没变过,陈炎平熟悉的很。连台阶都知道是几阶,几步走了进去,寝殿里的灯烛没灭,比起路上的时候光亮了许多,陈炎平感到一阵的安全,全身也舒展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桌子,看见桌子上的茶壶,连杯子都不拿,拿起茶壶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陈炎平微微清楚了一些,这才感觉得出来,是有人在跟着自己,陈炎平一回头,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就躲在门后,只探露出半个头来。
陈炎平大喝一声:“谁?谁在那里?出来,再鬼鬼祟祟的,小心本王打断你的腿。”
门外的人颤颤的走了出来,站立在门口,低着头,玩弄着衣角。陈炎平的醉眼虽然看不清楚是谁,但能分辨的出来那身衣服并非是宫女的衣服,而是颇有身份的小姐的华服。
陈炎平揉了揉双眼,还是没看清是什么人,但想来不太对劲,宫里都是些宫女嫔妃,哪里可能有什么小姐,可能是今晚夜宴一起来的官员家眷吧。可是官员家眷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是跟着自己来的?
那小姐站在门外,轻声颤音道:“是,是我。”
陈炎平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了脸,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曹宾的女儿曹萱。陈炎平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