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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大人，就在这里说吧。”

　　外面天寒地冻，陶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桑葚连忙给她披上了斗篷。

　　因为是双胎，她又是后面那个，出生时就气息微弱，从小身子骨就不好，怕冷怕热的。

　　叶沐皱了皱眉：“你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了，”

　　“……就是重伤后留下的老毛病，没什么大事。”

　　这是公主府对外的统一口径，来解释陶宁如今的一系列不同于两年前的所有异常地方。

　　叶沐点点头，只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忽然又想到什么：“你喜欢的那家点心铺子新出来品种，但是我一直都没买到……”

　　陶宁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无妨。”

　　整理了一下思绪，却与叶沐同时开口。

　　“你——”

　　“你——”

　　叶沐知道陶宁想要说什么，所以他第一次没有礼让。

　　“殿下，让臣先说吧。”

　　陶宁点点头，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几分同情。

　　“臣心悦殿下多年，虽未与殿下明说，但臣以为……臣与殿下心有默契，臣一直在等皇上亲政，天下太平之后……”

　　叶沐一身黑色长袍而立，目光真诚，言辞恳切。

　　他的性格其实跟她阿姐很像，两个人都是少言寡语，做事也是果断迅速，两人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默契。

　　以前陶宁与大家一样，心里早就默认叶沐是自己的姐夫，她当时问阿姐何时嫁给叶沐时，阿姐竟也未出言否认，可见心里也是有叶沐的。

　　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将错就错欺骗叶沐，她只是与阿姐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没有阿姐的灵魂。

　　她可以欺骗所有人，甚至自己，假装自己就是阿姐，可唯有叶沐不行，一颗赤子之心，怎能欺骗。

　　深吸了几口气，陶宁抬头看向叶沐。

　　“当年是本殿年幼无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殿与叶大人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叶大人……勿要当真。”

　　叶沐的脸色几乎瞬间苍白如纸，陶宁实在是不忍心，移开了目光。

　　“叶大人身为忠勇侯府世子，还是尽早娶妻成家。届时，本殿必定送上大礼，诚心祝福。”

　　说完，陶宁转身就要走，被叶沐再次一把拉住，她听到了身后沙哑的嗓音，仿佛包含了道不尽的伤痛。

　　“阿宁……”

　　这是阿姐的小名，说来，陶宁也很久没有听到了。

　　而陶宁愣住的这一下，叶沐两步走到陶宁面前，双手紧紧按住陶宁的肩膀，情绪激动。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两年前开始你突然一下就对我冷漠至极，甚至恨不得退避三舍，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但是你不能一句年幼无知就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下了定论！”

　　说完，语气又突然软了下来。

　　“阿宁，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艰难，我拼尽一切的赶上你，希望能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知道你很辛苦，很忙，所以我一直在等，我也愿意一直等下去。你不要听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心甘情愿。”

　　“我只求你，不要再说让我娶妻的话，此生，叶沐非陶宁不娶。”

　　堂堂玄亓六部之一史部之首的尚书，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此时却在陶宁面前卑微到了极点。

　　陶宁明明是个旁观人，此时却忍不住鼻头一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无比希望阿姐还活着，她更无法想象，当叶沐知道阿姐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之后会怎么样……

　　陶宁仰了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使劲甩开叶沐，音色清冷：

　　“本殿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叶大人勿要再执迷不悟。”

　　转身，拂袖而去。

　　“阿宁——”

　　叶沐还想去追，宿知现身，一言不发地拦住了他。

　　……

　　“桑葚，你觉得本殿是不是太无情了。”

　　回正厅的路上，陶宁突然问道。

　　桑葚没有立刻给出反应，而是仔细想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殿下，奴婢认为感情一事无法强求，也不能分辨谁对谁错。”

　　“叶大人固然一片深情，可殿下并不喜欢他，如果因为感动或者不忍心就勉强自己跟叶大人在一起，奴婢觉得这对殿下和叶大人都不公平。”

　　陶宁听完点点头，看到桑葚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可爱，又问道：“那若是本殿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本殿，本殿伤心欲绝，又该如何？”

　　桑葚想也不想：“殿下天姿国色又身份尊贵，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殿下！”

　　“噗呲——”

　　陶宁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桑葚的脑袋。

　　“小小年纪，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谁教你的？”

　　桑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前黎先生没收了殿下的话本子，奴婢没舍得扔……”

　　“你没扔？”

　　陶宁眼睛一亮，左右瞄了一眼，靠近桑葚耳边小声说道：“回头把那些话本子偷偷放到我屋里，千万别被宿知看到了。”

　　“这……可是黎先生不让您看诶，万一被黎先生发现……”

　　桑葚皱着眉头，很是纠结。

　　“我是你主子还是黎玉是你主子？再说黎玉现在不是没在嘛，他不会发现的。”

　　威逼利诱地说完，还朝桑葚眨了眨眼睛，眉目之间，波光流转。

　　桑葚看呆，懵懵地点了点头，等回过神来，万分后悔自己嘴快！

　　经过刚刚四角亭一事，陶宁没心情再继续待下去了。索性贺礼也送到了，她打算去找叶夫人说一声就回去了。

　　从廊下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里的交谈声。

　　“依我看，长公主就是移情别恋了，她身边美男无数，世子就算长得再俊美看多了自然也会厌烦。”

　　陶宁抽了抽嘴角，又听到里面说。

　　“世子岂是那些俗物可比的，长公主太不识好歹了。”

　　“就是说呢，长公主也不想想，若不是因为她是长公主，臭名远扬的，谁会想娶她。”

　　“你们瞧她一天到晚不是面纱就是斗笠，从不摘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丑得不敢见人。”

　　“若不是丑陋，又有何不敢见人的。”

　　“她前几年都在领兵打仗，跟一群粗鄙的武夫混在一起，行事张扬，公主府上那个黎什么的，不就是她亲口承认的男宠，太不要脸了。”

　　“可不就是，方才我生怕她听不懂好赖话，真要给我儿取名字，那我儿子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里面的人哄笑起来，而门外，陶宁听着面色平静，倒是桑葚已经气得憋红了小脸。忍不住就要推开门骂人，被陶宁制止。

　　“如今叶夫人肯定要给叶世子娶妻，郡主姐姐国色天香，定是再配不过的。”

　　这声音柔柔细细地，光是听着就觉得这个女子肯定是一副柳若扶风的模样。

　　紧接着，另一个女声响起，听声音就是嚣张跋扈的主，陶宁听出来这人是谁了。

　　怀山郡王老来得女，即使是庶女出身，但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宠上了天不说，连续上了好几次折子，请先帝破例赐了郡主之位。

　　“除了本郡主还有谁配得上叶沐哥哥？”

　　“长公主与叶世子这么多年，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叶世子一定很伤心。”

　　“柳音音，你说话最后给本郡主注意些！是陶宁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勾引叶沐哥哥，叶沐哥哥迫于她的身份才不敢拒绝！”

　　桑葚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大声训斥道：

　　“大胆！背后污蔑长公主殿下清誉，以下犯上，实属不敬！”

　　在门被踹开的时候，众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整齐划一地猛回头，果然看到陶宁站在一身华服依靠在门边，姿态散漫，却不知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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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哭出声(?;︵;`) 小书生他想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