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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六一昨天赶去其他城市录制综艺，回到许程霈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他一回来直接扑在沙发上，许程霈遛狗回来，见到江六一直接冲过去，压在江六一身上，“干爹的好大宝儿，你可回来了。”

　　江六一意有所指地说道：“毒瘤？”

　　许程霈疑惑道：“啥毒瘤啊，我弄了个1500的套餐，除了胃部，其余都很正常，1500太贵了，心疼。”

　　江六一冷哼一声：“起来，很重。”

　　“不起，我好想你。”许程霈抱着江六一蹭了蹭脸，猫猫两只前爪子都扑在江六一身上，就连猫六一都要凑凑热闹，直接盘踞在许程霈的臀部上阖眼休息。

　　身上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江六一快被他挤得不能呼吸。江六一严肃说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老实交代。”

　　许程霈忽然坐起身，猫六一与猫猫吓得倒在毛毯上。许程霈惊慌地注视一脸正色的江六一，急忙歉意满满地说道：“我错了，昨晚我不该把猫猫带到房间去，它挠了你的作业。”

　　江六一：“……”

　　许程霈：“等等我就打它。”

　　“不是这个。”

　　“啊？”许程霈绞尽脑汁地思考，忽然眼神一亮，说：“你放在浴室的几瓶擦脸的，我好奇，摔了一瓶。”

　　江六一倒吸一口凉气，“哪一瓶？”

　　“就金色的，跟钻石切割面那样，我手一滑，好家伙差点摔破了，不过没有破，你放心。”

　　江六一叹气：“不是这个。”

　　许程霈微微皱眉：“还有啥？我的手可老实了。”

　　“自己好好想想。”江六一起身往楼上走去洗澡。

　　许程霈跟着江六一一路小跑上楼，挡在门口说：“咋地啦？生气了吗？”

　　江六一没理他，打开房门，开灯一看，引入眼帘的阳台种满小雏菊，墙上贴着各种用白纸雕刻的江六一头像，用相框裱起来。

　　江六一微愣，正认真地看卧室的新装饰，腰上一紧，被许程霈从后面抱住，热乎乎的呼吸气息落在他的耳边。江六一苦笑不得，想生气可他真气不起来。

　　正挣扎着生气不生气，江六一冷声道：“你好重。”

　　“我要抱抱你。”

　　江六一艰难地走到阳台，低头抱起一盆雏菊盆栽，想起他前世死前似乎也是看到这种花，小巧可爱洁白。江六一轻声说：“我以前说过如果你还跟司昀联系，我们会怎么样？”

　　“啊？”落在江六一腰身的手微松，许程霈苦笑说：“我真的没有跟他联系了，他打电话给我我都不接。”

　　“还有他号码对么？”江六一转头看他，把雏菊塞他怀里，“我讨厌司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讨厌他。”

　　“我没跟他联系了，真的。”许程霈像只跟屁虫跟在他的身边，反反复复地解释。

　　晚上睡觉时，许程霈讨好地凑上来想跟江六一亲热一下，被江六一踢下床。

　　许程霈哀嚎一声，“不是，媳妇儿你还生气啊？我的中国好配偶，不生气哦，乖。”

　　江六一：“出去睡，我不想看到你。”

　　许程霈：“为啥？我对司昀真没那种事，你相信我。”

　　“我不想跟你争辩，出去。”

　　许程霈扑在床上，坚决说：“我不，这是我的床，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你死心吧。”

　　江六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出去。”

　　许程霈扑倒正在起床的江六一，朝他雪凝般的脸颊抿了一口，委屈巴巴地说：“不准走，我不想跟你争吵。明白无故地赶我走，难受。”

　　“嗯，把司昀的任何东西都删了。不删也可以，你跟他在一起吧。”

　　许程霈坐起身叹气道：“至于吗？我跟他认识十多年，他对不起你，我已经尽量做到让他不出现在你的生活，把他工作也停了。做人留一手，日后好相见，我不想做得那么绝。”

　　许程霈对司昀已经没有任何杂念，只是司昀从小跟着他，忽然断了联系，他实在于心不忍。

　　江六一平静的表情里蹦出一句生冷的话：“这是你的想法吗？”

　　许程霈好声好气地劝道：“昂，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江六一站起身，冷冰冰地说道：“你先睡吧。”

　　许程霈惶惶不安地坐在床上，往衣帽间东张西望，只见江六一穿好衣服，背好书包，“东西我过几天再搬，走了。”

　　许程霈慌忙跑下床，“不是，至于这么生气吗？”

　　“嗯，不至于。”江六一语气轻缓，像平常问他吃没吃饭似的，“其他的我可以让你，唯独这个不行。如果你没法接受，我们到此为止吧。”

　　“妈的，谁让你说这种话？”许程霈拽住他的手，气愤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期待你回来，结果你倒好，跟我说这种话，江六一你有没有良心？”

　　“等你想清楚再联系我吧，我给你时间思考，给你余地选择，好不好？吵架很费感情，我最讨厌了。你有顾虑，我有厌恶，这事没解决我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所以要么你退步，要么我放弃。如果你没法退步，我可以推你一把，少了这种烦恼。”

　　许程霈呆愣地听他说话，半晌，嘟囔道：“江六一，你是不是不够爱我，所以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提分手？”

　　江六一：“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要是不在意，明知有司昀的存在他怎么还跟许程霈纠缠？

　　“你为什么非得……”

　　许程霈话没说完，江六一把手指抵在他的嘴边，低声说：“嘘，别问别说，别想跟我沟通，我不会听的也不会让步，只会浪费你口舌。”

　　门关上了，就连许程霈送的手表都摆在衣帽间，许程霈久久没回神过来，江六一已经走远了。

　　江六一坐在车里思索了半天，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副驾驶满满一袋的玩偶，都是他今天粉丝送的人形玩偶。江六一抓起一个玩偶，“你挺好看的，他收到肯定会放在床边。”

　　江舞依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下车，两人窝在顶楼吃烤串，喝啤酒。

　　江舞依喝了一口啤酒：“咱们多少年没这样躺在楼顶吹风了，以前夏天晚上停电，老妈拿着扇子给我们赶蚊子，一赶就是一夜，记得吗？”

　　江六一淡淡一笑：“嗯，你耍赖，老是故意抓手，骗老妈手痒，这样就能多吹到风。”

　　“想想感觉时间好久，可我才25岁也不老啊，这几天有好几个小伙子夸我漂亮呢。你都不知，老熊气得给一瓶矿泉水4块钱卖给他们。”

　　江六一：“你跟他什么时候成？不然小熊跟大老板懂事了，他俩成了，就没你俩什么事了。”

　　江舞依怒吼道：“狗东西，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什么屁话呢。”

　　“姐，如果上辈子你有仇人，这辈子你知道仇人复活，你报仇吗？”

　　“废话，下辈子蒋亮被我逮住，暴揍一顿都算轻了。还有那个谁……被车撞死的那个男人，我要让他试试往死里打的痛苦。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可以过得比他好一万倍。”江舞依眼眶发红，“我都不想提，感情他妈不是女的，他妈就是他妈的。”

　　江六一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凭什么不报仇，凭什么不恨？没有人体会他的痛苦，走过他的路，所以才会说一句“至于吗”。他至于，他们不至于罢了。

　　许程霈不懂，他没法怪他，难不成他告诉许程霈，前世司昀害我坐牢，我现在来报仇，多匪夷所思的话。

　　老熊气喘吁吁地爬上顶楼，把新鲜去骨的鸡翅送到江舞依面前，“给你吃，去骨的。”

　　江舞依调侃道：“不会是老奶奶啃出来的吧？”

　　老熊呵笑一声：“老奶奶牙口这么好？我剔……老板剔骨的，我亲自监督的，快趁热吃。”

　　江六一：“我呢？”

　　老熊递过另一根鸡翅：“你吃这个。”

　　江六一：“有骨。”

　　老熊瞪大眼睛，回怼道：“我给你啃要不要？老熊牌子！”

　　江舞依吃得哈哈大笑，被孜然辣椒粉呛得直咳嗽流眼泪。

　　许程霈在床上翻了一夜，给江六一打电话发信息都没人接听，气得他胃疼。凌晨四点多他吃下胃药，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梦里雨下得有点大，冷气渗得刺骨。他正在遛狗，突然遇到大雨便躲在咖啡店门口。拐角处的一辆电动车飞驰电掣而过，撞得一个路人直扑地上水坑。

　　许程霈在梦里见到摔倒的人抬头，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他小媳妇嘛？罪过罪过，我怎么能梦到他摔跤了。

　　身边的猫猫冒着大雨狂奔到电动车，许程霈赶紧跑过去扶江六一，却不料电动车下来的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六一捂好口罩，浑身湿漉漉，“不用，我刚从医院出来。”

　　“许程霈”扶起江六一，“别介，哥陪你做个检查。”

　　许程霈咬牙切齿地瞪着梦里的自己，冲过去想揍自己一顿，却发现他根本碰不到。他伸手也摸不到梦里的江六一，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进医院。

　　江六一把湿衣服换了，脖子上莫名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似乎是刚刚拆线不久。手掌与膝盖被蹭破皮，血点点地冒出来，看得许程霈心疼死了。

　　许程霈看到正在玩手机给司昀打榜的自己忍不住骂道：“混蛋，你怎么一点都心疼？还在给司昀打榜，你特么神经啊？”

　　许程霈气得跑进房间，遮住江六一的眼睛，安慰道：“不疼不疼。”

　　护士用消毒液消毒伤口，江六一眉头紧锁，倒吸一口气，眼眶红润，“护士，轻点，我怕疼。”

　　许程霈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很快，擦擦药才能好得快。”

　　护士冷声喝道：“一个男人怕什么疼？”

　　许程霈隔空吼道：“怎么不能怕疼？我还喜欢毛绒玩具呢，你管得着吗？”

　　江六一咬咬牙，不再吭声，似乎是知道即便吭声了也没有人会关心他。

　　许程霈拍拍江六一的脑袋，“媳妇儿，我错了，我赶紧醒来去找你好不好？”

　　梦里的“许程霈”迈步走进来，说道：“医药费我付了，你自己能回去吧？”

　　“嗯，没关系。”江六一轻声哼着，但走路时依旧会扯到膝盖上的伤口。

　　“许程霈”附身下去，拍拍自己的肩膀，“来吧，哥力气很大的。”

　　江六一犹豫不决，“许程霈”凑过去直接背走江六一，“想吃啥？哥请你吃。”

　　江六一：“不想喝粥，想吃芝士热狗棒。”

　　“成，吃几根。”

　　“一根？”

　　“多少根哥都请你吃。”

　　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刺眼的光芒温暖而舒适，许程霈欣慰地点点头，“就这样走到永远吧，多好啊。”

　　许程霈跟在江六一身边，看他演雷人的仙侠剧，看他被网友骂。只要一有空，江六一就能整天泡在厨房里做各种减脂餐，厨房里摆了各种菜色，一边试吃吃一边记录注意事项。

　　“许程霈”减肥，可江六一却乖乖地跟在他身边吃减脂餐，平时爱的零食与美食只敢偷偷地吃。而梦里的自己竟然还在给司昀打榜，围在司昀身边转。

　　许程霈精神恍惚，掐自己的大腿却不疼，咆哮道：赶紧醒来吧，我不想做这种梦了。

　　江六一给“许程霈”发信息，“哥，你不是想去看司昀的演唱会吗？我公司有票，不过在h市，我在附近给你订了酒店，你直接过去看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

　　“你在公司工作哪有钱，别跟我客气，浪费我一片心意，玩得开心。”

　　许程霈崩溃了，“我现实怎么没有这种福利？算了，演唱会也没啥可看的，一群小屁孩在台上蹦跶广播体操。” 黑粉头子与毒唯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