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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这样并不好的第六感皱眉。
我想要再仔细的分辨一下,但前面的安乐已经开口。
她仍旧喊我“姐姐”,也仍旧满面笑容,单纯得像个孩子。
可尘封的记忆浮现,我看向安乐的时候,心里面就多了一股说不清道明不的滋味。
此时,我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枕水别墅的中心花园。
花园的绿化做得很好,小桥流水、假山回廊,爬满了紫藤的巨大花架下面,多半都是带着孩子出来玩耍乘凉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安乐一边喊姐姐,一边往我这里跑。
等跑到我面前,就拉着我往九曲回廊那边走。
“姐姐!你看,那儿有月季花!好多好多红色的!”
九曲回廊下种着的都是月季,姹紫嫣红。
我按照安乐的要求,给她摘了一朵最大的,然后看她拿着鲜花奔向蒋励棠。
中心花园是按照江南园林的仿建的,拱桥下面的池水里,有的锦鲤已经长到了小孩子手臂那样大。
安乐给蒋励棠看过了月季,就拉着他去池塘边上看鱼。
安若和徐卫担心安乐离水太近,会危险,一直跟在她和蒋励棠旁边。
而我和阿贝,则是在九曲回廊的背阴处,并肩而坐。
我现在还处在刚刚那波回忆带来的余韵中,没能完全回神。
我看安乐。
她趴在池子旁边玩儿水,完全不在意衣服鞋子沾了土又沾了水。
“以前的时候,她最爱干净。”
“嗯。”阿贝轻轻应声,并未多说。
我做了个深呼吸,有些疑惑:“阿贝,你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了呢?都……都被勒成那样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如果你不记得,那刚刚就不会想起来。”
我因为阿贝的回答语塞,咂摸咂摸嘴才继续:“那你说,我为什么之前就想不起来呢?”
“这个我之前给你解释过,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大脑为了进行自我保护,会主动将不好的、痛苦的记忆进行模糊处理,进而留下更多美好的、甜蜜的记忆。中国俗语里有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阿贝去看安乐:“所以,安乐会在血块消散变小之后,仍旧是现在这个样子。”
阿贝又转回头来看我:“所以,即便过去两年,你和徐墨白先生有过太多不美好经历,可现在面对他的好,你也还是会倾心相待。”
我完全没想到,阿贝会突然提及我和徐墨白。
并且,我明明记得,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我和徐墨白过去的事情。
我张嘴,想要询问阿贝是如何知道我和徐墨白的事情的。
紧接着,我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忽的就想起了这两天陆可可正跟阿贝相逢恨晚。
“是陆可可?”
阿贝点头,并没有隐瞒:“是上一次我们在徐卫那里烧烤的时候,可可晚上询问我,能不能出来陪她喝一杯。我觉得她情绪不对,担心她会出事,就答应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陆可可是不是喝多了?”
阿贝第二次点头:“她一开始只是骂宋铭,骂道最后,就把徐墨白也加了进来。”
我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陆可可这个死女人……”
阿贝拍拍我的肩膀,接下来冒出来的一句,又是让我没反应过来。
阿贝说:“可可她对你很好。”
“啊?”
“那天喝醉,可可还说,她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她把你当亲姐妹。”
我挑眉:“她真的这么说的?”
“是的。”阿贝给出肯定答复:“我当时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从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每次半夜,只要她喊你,你就会起来陪她去上厕所。”
一番话说到这里,阿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可可还说,她觉得你们两个人的友谊,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不臭,但是很硬。”
“这个死女人……”
我气得嘴角都开始抽搐,可抽搐过后,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陆可可属于容易上火的体质,每天喝的水是我的两倍。
偏偏这个从小学散打的女勇士又怕黑,不敢一个人起夜去厕所。
我跟陆可可从幼儿园就在一个班,初中开始住校。
因此,就像陆可可对阿贝说得那样。
从初中到大学,但凡她起夜去上厕所,我一定会陪着。
整整十年,雷打不动。
但是这十年友谊,居然在陆可可醉酒之后被比喻成茅坑里的石头,我真的是无语问苍天。
相较于我的无奈,阿贝显然是羡慕居多:“你有一个好朋友。”
我笑,发问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怎么说得好想你没有朋友一样。”
阿贝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却不再像先前那样明朗:“我真的没有朋友。”
气氛开始尴尬,我抬手挠了挠下巴:“不、不会吧。”
“英国的阶级划分很固化,王室、贵族、官僚、富豪、工人、普通民众,一层一层,上层的看不起下层,下层的挤破头也到不了上层。而我这样的混血,以及亚裔、非洲裔,在英国的处境就更加糟糕。那些自诩为拥有着高贵帝国血统的英国人,他们会和你一起共事、一起谈论天气,却不会把你当做朋友。什么民主平等,根本就是骗人的谎言。所以”
阿贝收回远望的视线,转回头来看我:“能在江北,在我的家乡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也谢谢你让我吃到了那么好吃的,带着满满心意的美食料理。”
“没什么。”
我被阿贝这一通感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也帮我和我姐治疗了么,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阿贝笑着摇头,接下来说得却是一句英语。
我听得并不真切,只分辨出前半句是“你不知道”。
我想问问阿贝,“我不知道”的是什么。
但是阿贝已经另起话题:“安,你有没有想过,等安乐康复了,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安乐康复了……”
我重复阿贝的话,然后在他的注视中,将心中规划的蓝图缓缓道来:“我爸生前经营了一个小旅行社,不过一直都被二叔那一家字攥在手里。现在旅游市场红火,所以等到安乐好了,我会帮着她,把爸爸的旅行社从二叔手里要过来,继续经营。安乐聪明,学习好,旅行社到了她手里,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然后……”
我看了一眼护在安乐身边的蒋励棠:“如果安乐跟蒋励棠真的是情投意合,那我对这个姐夫,倒是也没什么意见。”
“那你呢?”
阿贝发问,继而补充:“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么?”我喃喃,想到徐墨白昨天在月光下说得那句“我们结婚吧”,就忍不住将嘴角上扬。
“到时候,我会和徐墨白结婚,然后继续画画。”
阿贝有短暂的沉默:“你很爱他?”
“嗯。”我点头,完全没有犹豫。
“可他以前对你并不好。”
这一次轮到我沉默:“可是没办法,我就是爱他,即便是他以前对我不好。这个……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关于徐墨白,我能记住的,甜蜜总是比辛酸多。”
“Well。”阿贝耸耸肩膀:“活学活用,很好。”
“Thankyou!”我回应,反问:“那你呢,等从江北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在催眠学领域做研究?”
“可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能会再到别的地方走走。”
“这个想法很好啊!”我表示赞同:“那想好了下一站要去哪里么?”
“还没有。”阿贝摇头:“我美丽的女士,你有没有什么推荐?毕竟,你是旅行社老板的女儿。或者说,如果是你,你想去哪里?”
我开始认真思索,最终选定了两个地方:“建议你到威尼斯看一看,还有西南春城的古镇。这两个地方,我都很喜欢。”
“OK!”阿贝点头,拿了他的小本子记录。
钢笔划过米白色的纸页,写出来的是极好看的花体英文。
我在旁边看,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一直守着安乐的安若也到了我和阿贝这边:“二姐,刚刚大姐说想吃冰激凌,所以卫哥让我过来问问你和阿贝一声,想吃什么口味的。”
我张嘴,然后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我现在在吃中药,不能吃生冷东西。你看看阿贝想吃什么吧。”
安若去看阿贝:“阿贝医生?”
阿贝将小本子合上:“芒果,或者巧克力。”
安若接收完毕就跑回徐卫身边。
徐卫接收完毕,就瘫着脸走向中心公园的冷饮售卖处。
此时安乐已经看够了池子里的鱼,她跟着蒋励棠,往我和阿贝所在的九曲回廊走。
两人走近,安乐并没有选择坐在我旁边,而是拉着蒋励棠,坐到了距离我三米远的廊檐下。
我微微张嘴——距离我三米远的廊檐,正对着中心花园的小桥流水,以前一家人散步,安乐总是要坐在那里。
她说,那里看景,最好。
安乐拉着蒋励棠坐下,并没有将我忘了。
她对我招手,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姐姐!快来!我要坐在这里。”
“哦,好。”我讷讷点头。
阿贝看了,开口询问:“怎么了,安?”
“阿贝”
我控制不住的笑,想要将安乐的举动告诉阿贝,却被女人高声的叫嚷打断。
那女人在喊“安若”。
我循声转头,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并肩而来的周曼还有陈娇。 我和我的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