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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带来的消息喜忧参半，但总体来说，还是喜大于忧。
5号楼一共20层，每层3户人家，合起来一共是60户。
这样的数量看起来不小，但是相较于之前在整个江北大海捞针搬的搜索，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不过，现在跟在蒋励棠身边的安乐情况特殊，再加上住宅区里面人员密度高。
所以后续操作，就必须要温和低调。
徐墨白看过了单独显示5号楼的电脑屏幕，就转身去看监控室的其他监控画面。
我没有打扰他，只看向徐卫小声询问：“卫哥，能不能让物业的人帮帮忙，找个什么借口，一家一家的去敲门？到时候，没有人回应不肯开门的那个，肯定就是蒋励棠。”
“这方法不可行。”徐卫摇摇头：“大晚上的物业来敲门，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可疑举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即便门里面的对方没有回应，我们也没办法确定，这一家到底是蒋励棠在里面不出声，还是根本就是没有人。”
我怏怏，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办法，便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徐墨白身上。
徐墨白还在一言不发的看着监控屏幕，背在身后的手手指轻轻敲击。
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大约过了七八秒钟之后，徐墨白停住敲打的手指，将投在监控屏幕上的视线收回。
他转头来看我和徐卫，薄唇轻启过后，只吐出来两个字：“外卖。”
这一次，就连一向反应力超群的徐卫也是一怔：“什么？”
“外卖。”徐墨白重复，伸手指了指众多监控画面里的一块。
被徐墨白指定的监控画面，显示的是小区大门口。
那里，穿着明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正骑着送餐车飞驰而出。
徐卫已经明白。
而我，仍旧不解：“外卖怎么了？”
“安乐跟成年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强的自律性。她被蒋励棠带着，绕着江北的大街小巷跑了将近一天现在才有地方落脚。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吃东西。蒋励棠不会做饭，那他仅有的选择就只剩下外卖订餐。现在已经将近十点，普通家庭基本上都已经吃过了晚饭。所以，外卖要送餐的那一家，百分之八十会是蒋励棠和安乐所在的那一户。”
徐卫面无表情的听徐墨白分析，听完之后便开口道：“但还是会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订餐的不是蒋励棠。”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可以用订餐明细来确定：正餐，荤素搭配，点的菜是女孩子和小孩子喜欢的酸甜口味，两人份。有可能，还会再加上一份鲜榨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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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监控室距离5号楼并不远。
徐墨白从监控室出来，只把车钥匙交给过来候着的手下，自己带着我和徐卫一起，步行到5号楼。
我和徐墨白手拉手肩并肩，走到距离5号楼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两辆熟悉的SUV。
此时5号楼的楼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人，他们见着我们三人过来，只点头示意，未作声张。
我跟着徐墨白和徐卫上了一辆SUV，不到二十分钟的等待时间，仍旧是度秒如年。
我不停的按亮手机看时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徐墨白分析的外卖小哥，就开始有些坐不住：“墨白，如果蒋励棠没有订外卖呢？”
徐墨白拍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徐墨白越过我去看我身后的车窗，勾勾嘴角：“来了。”
我因为徐墨白这话飞快转身，几乎就要把整张脸贴到车窗玻璃上——过来的外卖小哥仍旧穿着黄色外卖服，电动送餐车一直行驶到5号楼的楼门口才停下。
这之后，外卖小哥被守在5号楼那里的手下拦下。
我喉咙口莫名一紧，跟着徐墨白下车的时候险些踩空。
着急送餐的小哥因为被拦下很是不满，见着拦路的人不肯让开，便发了火：“你们干什么！”
“兄弟，别急别急！”两名手下中稍高一些的那名手下开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几张红钞塞给外卖小哥：“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这送的是什么？”
外卖小哥狐疑，将被塞到手里的红钞推回去：“你们是什么人么？干什么的？”
“兄弟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高个子手下憨笑，不由分说的将红钞塞进外卖小哥的上衣口袋：“订餐的这个是我们家里的小妹，小丫头前两天跟家里吵架，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不肯跟我们见面，我们这是实在没办法，所以……”
高个子手下絮絮叨叨、神态自若的胡说八道，我跟着徐墨白上前，看过外卖单子上的明细便又是喉咙口一紧。
菠萝咕咾肉，糖醋小排骨，家常豆腐，凉拌小木耳，西湖牛肉羹，鲜榨柳橙汁。
这些饭菜都是符合安乐口味的，也是和徐墨白的预计一致的。
外卖单子显示的送餐地址是5号楼1502室，联系人是蒋先生。
我去看徐墨白。
徐墨白则是直接看向了还在挎着外卖小哥称兄道弟的高个子手下。
高个子手下示意，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红钞，数量比上一次多了不少：“兄弟，你帮帮忙，我们大哥这也是担心家人。你放心，外卖我们带上去，肯定不会让你受到投诉的！”
两分钟之后，小哥将外卖交出，又将露出口袋的钞票折起来收好，便在高个子手下的目送中，骑着电动车离开。
徐卫从高个子手下那里接过外卖，跟着我和徐墨白一起上楼。
电梯一路上升到15层，我看徐卫就这样拎着外卖光明正大的到了1502的大门前，便对着徐墨白使眼色：什么情况？
“现在这样的情况，蒋励棠肯定是已经走不掉了。所以，咱们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徐墨白开口，语毕便对着徐卫点了点头。
徐卫会意，按响门铃。
这之后，一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
房间里面，毫无回应。
徐卫继续按动门铃。
这再之后，一次、两次、三次。
门铃响到第五次的时候，屋子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鞋子的踢踏声，第二道房间门的门锁转动声，以及，安若的说话声。
里面的第二道房门被打开之后，外层的防盗门跟着响动。
蒋励棠并没有把防盗门打开，只是开了门上的小窗。
我扶住冰凉的防盗门，透过那窄窄一方窗子往屋子里看。
安乐躲在蒋励棠身后，她看我，想要亲近，却又害怕迟疑。
自从安乐车祸之后，她喊我姐姐，但我却从来不曾喊过她名字。
今天，是我两年来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安乐，是我啊。”
安乐紧紧攥着蒋励棠的衬衫。
她越过我去看徐墨白，惶恐又气愤：“你走开！走开！”
我皱眉，看向一言不发的蒋励棠：“你对她说了什么？！”
蒋励棠没有回应，同样将目光投向徐墨白：“你比我预想的要快。”
“开门，别等我动手。”
蒋励棠不再回应，重新改了视线来看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安乐不放呢？我带她走，会给她最好的照顾。你跟着徐墨白，继续恩恩爱爱。我们各过各的，逢年过节一起坐下来吃顿饭，这样不是很好么？”
“安乐眼看着就能康复了，你现在却要带她走？”
我反问，见着拔高的声音吓到了蒋励棠身后的安乐，便重新将声音放缓：“最好的照顾？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对她来说，最好的照顾，就是要让她恢复康复，重新作为一个正常人去生活么？”
蒋励棠沉默。等到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竟是带着乞求：“安好，我对安乐是真心的，让我带她走吧。”
“最后一遍，开门，别等我动手。”回应蒋励棠的是徐墨白。
他面色深沉，声音里带着寒气。
蒋励棠隔着一个道门与徐墨白对视，最终长声一叹，低头转动门锁开关。
墨蓝色的防盗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我将安乐拉到身边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这才开口：“你没事吧？”
安乐摇摇头，见着徐墨白也跟着我进门，便瑟缩着后退：“姐姐！你别让他来抓我！”
我伸手将安乐搂住，轻轻拍打安慰：“乖，不怕。哥哥他是好人，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安乐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一个劲儿的摇头：“蒋医生说了，那个坏叔叔就是和他一伙的！他们要抓我回去，以后再也不让我见蒋医生了！姐姐，你快把那个大坏蛋赶走！别让他抓我！”
我将安乐的话稍作分析，就想到了她口中的“坏叔叔”应该指的是胡冲的司机。
我瞪着眼睛去看蒋励棠，因为要顾及安乐，只能将满腔怒火压住：“你到底还和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不想和她分开。”蒋励棠从徐卫手里拿过外卖，神色泰然的拉着安乐返回客厅：“来，我们先吃饭。”
安乐大概是饿坏了，拿了筷子开始埋头苦吃之后，也就再也顾不上要赶着徐墨白走。
不过好在徐墨白有心，到了客厅，只挑了离着安乐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胡冲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带走安乐？还有，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要让胡冲当这个人财两空的冤大头？”
蒋励棠将鲜榨橙汁打开放到安乐手边：“不是胡冲找的我，是我主动联系的胡冲。” 我和我的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