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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恕回到寝室便立刻将所有与日本有关的东西都收进行李箱里。
漫画书日本画的,收好。
笔日本生产的,收好。
T恤上有日本明星,收好。
罗恕不是学政治的,更不是学经济的。她不知道这反日□□到底会对日本造成什么伤害。
她也不是学哲学的,她不知道这么强烈的仇日环境下能否生出正确的爱国情怀。
她唯一知道的是,面对人许多时候不要试图去思考,去理解。
一场聚众激情的运动,和一段片面单一的信息。就足以裹挟住大部分人,让他们群聚而后亢奋行动,失去判断、失去思考。谁若思考反而更难与他们交流。
而且在某些思想管控下,他们还会狂热地认为这种不去判断信息原委、放弃独立思考的行为是一腔热血未冷的表现。
罗恕不去□□,但她依然是个思想被管控的猪猡。她也不去思考任何东西,只是将所有可能引起事端的东西收好,然后把自己缩起来,预备等着一切过去。
她看着手里那台新买的手机,叹了口气,这也是日本的牌子,为保它万全,只能也将它收起来了。
罗恕将手机关机,取出了手机卡,将手机小心包裹好,收进行李箱里。然后将手机卡插回原来的功能机里。
罗恕看着回到手里的功能机有些忧伤,只是换了几个月而起,现在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现在她满心眷恋的是智能机,对着功能机只有嫌弃糟糠的渣男感慨。
这简陋的功能机已经配不上被关联过那么多牛逼功能的手机卡了,同时也带不动罗恕那颗被花花手机世界弄肿胀了的心。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手臂平搁在桌上,歪头枕着手臂。那姿势模样明显没有看任何东西,所以在没有一切喜爱后,她连发呆都透露出股心不在焉了。
一场在他们无知无觉时爆发的事件,却在几天后影响了所有人的生活。世界的变化真的太过玄妙,谁都无法预知什么事会变成什么模样,会变得和自己纠缠多深。
......
群情之下各有不同,姚乐芳算是里面最平常心的。
这种类型的事不在她大学时光的计划里,也没有真地影响到她的日常,她就随意得太多了。
在网上聊天时也没有故作沉重,而后就被完全陌生的人教训:“当纳粹来抓□□人时...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莫名被训诫一顿,姚乐芳非常气愤,便回了一句:“合着你们的忧国忧民、忠义无双都是场利益交换而已,若无担己之忧,便就没这发声了?
喝,那我便是过去、现在、未来都无这份担心,所以我还奉陪什么!”帅气说完这话便退出了那个一时兴起加入的兴趣群。
可那种被人指手画脚地恶心感却无法消磨【哼,其他人有身份、有权力就算了。这些和我非亲非故非旧的人也想耍耍威风!算老几啊。】
一人在内心哼唧几遍的解气速度实在太慢,姚乐芳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狗友。有怨气自然不能憋着,要找人一起背后说说人坏话才痛快。可这时才发现她的狗友并不在寝室。
“朝云呢?怎么还没回来,她不是开完会就走了吗?”
“她应该没有回寝室,回来这一路都没看到她,她应该是去其他地方了。”单觉回道。
“奇怪,都封校了 ,这又不是饭点,她能去哪?”姚乐芳嘀咕着。转瞬她又想到网上的那群人,正好单觉在这,那便找她来和自己一起缺下嘴德吧。姚乐芳几步跑去单觉身边便手舞足蹈地描述开来自己的各种疾苦。
吕朝云施施然地走在寝室外的走廊上,这一向除了洗漱时间都非常安静的走廊现在充斥了各种声音,讨论声、电脑声等等,嘈杂非常。这些人似乎是连走路的声音都比平时重上了几倍,才会有如此多响亮且难分辨的混合声污染。不过现在这些声污染影响不到吕朝云,她的心情愉悦,马上要干大事的她,现在就可怜一下这些只能在寝室里沸腾的人儿们了。
吕朝云打开了401的门,径直向自己桌边走去,却在半路就被姚乐芳截住了,她两手叉腰一副恶霸样地问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吕朝云拨了拨流海摸着眉头避开姚乐芳的眼神道:“有点事。”姚乐芳实在是个烟花桶,让她知道这事迟早要炸。
姚乐芳眉心一皱:“切,神神秘秘的,你要玩地下活动啊。”
吕朝云也不是真地想一直瞒着她,便神秘地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你,回来再说。”说完便在自己桌子上一阵阵搜索,将手机和钱包拿出来收进外衣口袋里。做这些时趁着姚乐芳没注意,偷偷将公交卡也收在了口袋。
做完了这些 ,她便以雄鹰的迅捷、泥鳅的滑溜。“嗖”的一声从姚乐芳身边滑走了 。
“等我回来说啊!”关门声伴随着这句话留在了寝室,而说话地人早已走出老远。
吕朝云自以为行动谨慎没人看到,但她忽略了那个在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罗恕。在吕朝云刚回来时,罗恕那空洞的眼神便找到了方向,它自动的转向了吕朝云的方向,终于她又有重要的事了。吕朝云的所有行动自然都落入罗恕的眼中。
当看到吕朝云拿走公交卡时,罗恕眼睛一咪。【她要干什么?】
罗恕跟着吕朝云出去了。跟踪是有失品行的事,罗恕自然是不会干的。她这是在默默地追随自己的理想目标,她就想知道在这样的环境和时期吕朝云会干什么。
虽然罗恕把自己藏起来,一切行动都表明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屈服。可是被故意无视的内心又何尝不是每分每秒都在叫嚣不认同、不愿意。
他们走出了寝室楼500米远,罗恕依然看不出吕朝云的目的和方向。只能放弃原计划的默默跟着,快步追了上去。她边喘气,边问吕朝云:“朝云,你要干什么?”
看到是罗恕,吕朝云停了下来,她四顾细察了遍,而后向罗恕招了招手,罗恕听话地上前了一步,吕朝云自己又跨了一步,将嘴放到了罗恕耳边小声道:“我要偷跑出去。”
罗恕差点惊呼出声:“你要偷跑?”
“你”字一出声音响亮,吕朝云立马上前捂住罗恕的嘴,后面几个字便在手掌下模糊地露了出来。
“都封校了,你还敢跑出去?!”吕朝云放开罗恕后,罗恕小声问道,她其实不是在发问了,她是在感慨。
“不封校,我还不想出去了。”吕朝云一扬眉毛,挺了挺胸。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啊!我还就非要出去了,非要去看看那□□,我还就要去参加一场!我给你说啊,刚刚地形我都踩好点了,一切刚刚好。”吕朝云搂着罗恕一路向着目标走去,时不时地转头和罗恕小声说话。
【出去吗?】
罗恕想着这个问题,没有结果。自己一人时想的只是怎么收好日货,是顺着局势保全自己。而吕朝云却全然不想什么保全,她就想着自己痛快,还以那么坚决非要执行。
【她果然好生厉害。】
大约走了20分钟,吕朝云和罗恕才走到了学校的一堵墙前。吕朝云拉着罗恕站在离墙几百米的楼房下,伸出手指给罗恕道:“就是这堵墙,这边偏远没有什么人,摄像头也离得特别远,想来是拍不到什么。而最最妙的是,墙的那边有一个路灯,只要上了这墙,我就可以爬出去了。”
“那怎么上这堵墙?”
“你看到那边了吗?那边堆着许多学校修葺教室的砖,等一下我们轮流把砖搬去墙边。小心点,就可以垫出阶梯来。”
吕朝云说的不错,学校的墙本就修得不高,垫出个阶梯真不是件难事,难的是要保证不被发现。
吕朝云本不想拉着罗恕来搬砖,但她既然都跟出来了,便也就不会放她走了。
吕朝云在要道口观察着,罗恕迅速地跑去工地偷出四块砖,托着他们来到墙下放好。然后立刻跑开,罗恕回头看了眼那四块砖,那是里将要堆砌逃出学校的阶梯,现在的这四块就是基石。她拍了拍手沾上的石屑,心里开心到飞起,这样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可以建一百座都不会累。
罗恕不觉得累,但是吕朝云觉得会,看到罗恕搬完,她便上来和她交换工作。两人就这样交替着监视、搬砖,没花多久时间阶梯就搭好了。
罗恕仰视着吕朝云身手矫健地爬上了墙,坐在墙头上。
她看到了那个在墙头自在地甩着头发的吕朝云,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激动。吕朝云的偷跑是有她一份功劳的 ,她那么勤勤恳恳地搬砖也只是求助力的功劳。
吕朝云的自在似乎有点长了,偷跑不是该迅速吗?罗恕以为她会立刻爬走,结果她像是想要吹吹这不一样的风一般,面带微笑闭眼骑了会墙。而后睁眼歪着头看着罗恕:“不走吗?”
随着这句话的是她努力下压的身子,伸出手掌向着罗恕做了个邀舞的动作,同时她的头也往下压向罗恕。那双手等着罗恕回握,那张脸似乎也是在渴望得到罗恕心的回馈。“一起吧,我的罗大女王。”
一向叫罗恕“罗包子”的吕朝云今天叫的是“罗大女王”。
“我没想着出去的。”罗恕对吕朝云表达了她的意愿。
“你不想出去还会那么开心的搬砖?”
“......”
“若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该怎么选,该怎么信,那便相信我吧。我们走。”
那瞬间罗恕不想再想什么了,她上前登上阶梯,握上吕朝云的手,和她一起翻了出去。
生活没有预演,到底如何走向谁都不能预知,盲目地限制只能带来痛苦。
回避、压抑终才是错误,勇于面对一切才是王者、才得圆满。
惯会回避的罗恕,很幸运有吕朝云领着她靠近了墙、给了她勇气翻出了墙。不管别人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能给我们生活的答案,一切终归要自己寻找。从心而活,不管好坏至少是真实地活过。
.....
2012年12月7日 晴
很神奇,水、雪、冰,寒、晒、暖。这些相对的字,好像今天同一时间都遇上了。 愿阿生良辰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