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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你为什么要分手?”第一次罗恕用这种强硬到近乎无礼的态度面对吕朝云,她拦住吕朝云不让她走。
吕朝云和陈齐浩分手这个重磅消息像一块板砖直劈向罗恕,被劈蒙的她花了一夜一天才消化掉这个消息,这天晚上她便急急来“讨要说法”。
她这副问话之态表面上是质问吕朝云他们分手的原由。
其实潜台词她是在祈求。
【他们不能分手,他们怎么能分手,那样耀眼的爱情怎么能转瞬变灰。
怎么能就这样了,怎么就不坚持下去,怎么能没有好结果!】
在罗恕看来吕朝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吕朝云仿佛总是在与世界为敌,没有一刻听天由命过。
那些罗恕屈服的人、天地和宇宙都是吕朝云的手下败将。
罗恕痴迷于吕朝云这样的人生,崇拜着她一切行事风格。
她是罗恕的梦、是神、是希望,是新建立的对抗过去铁律的规则。
吕朝云这个人和她所有的成就,都被罗恕擅自当成指引。
吕朝云的爱情自然也是罗恕爱情的指引。
不在意世间一切,只管两人的爱,便是现在罗恕最崇拜最想要的爱情。
而吕朝云和陈齐浩用他们的每个真实存在的日常加固着罗恕的信念。
【人是可以被允许拥有忤逆世情的爱情。】
可现在在吕朝云谈笑间这样的爱情就消失了,那么轻易,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罗恕握紧拳头,她生出些怨恨,吕朝云在罗恕心里还是“强”的存在,所以她把吕朝云这个“分手”当成吕朝云意愿下的淘汰。
【怎么能这样?吕朝云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那么轻率地对待那份感情。】
这样吕朝云的爱情算什么?罗恕的爱情又算什么?能算什么?
罗恕在问话声音急切,认真听还能听到轻微的哽咽声。
若是在以前,吕朝云绝对能听出罗恕的痛苦,可今天她听不出来。
不光如此,她对罗恕的质问还有另一种解读,她觉得罗恕和她身边那些人仿佛拥有了一张脸,他们一同质问自己,逼迫自己,像围城的丧尸一样,以最丑陋又最无敌的姿态胁迫自己步步退后,退到他们认为对的位置。
“为什么分手?”这是最近最多人问她的话,而在这之前最多的其实是“为什么不分手?”。
真是可笑,比人活的方式更随意的是人的意念,这世间的一切就是这么随意地被人把控着。
面对这千人一面的脸,吕朝云真的笑了出来,很腥、很艳。
“怎么了罗包子,你是看上我们谁了?在这打听消息,是我?还是陈齐浩啊?
是陈齐浩的话我给你牵线啊!我的话就没办法了,你过不了我妈那关的。”吕朝云笑着半真半假道,这话一次性作贱了三个人,这种同归于尽式的说法是她过去绝不会用的。
“吕朝云,不要再开玩笑了。你就不能认真对待吗?对待感情你也是拿这样的态度,所以才能那么轻松地说分手吗?”
“你要我如何,我还能如何?我已经认真对待,然后很诚恳地分手。还要怎么样?”
罗恕不信,她不愿信吕朝云会又不得已。
“你去和陈齐浩和好好不好?!就当是对过去的仁慈,你别分手好不好?!我知道你能有很多选择,但这一次,就这一次稍微为过去留些真心行吗?!”
罗恕卑微地祈求着吕朝云,仿佛她是被抛弃的那人。
这时罗恕的脸又变了,变得像陈齐浩也像吕朝云自己,像过去得他们,像在海边的他们。
这一刻刚才还四散游荡着的恨意突然聚拢,吕朝云胸口一滞,她恨面前这张脸,她恨这张脸的卑微,恨这张脸的无能,恨为什么对一切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默默等待痛苦降临。
吕朝云猛然朝前跨了一大步,和罗恕呼吸可闻,她用力的掰住还在说话的罗恕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掰,那些刺耳的话如愿地停止了。
吕朝云转头,靠近她耳边道:“你求人的样子真难看。
没人有义务听你的,也没人真的愿意听你的。听到没有,停下来,根本没人在意你。”
......
后来吕朝云不愿多见罗恕,可罗恕不愿放弃,还是不停找她。
在罗恕准备迎接自己爱情的关键时候,爱情信仰却无以为继,这种灾难是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她只能追着吕朝云跑,期望一切可以重建。
这天罗恕看到吕朝云去卫生间了,便在门口等她,想堵她好好谈谈。
可这一等居然就等了半个多小时。晚上9点本就是几乎没什么人的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卫生间里更是安静得出奇。
【朝云上厕所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这种不像有活人的安静法,实在是会让人无法控制地生出些诡秘的想法。
不知怎么的,1个月前方邱秋的事突然像虫子一般在罗恕大脑里纵横肆虐。
这两件事像翻开书页里的起承转合一样莫名地联系上了。
隐隐的有个未成形的念头驱使罗恕往卫生间里冲,进入卫生间后一眼便看到了那唯一关着门的隔间。
隔间的门只有半人高,若有人站在里面,那必然能看到头颈和腿脚。
可是现在罗恕只能隐隐看到双脚,那双脚还是并排靠着里墙的,不是正常的入厕姿势。
这一切似乎都印证着那个不好的念头,罗恕立马向隔间冲了过去。
她没想着能撞开门,而选用了看着最可行的方式。
她两手用手撑着身体想要从隔间门上面高高的空间爬进去。
口中并焦急地喊了句:“朝云。”
就只这一句,然后世界突然仿佛被罗恕按下了暂停键般静止了。
她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她开始怀疑一切的真实性,这样的虚假的一切还让它前行着干什么。
在罗恕眼前的是吕朝云没错,可这个吕朝云蹲靠着墙壁,左手高举,右手则握着把小美工刀。
细看便可见,吕朝云一直带着从不离身的,那块被他们认为是时尚代表的机械手表松开退到了手肘。
过去那被表带遮掩的地方有几条伤痕,微微流出些血,在那些新伤痕旁边交错密布着许多条不同颜色深浅的旧伤痕。
而就在刚才罗恕冒头时,她看到的正是吕朝云一脸享受地用刀子划着自己的手腕,那种痴迷的表情像极了电视上抽鸦片的人,仿佛世间只剩那么一件开心事的表情。
抽鸦片的是些什么人,是让中国背负几百年骂名的病夫,是逃避现实糟蹋自己人生的懦夫。
恶人还有三分骨,这些毒夫却都是跪行。
被打断的吕朝云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突然出现罗恕。或许是刚才划那几刀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像个娃娃一样挂在门上的罗恕很是可笑,吕朝云露出了微笑,这微笑和这几天的笑不一样,很小,很轻,很淡。
“你怎么冒出来的?”心情不同了,她不再在罗恕身上看到别人的脸,那只有罗恕的脸而已,她也总算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就......我担心......我爬......”
“好啦,你要一直挂着吗?要进来吗?”
罗恕点点头,想想不对,又摇摇头。
吕朝云笑笑开了锁,罗恕从门上下来,又走进了隔间。
“你......为什么?有没有事?”
“没有为什么,就是很痛快。你也不用担心,我很有经验的,出不了事。”
当她感觉被身边的人和事淹没时,只有划开皮肉的痛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
所以这种痛对于她来说是恩赐,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她自时会把控好,绝对不会闹到去医院被发现的程度。
“唉,你也是真厉害,我一向觉得卫生间因为私密所以是最安全的地方,结果现在也被你突破了。”
“我好像也在卫生间撞到过别人。”
“还不止一次啊,真不知道是我们倒霉,还是你倒霉。”
“不知道啊......”罗恕靠着吕朝云旁边坐下,和吕朝云的蹲着不同,罗恕直接坐了下去,她的手甚至碰到了肮脏的地面。
老天爷或许对罗恕真的没有太多善意。
明明罗恕那么努力地建立,可转瞬老天爷就把最狼狈的现实放在她面前。一次一次,在她还来不及欣喜时,就把所有一切击得粉碎。
罗恕身体的力量好像都被抽空了,她往后一靠,和墙贴得更紧了。
她转头看着吕朝云,这人一直是罗恕的崇拜,是她的标杆,是她的勇气。
现在她彻底地失去了崇拜、标杆和勇气。那她还能获得幸福吗?
过去罗恕一直相信着那句童话“总会有人是你的救赎”。
所以当上了大学,遇到吕朝云和杨未之时她是喜不自禁的,认为他们就是她的救赎。
可现在......
若把他们比作药,吕朝云原来只是欺骗伤口的止疼药而已。那杨未之是什么?是制造幻境的□□吗?
喜爱干净,厌恶肮脏的罗恕清醒之后,必须面对的还是那个身处腌臜之地的人生。
到底她能求来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她存在便表示她还没被击碎。这个因果逻辑真好,让她真的能永远保有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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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几章是想虐一下于星缘和吕朝云的,结果还是便虐罗恕。
唉,就这基调了,前面借吕朝云之口说的话“谁人不是带着伤口长大”。
再两章大结局。 愿阿生良辰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