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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黑金色的双子星中,金色部分剥离,那颗漆黑的碎片,吸收了附近全部的白光。
一瞬间,世界陷入了黑暗。
然而,位于二楼阳台门边的墨羽,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头顶那道撕裂耳膜的鼓噪之音,压迫而来。
空气变得极为炽热。
屋顶瓦片和屋檐下的风铃,一起叮铃作响。
轰!
仿佛有一重物,忽然砸中墨羽的脑袋。
那是一种撕裂脑壳的痛。
脑袋仿佛变形。
但是,墨羽很悲催的发现,自己并未瞬间死去。
“怎么回事?陨石坠落,不是瞬间就毁灭一切了吗?我怎么还活着?”
脑壳仿佛被撕开,有黑色的液体,汩汩流进,顺着脉络,流遍全身。
墨羽闭着眼,极为痛苦的感受着这一切,眼泪如泉水般流淌而下。
喉咙却因剧烈疼痛,怔怔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哑然间,墨羽以为自己已经死掉,坠入了地狱的油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永久静止,痛苦被拉得极长极深刻。
终于,他有些支撑不住,咽气跌倒而下。
嘭!
清脆的后背砸地之声响起,惊散了房间中的黑暗。
阳台外,是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
虽然,夏蝉和鸟儿的鸣叫,早已远去,早已逃离。
可陨石割裂空气的尖锐之声,也已荡然无存。
嘭!
胆小的弟弟,晕倒在地,强悍的姐姐,擦了擦眼角泪滴,暗骂一句:“真没用!”
然后,她的泪,宛如断线的珍珠,哗啦啦落了下来。
“呵!区区陨石,也想砸死本姐姐?哼!简直白日做梦!”
姐姐墨冰凌说这话时,很有气势,但酸软的玉腿,还是不争气的瘫软下来。
她谁都不服,只扶着墙,缓慢跪倒,然后拍拍胸脯,心满意足地轻呼:“得救了~”
良久,姐姐墨冰凌视线模糊地扫了眼不远处那个吓昏过去的弟弟,暗暗庆幸,“这家伙若还醒着,估计又要埋汰我,看我笑话了!真是天助我也!”
由于墨冰凌的双腿软到没有知觉,她开始挪移着爬向墨羽身前的矮桌,成功拿到抽纸,擦干眼泪,并顺带着补了补妆。
就在她补妆之间,忽然,丢在墙边的那个朴实无华的包包,瞬间令得墨冰凌俏脸冰寒一片,心脏也仿佛骤停一般。
毕竟,作为一名xx中学的英语老师,那点微薄工资,根本就不够买车买房买LV,因此,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墨冰凌学会了捣腾限量版的化妆品,然后以至少十倍的价格卖出。
然后,她就上头了,钱就全砸进去了,房子也一直没想着换,反正随时都能买。
至于车车,墨冰凌以前也报过驾校,结果因为太漂亮,被教练调戏,三名男学员还在一边起哄,都是社会人,于是,她跆拳道九段的强者之心不能忍了,一分钟打断了四人七十二根肋骨。
结果,驾校退的钱,还不够别人医药费的零头。
后来,墨冰凌一照镜子,觉得也不能全怪男人,于是再也不去学车了。
至于姐姐为何会跆拳道九段?那是因为她每晚都要走夜路回来,照顾在稻香村上小学六年级的臭弟弟。
结果某天,稻香村附近发生了一起奸杀案,报案人,正是碰巧路过绿化带,无意中看到那具伤痕累累的漂亮裸尸的姐姐。
于是,在经历过半个月的心理治疗无果之后,墨冰凌看着窗边傻傻的弟弟,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苦练华夏武术,最终大成,并顺带试了下师父口中较为低级的跆拳考段,结果直接九段,还是蛮轻松的。
那天当晚,就在姐姐拿着证书和烧鹅,准备回家庆祝的夜里,夜路上,一名身穿黑色卫衣的鬼祟男子,一直尾随着墨冰凌,并在一小巷内,追了过来,试图用手中涂抹着乙醚的白布,捂晕她。
然后,他就被姐姐的玉腿给直接踢爆。
经对比,此人DNA正是半年前那人。
墨冰凌再度风光了一把,成了稻香村名人,也因此结实了那名失去女儿的可怜妈妈,从而在捣腾化妆品、包包的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那名妈妈早已离开了这片伤心地,但是,二人还是会经常联系。
此刻,墨冰凌满脸希望的打开包包,闻着清淡甜心的爽朗香味,脸蛋顿时一黑。
那只最贵重的香水,全世界只有一万只,墨冰凌自己都贪恋许久,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用,囤两月,倒手一卖,一瓶能赚九万块,结果呢?
竟然因为砸弟弟裂开了。
顿时,墨冰凌就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然后,她又惊奇的发现,那瓶香水裂开后的香液,流淌出来,污了另外几个限量产品的包装,以及这只价值二十万的包包内部,顿时,墨冰凌恨不得立刻被陨石砸死。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清脆的响起,姐姐墨冰凌嘤嘤抽泣着,翻开盖子一看,微微暖心地按下了接听键:“干妈!我跟你说!我崩盘了!”
“你没死吗?太好了太好了!”干妈在电话那边,高兴的像个孩子。
“干妈!我跟你说,我本来以为要死,所以就拿那个包包砸墨羽,结果现在人还在,包没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呀!”
“人没事就好!钱没了,还能再赚!有干妈在,不怕不怕!”
“呜呜!干妈!你真好!”
两个人又叽叽喳喳聊了许多琐碎之事,直到眼泪被风干,这才将将止住。
这时,安静的二楼小屋内,能够清晰地听见楼下一名男子,和声细语地说着电话。
“妈!最近在老家那边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什么?我今天奇怪?没有啦!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们了!”
“行!改天回去看看你们!”
“不!这个星期天,我就回去!”
“哈!这不是怕工作太忙,又给忘了嘛!”
“哎呀~我单身这事,您老就别瞎操心啦!单位漂亮小姑娘那么多,您又不是没见过,还怕儿子找不到对象?”
“行行行!我先挂了,待会还有工作要做,周末回去再聊哈!”
“嗯!拜拜!”
嘟——
电话挂断,这名面如刀削的年轻武警,缓缓从地板上爬起,忽然看向二楼楼道口探出的那颗脑袋。
楼道中的光线有点暗,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竟然真的是你!”武警刚刚经历死亡后,那张怅然若失的脸孔,缓慢浮现一抹微笑。
见状,墨冰凌也是微微错愕,旋即咯咯笑了起来。
因为三年前的奸杀案,以及两年前的驾校殴斗案,都有他的身影出现。
墨冰凌只知道他叫慕警官。
“谢谢你啊!要不是没有你的帮助,上次那事,我可能都要进去了!”墨冰凌讪讪说道。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女孩,活该被打!我听说那家驾校,已经被整改了!很多人都被清退了!自那之后,去那里的女孩子,再也没遇到那种情况!现在,我更应该代替她们向你说声谢谢才对!”慕警官道。
他淡淡的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你驾照拿到了吗?我听说驾校退钱了,你后来好像也没去其它驾校报名!”
为了防止墨冰凌被事后报复,慕警官特意走访调查了一番,所以比较了解。
闻言,墨冰凌脸色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那次之后,我就不想学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警官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
音落,空气一片死寂,气愤极度尴尬。
慕警官发现氛围不对,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当时我看到你逆着人流往里面跑,害怕你被人推倒踩伤,所以一路追了过来,想要劝阻你!但你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说话间,慕警官还有点小小气喘。
墨冰凌低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当时着急救我弟弟。多谢关心!要不上来喝杯水吧?”
慕警官点点头,应了声,然后就准备上楼,这时,腰间的对讲机,再次有了信号,慕警官与他上司交流了两句后,就满脸抱歉的招了招手,就此转身离去。
“呼!”姐姐墨冰凌长长吐出一口白气,靠着门廊发着呆,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之,就很复杂。
“啊!朕的脑袋,好痛啊!这是哪里?好脏!是地牢嘛!”墨羽揉了揉脑袋,从地上沉沉的爬起。
此刻,他明明身材偏瘦,却艰难的像个三百斤。
“爱妃!快扶寡人一把!寡人又要起不来了!”
音落,房间中死寂了一霎,“寡人的身子变轻了…”
“这不是寡人的身子…”
凤楼上,烈焰焚烧中,胖男人抱着世间第一美人,轻挽住她的纤手,二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爱妃,他是你的父王,你快下去,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爱妃眼神平静,道:“不!大王!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记忆中,眼前这个男人明知她是间谍,却包容她的一切,用进全力去保护她,帮她完成了任务。
可任务的最后一项,却是杀死他。
男人也本以为,她会亲手杀死自己,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可他算漏了一点。
她在养父眼中,始终是个工具,直到遇见大王,第一次被大王从小鹿足下救下。
他很喜欢射鹿,却更喜欢自己,但却并未占有自己倾国倾城的身子。
外人都说他生性残暴,荒淫无度,可是,他为自己杀人的样子,真的好帅。
“爱妃!”
火焰中,那个男人第一次亲吻了自己。
“陛下!”
女人只看着他,眼底终于松动了一些,却是因为爱。
噗呲!
二人一前一后自刎,女人倒在男人的胸口,一起于烈火中融化。
同时,一颗灾星,破云裂空,出现在皓日当空中,凤楼的黑色烟气被惊散,它直直砸了下来,吓死了那个头戴金冠,拾阶而上,准备登基的老人。
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养父。
回忆消退。
“爱妃!”重新坐起的墨羽,眼神楞楞,盯着桌岸上的橘子和小熊饼干。
咕咕~
饥饿声音传来,墨羽却并未觉得饥饿,反而满眼的迷离忧伤。
“这不是寡人的身体…”
“爱妃真的死了…”
他带着她,周游天下,看尽三千繁华。
到头来,还是抵不过烟消云散的命运!
呜呜呜!
那个男人哭了。
失去江山的那一刻,他是怅然的。
失去爱妃的那一刻,他是爱她的。
可现在,四周的空气,是冰冷无比的。
于是,他不愿再面对现实,果断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对着胸口用力刺下。
噗呲!
鲜血直流。
“你干嘛呢?”
这时,一个大大咧咧的高挑身影,36D,扶着墙,自光与影的交汇处,一脸疑惑地看着墨羽。
在这披散长发的美人身后,是一面古色古香的背景壁画,上面绘着敦煌的飞天,刻着一首洛神赋。
小草在旁边花盆里摇摆。
唯独仙人掌,看透了尘世之间的一切,极度平静的待在没有一滴水分的土壤中,异常平静地干裂而开。
“爱…妃?”墨羽目光怔怔看着姐姐墨冰凌,眼底充满了温柔。
“呀!流血了!你干什么呀?”墨冰凌连忙快步上前,腿脚竟然可以不用扶墙,就能行走自如。
果然啊!关心则乱来!
“又发什么疯?”姐姐看着胸口破了层皮,流出一点点血液的傻弟弟,以及弟弟手中那把变了型的水果软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双手掐腰,骂道:“用这半橡胶的破烂玩意,你还想捅死自己不成?刚清醒,又发什么疯?”
砰!
墨冰凌越想越气,一记手刀,正中弟弟脑门眉心。
“不!你不是朕的爱妃…”墨羽嗷呜一声,极为不甘,然后,咣当一声,不甘的倒地。
旋即,开始滚呀滚呀滚!
撒娇着不愿相信这一切,仿佛爱妃还活在明天。
“爱妃!你究竟在哪?” 茕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