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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莫凡与方乐珠露宿路边。
方乐珠躺在草地上，已经睡熟，莫凡依旧精神奕奕。
竹笛的尖刃轻轻的划在左手臂上，入肉少许，殷红的血珠立即就渗了出来。
莫凡放下竹笛，右手食指点蘸鲜血，在左手心缓缓勾勒。
不多时，手臂上的小伤口血止住，手心的图案也恰好完成。
凝神看手心图案，与记忆中杨怀礼画的誓咒法阵相比较，好一会儿，莫凡方才满意的点头。
再一次的完美复制，点滴不差。
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法力以特殊的频率缓缓从手心溢出，注入法阵。
法阵泛起淡淡红芒，轻微闪烁了下，誓咒法阵被成功激活。
莫凡下意识的立即紧抿双唇，咬紧牙关，以防突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大道当做誓言给记上，悔之莫及。
莫凡闭眼，静静体悟手心法阵带给他的奇异感受。
修仙需要吸收天地五行灵气，想要吸收灵气就要心神离体，沟通灵气。
然心神一旦离体，便会为大道所伤。
杨怀礼说，大道无形，无所不在，天是道，地是道，生是道，死也是道，万事万物都是道。
有点深奥，莫凡不是太懂。
看杨怀礼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他大概也是听别人的说的，他自己估计也不太懂。
无人可以解惑，莫凡唯有自己摸索，有一点可以肯定，大道并不是活物。
仙人通过誓咒立下誓言，大道根据誓言监督仙人的行为，惩罚违背誓言者。
这里，大道的行为却又是的的确确的智慧生灵行为。
与大道不是活物的结论相矛盾。
莫凡觉得，一定存在一种说法，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矛盾问题。
仙人通过誓咒法阵立下誓言，大道通过誓咒法阵录下发誓者誓言，莫凡有理由认为誓咒法阵具有某种奇异的能力，可以使仙人与大道之间产生一种由仙人到大道的单向沟通。
如果能弄明白这个过程，说不定可以解决眼下不能吸收灵气的困境。
心神徜徉在手心的誓咒法阵中，莫凡渐渐物我两忘。
时间缓缓流逝，过了许久，莫凡睁开眼，他一无所获。
莫凡并不如何失望，誓咒法阵已经存在无数年，他能想到这一点，古人自然也不乏有人能想到。
最终付诸尝试者，定然是多如过江之鲫。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刚刚接触修仙三四天的小修士，一无所获才是正常的。
不见，正皇朝水院那么多仙人都拿文华星的修行环境没办法，只能选择退却？
莫凡盯着手中誓咒法阵，随着注入的那一丝法力被不断消耗，法阵本就微弱的红芒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莫凡马上又注入一丝法力，法阵陡然一亮，闪烁下，随即稳定下来。
莫凡一直维持着法阵的运转。
血不够了，他就添加血。
法力不够了他就注入法力。
及至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莫凡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过程。
他盯着法阵的眼睛越来越亮，一夜未眠，反而更是精神。
方乐珠早醒，看到莫凡手中好似在散发红芒，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夜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任何一丁点儿的光芒都会显得很是醒目。
“莫凡，你在干什么？”方乐珠迷迷糊糊问。
黑暗中，莫凡闭口不语。
誓咒法阵以他的鲜血绘就，以他的法力激活，只会对他一人的话语起作用，倒是不必担心方乐珠说的话会被大道录下。
可轮到他自己就不同了。
莫凡右手轻轻拿住方乐珠一只手，摊开她五指，以指尖在她手心写字：“我在研究誓咒法阵，我现在不能随意说话。”
等到莫凡一句话写完，方乐珠人彻底清醒了，她坐起身，笑着打趣：“你怎么研究起来这个，怎么的，你还想再发誓？”
莫凡把左手心誓咒法阵给方乐珠看，在她手心继续写：“珠珠，你看这个誓咒法阵，有什么不同？”
方乐珠凝神看了誓咒法阵好一会儿，摇头，费解：“能有什么不同，我实在看不出来。”
莫凡在她手心又写道：“我觉得法阵比之前变亮了些。”
方乐珠郁闷：“之前是什么样的我也没有见过啊。
白天你给人家立誓时候，我在厨房，隔着门帘那么远，根本没看清。”
莫凡笑笑，写道：“今天白天一整天，我都要维持着这个法阵。
到时候我不能说话，以免弄巧成拙被大道当成了誓言。”
“好吧。”
修仙本就非寻常事。
莫凡如今已经走上修仙路，偶尔做出些意外之举，方乐珠可以理解。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莫凡当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夜色再次降临，待到黑暗将大地彻底笼罩，方乐珠托着莫凡左手，凝神细望了誓咒法阵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莫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法阵好像是比早上变亮了些。”
莫凡笑着点头，肯定了她的判断，在她手心写道：“我有预感，如果我将这个誓咒法阵一直维持下去，必会有大发现。”
“你还要继续？”方乐珠大惊，继而担忧，“白天一天，你都往自己身上划多少次放血了？
你还要继续，还不知要多久，那岂不是全身都要划得一道道口子？
人家修仙都越修越仙，偏你越修越惨？”
莫凡捏了捏她小手，安慰，写道：“都是些小口子，不碍事，连伤都算不上。
劳作才能丰收，想要有所得，总得要付出点代价。
现在代价只是些时间和血而已，算不得什么。”
方乐珠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有些担心莫凡的身体。
莫凡是在做正事，方乐珠心中不愿，却也明是非，晓轻重，只得不情不愿的点头：“不过不能太久。
你这一下下的，看着不像是修仙。
别仙没修成，反先把自己给修成了个魔。”
莫凡摇头失笑，不再写字。
……
因莫凡要时刻注意誓咒法阵的变化，二人赶路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走了五天，还没有到梦泽城。
但莫凡期待的誓咒法阵的变化终于在这一天的深夜出现了。
今天降温，零下十几度，太冷了，犯困，就一章吧。
欠一章，后面补。 正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