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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春动了动胳膊,江嬷嬷总是往地上滑,他托的时间有些长,胳膊有些酸。
“我先前大声示警,你却拦着不让人出来,想是知道门外情形,今晚这三个黑衣人也是你的人吧?”莫长春看着江伯道,“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江伯望着方玉仁兄妹,目光阴毒,森然道:“直接杀了他们,太过便宜了那女人。
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那些世家大族最是喜欢。
到时候让那女人知晓她的孙子孙女被世家大族抓了去,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样的恶毒算计可以拿来与世家大族斗。
我要看着,一直看着,直到她彻底绝望,认命。
那时,我会亲手割下她的头颅,用来祭奠我的婉儿。”
江嬷嬷好似突然回过了神,她站直身子,望着江伯泣道:“老头子,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你已经害了方家四条人命,不要再这么下去了。
婉儿已经去了,你就算杀再多方家的人,她也活不过来了啊。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还是你吗?
你不能把自己也毁了啊……”
江嬷嬷终于能够自行站立,莫长春空出一只手,以江嬷嬷做遮挡,伸入怀中。
拖了这么久时间,红绿小虫应该恢复了些许毒液,只要红绿小虫有毒液,莫长春就有了反击的手段。
莫长春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想江伯一直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江伯丝毫不理会江嬷嬷的哭求,笑道:“怎么,终于决定要对我动手了?
你以为杀了两个中品武士,就也能同样杀死我?”
莫长春单手背后,悄悄放飞红绿小虫,同样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夫人在我手里,你敢动一下,别怪我手下无情。”
江伯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笑得很是豁达:“她啊,你想杀就杀吧。
年纪大了,活够了,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而已。
老婆子,别担心,你先走,等我给婉儿报了仇,我就下去陪你们娘俩。”
江嬷嬷悲哀的望着江伯,泪水无声流淌,片刻后,她闭上双眼,微抬起下巴,一副等待赴死的神态。
莫长春:“……”
这就尴尬了,本以为挟持了个可以让江伯束手束脚的人质,结果人家完全不在乎,连人质自己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还怎么挟持?
莫长春很光棍,叹息一声,直接松开了江嬷嬷。
离了莫长春的扶持,江嬷嬷径直跌坐在地上,她也不动弹,就那么坐在地上,痴痴望着江伯,不言不语,默默流泪,看得莫长春一阵心酸。
哀莫大于心死,江嬷嬷的心已经死了。
就算今夜她能安然度过,恐怕也再活不了多少时候。
“这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无处诉说。
今天终于能说出来,我好受了很多。
说来,这还得多谢你,莫壮士,给了我一次发泄心中苦闷的机会。”江伯扭了扭脖子,活动四肢,一阵“咔吧”作响,很难让人相信,七十高龄的他身体还能如此强健。
莫长春单手背后,隐秘的放飞红绿小虫。
红绿小虫一离开莫长春手,借着夜色的掩护急冲上高空,旋即向下方的江伯闪电扑了下去。
“哼,”江伯冷哼,突然挥袖,一声弱不可闻轻响,红绿小虫刹那被他用衣袖击飞,“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莫长春震惊,夜色晦暗,江伯是怎么发现红绿小虫的?
还有,江伯竟然能以衣袖为武器击飞红绿小虫,岂不是说江伯通晓武技,而且还很强?
莫长春口中“嘶嘶”做声,红绿小虫却毫无动静,不知是不是已然被江伯击杀。
莫长春无奈,只得放弃召唤红绿小虫。
方玉仁愕然看着江伯:“你会武技?”
“哈哈,”江伯大笑,“没想到吧?”
他笑容猛然一收,森然望着在场众人:“今天,你们都得死。”
“至于你们俩,”他盯着方玉仁兄妹,“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我会把你们卖到世家大族那里。
然后让你们奶奶去救你们。”
莫长春心中暗暗掐算,从他来到这里与三个黑衣人遭遇,厮杀,又故意与江伯长篇大论,到得此时已然是过去了不少时间。
他和方家众人全都不通武技,如今没有了红绿小虫帮衬,再与明显是高手的江伯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暗暗后悔不该来趟方家这浑水,现在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形势骤转,如今说不得要赌一把了。
莫长春深呼吸,突然向周边扬声道:“如今有歹人意欲当街行凶,望仙人救命。”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莫长春,就连江伯也不例外。
偏偏恰在此时,半空中突然有人大笑出声:“哈哈,你只是一介凡人,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踩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正从不远处的屋顶后升起。
明月高悬,夜空中那浓墨般的一片黑暗,很是显眼。
真的有仙人在周围,莫长春心下一松,赌赢了。
莫长春冲仙人躬身拱手恭敬道:“我朝水院设三司坐镇天下各城,多年来,天下安定,这都是三司仙人们的功劳。
小人乃山中野民,却也听说梦泽城治安极好,从没有一桩罪案能瞒过仙人们的法眼。
小人不晓仙人仙法有何神妙,唯大胆猜测,仙人们该是有监控、探查全城的手段的。
方才身临绝境,不得已才出声试探,还望仙人恕罪。”
身后方家众人见莫长春行礼,当即也齐齐向悬停半空居高临下看着在场所有人的仙人行礼:“见过仙人。”
江嬷嬷坐在地上,只是痴痴望着江伯,对仙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江伯此刻脸色极难看,仙人到来,只怕他今夜所有打算都要付诸东流,更甚至还可能性命不保。
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江伯向仙人行礼:“见过仙人。”
仙人悬停半空,居高临下俯视众人:“你们这一出闹剧也是时候该停手了。
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都听到了,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天经地义,在这一点上我不论你们的对错。
但是……” 正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