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时苒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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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渝山见她要离开,怒火上溢,一拐杖直接抡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时苒那条本就不怎么健康的腿上,一阵疼痛袭来,钻进心底,带着凉气。
时苒踉跄了一下,扶着旁边的椅子,硬是没有倒下,这次,她费尽了力气,硬气了一回。
她回头看了一眼叶渝山和安然坐在一旁的孟春熙,悲怆之下,却是想笑。
“仔细看看,你们倒还真的有夫妻相,自私配自利,再合不过的八字。”时苒冷嘲热讽叶渝山和孟春熙,叶渝山站起来又要动手,时苒却在原地不闪不躲。
拐杖拿起来又放下,终究没有落下,这是今天她唯一的庆幸了,至少,他还给自己留有余地。
“不打了?那我走了,黑曜总部的特派员还在等我,今天还真是没时间陪二位聊天。”
时苒蹒跚着离去,走到门口,她回望这朱色红门,有些今夕何年的迷失感。她似乎是开不了车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又不会有车路过。
时苒翻了翻手机,竟找不到一个能打电话的人,最后,时苒还是拨通了季森的电话。
他似乎正好在附近,不知道在做什么,只不到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时苒蜷缩在后座,头枕在窗户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或者说,是半昏半睡了过去。
季森看见她的车,赶紧跑了过去,正看见这么一幅场景。
车子没锁,季森从另一侧打开车门,时苒却一直没醒。季森想要将她身子放平,可又无从下手。看着这个平时凌厉的女人,现在像只小猫似的窝在角落里,季森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抑制不住,季森伸出手去,触了触时苒的侧脸,时苒大约是有所感觉,轻轻歪了歪头,那柔腻的触感在指尖流转,清泉浸润了季森的一颗心。
季森又伸出手,指腹在时苒脸上蹭了蹭,他这次才察觉到那滑腻触感伴着微热,季森皱眉,伸手覆在时苒额头之上。
她发烧了?意识到这一点,季森不敢再耽搁,立刻凑上前去轻声叫时苒的名字,时苒迷糊着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她努力眨了眨眼,却仍旧看不清楚。
脑子里也是一片糊涂,时苒下意识地呓语,小声叫着“叶慕初……叶慕初,我好疼……”
最虚弱的时候,也往往是最真实的时候,时苒对叶慕初有多恨,就对叶慕初有多爱吧,听见这一声叶慕初,季森心里既不酸涩也不难过,他只是觉得有点心疼。
时苒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叶渝山不懂,季森不全懂,叶慕初懂她最多,却往往也伤她最多……
季森将时苒送到医院门口,时苒终于醒了过来,可她一看见医院的牌子,就死活都不肯下车。
“我不想看医生……”
“你发烧了,必须得去看医生。”说着,季森伸手去扶时苒。
时苒不肯,软弱无力却不愿就范,季森也不敢用力,两相僵持了一会儿,季森只觉得有些好笑,时苒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你为什么不想去医院?”季森问道。
“我讨厌打针吃药。”时苒摇头不依。
“那现在怎么办?已经到医院门口了,总得进去看看再走。”
“我想回家……季森,我想回家……”时苒的模样可怜,说话声音又虚弱,格外惹人心疼,季森实在不忍再违拗她,只好下车去买了些消炎止疼的药,又把人送回家。
季森给时苒为了药,盯着她睡着,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这是季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时苒。
他是意大利籍,又一直跟在林曜身边,珠宝行业总要和娱乐圈有几分关系,中间又有诸多牵扯,所以季森对时苒并不陌生。只是,他对时苒的印象淡薄到只局限于她很火,她很漂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现在,他却看不见她的美,只看得见这个人,是这么普通却又极有魅力。
时苒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季森拿过来正准备挂断,却发现是叶慕初,犹豫了一会儿,季森擅自把电话接了起来。
“苒苒……”那头自作主张地亲近……季森出声打断。
“我是季森,时苒的助理。”
“为什么是你接了她的电话?苒苒人呢?”
“她生病了,刚吃完药睡过去,我们现在在观澜酒店,你要过来么?”
“她怎么了?生的什么病?严重么?”
“有点发烧。”
电话另一头沉吟了许久,季森才听见叶慕初说道:“我不过去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吧。”电话背景音中,季森隐约听见,有人叫慕初哥哥,那是个女人,大约是……周子瑜。
说完,叶慕初挂了电话。
季森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倍显虚弱的时苒,只为她不值,使君有妇,如此这般日思夜想,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放不下。
时苒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个人,长夜将尽,天光破晓,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亮,让她隐约看清楚那是一个男人。时苒轻声唤道:“叶慕初?”
听见时苒的声音,季森醒来过来,他并不混沌,自然也没能忽略时苒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如果她知道真相,怕是不止是失望那么简单了,思及此处,季森选择了隐瞒。
“醒了,退烧了么?”说着,季森伸手去探时苒的额头,这一晚上做了多少次的动作,已经熟络,可时苒并不适应,下意识地侧头避开。
季森的动作落空,却也并不觉得尴尬恼怒,只是继续探手,执着的完成了这个动作。一晚上的时间,季森似乎已经对某些事情下定了决心。
“还好,死活不去医院,但总归是好了。只是没想到你醒着么早,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粥。”
“怎么样了?”时苒的声音有些哑,甚至有些听不清楚,可季森只凭单字片语就足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事情没有一点进展,甚至变本加厉地发展下去。可季森不知道如何去和时苒说。这大约是他职业生涯以来鲜有几次的难以启齿。
“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周氏已经朝法院提起诉讼,它们甚至连和解都没提出过,可见是铁了心想借这件事来打击我们。”
“和解?他们同意我都不同意!”时苒拼着嗓子沙哑到破音吼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则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她是如此的病弱,病弱到连虚张声势都变成一种奢侈,喊了一声便要咳嗽几声作为纾解。
季森赶忙扶过时苒,无奈却也不得不继续说:“顾律师已经到了,这次的事情他也赞成和解。”
“那东西一定是伪造的,既然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此次退让周子瑜就一定会步步紧逼,到时候绝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时苒说的,季森也都明白,可他亦是无可奈何,他的职业诉求就是尽力维护公司的利益,而时苒不同,她还有太多的情感寄托需要一一实现。
所以,她才会这么坚决,这么锱铢必较。
“告诉顾泽苍,就按照周氏伪造合同的方向去找证据,我会想办法给他拖延时间的。”
“恐怕,不是那么好拖延的。”季森忧心忡忡,“纳斯达克已经接连几天跌停,美国总部那里一旦受到牵连,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时苒只觉得头疼欲裂,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屋漏偏逢连阴雨……
“不是已经从美国来了一个人么?他怎么说的?”
“他对你的印象很不好,尽管我已经解释过了,但他仍认为在此时刻你不能分秒守在公司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提到这里,时苒就不得不重新温习一遍自己的愚蠢,她花了昂贵的代价请孟春熙给自己上了生动的一课,天时地利人和皆有的一课。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老师教得如何,还要从学费贵不贵着眼去看。
“他现在还在国内么?”
“今天下午的飞机,现在还应该在酒店。”
时苒听完,立刻就要起身,身形一晃,又重新栽倒在床上……
“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去?”季森明知故问实则是不忍心疼,可又能如何呢?
“我得去见他一面。”
“现在去见,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不,亡羊补牢,为时未必晚矣,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能袖手放弃。”
季森不知道,时苒单薄的身体里为什么会蕴藏那么大的能量,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乎了那么多人,却偏偏没有好好在乎过自己。
如果,她肯对自己用一点心,怎会,沦落到某一天要追着个外国人赔好解释,对着一群她曾不屑一顾的投资商低头乞求。
那样,被活生生剔去了一身傲骨的时苒,本不该是她的模样。
时苒赶到酒店的时候,Jason,也就是那个美国人,已经离开,时苒只好追去机场堵他。季森本来被时苒赶回公司做事,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坚持跟了过来。 叶先生,请你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