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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用自己的节操换来了阿秃的回心转意, 同时也丢掉了风不夜的信任。
……亏大发了。
然而做都做了,不能一无所有啊!于是当着阿秃的面,她硬撑着没有解释。不解释的话, 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闭上眼睛, 不听、不看、不问。
有时候沉默能证明很多事情, 譬如现在。
风不夜看着逐晨回避的表现, 陷入更深的震惊与失望。他开始深思, 向来清冷的脸色几番变化, 眉头深深蹙起。
他实在想不明白, 徒弟为何会对一只鸡一往情深?
以及, 他能不能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阿秃, 迫于风不夜的杀气,又自觉趴了回去。
……它承受不住逐晨的爱。所以还是别爱了, 最后还是要它独自承担所有。
四周万籁俱寂。
每个人平静的面孔下,都躁动着一股复杂又喧嚣的情感。
逐晨感觉自己变态的形象可能要彻底坐实,咬着嘴唇无语凝噎。
然而比她更想哭的是余渊的修士。他们做错了什么, 要见证他们朝闻的人为鸡变态?
风不夜经过漫长的心理挣扎,又多看了阿秃一眼,才沉声道:“你同我来。”
剑修宗师大发慈悲, 一群修士连同一只鸡,都是满脸从鬼门关生还的庆幸。
逐晨小步跟在后头, 追着风不夜去了竹屋。
一关上房门, 逐晨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看阿秃一直不搭理我,所以陪它说着玩儿。修路是想张识文他们进出能方便一些, 是之前就计划好了的, 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也没什么奇怪的打算!师父,这叫夸张了的顺水人情,您能理解我吗?!”
风不夜盯视了她许久,努力调整好语气,慈爱道:“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师父。”
逐晨:“……我要是说没有你信吗?”
风不夜轻轻点头,但从表情来看,像是某种极为勉强的纵容。
……倒也不必如此。
逐晨觉得人生好难。
逐晨急了,张嘴就道:“我怎么可能,最喜欢一只鸡呢?我最喜欢的,肯定是师父啊!”
风不夜愣了愣。
逐晨:“……”
这种时候沉默就很令人尴尬。
风不夜徐徐挤出一个字:“……嗯。”
逐晨没什么效果地补救:“……当然,我也喜欢小师弟,还有两位师兄。”
风不夜:“嗯。”
这种时候意味深长也很令人尴尬。
逐晨意识中,已经把自己的头发给挠秃了。
她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认命道:“那我出去了。还得给张识文安排一下。”
风不夜总算换了个回答:“好。”
张识文等人已经把自己的行囊都搬到木屋门口了,房子是先前就分配好了的,随大家自己喜欢。
虽说这些木屋看着很是简陋,住着也不算舒适,但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住所,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这些屋子是他们自己搭建起来的,在搭建中,还按着自己的喜好做了些许修改。
众人迫不及待地想搬进去,因为逐晨说要先开个乔迁仪式和表彰大会庆贺一下,才等在房子外头。
表彰大会是什么,大伙儿不知道,总归是庆贺就对了。
张识文正在清理场地,同时帮忙准备晚饭。见逐晨出来,立即小跑着上前,汇报情况。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识文声音小下去,偷偷指着远处的人影道:“仙君,你看那群修士,今日一直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余渊的那批修士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躲在角落。虽说他们原先就比较沉默寡言,工作的时候也是意兴阑珊,但绝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冒着黑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逐晨尴尬道:“没什么。大概是想家了。”
张识文:“??”不都是早上刚来?
逐晨的牺牲还是有用的。
阿秃恢复了精神,开始四处活动,在她余光中踱来踱去。
它没跑,主要是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它不大好意思回去,怕在族群面前丢脸。相比起来,还不如在自己粉丝面前找点自信。
逐晨神奇地读懂了它内心的想法,但真的很难高兴起来。她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不会是个好现象。
阿秃见她没有搭理自己,自然地甩了甩头,将脑袋上最飘逸的几根毛扬起来。
它这风骚的动作不仅吸引了逐晨的注意,连张识文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看。
与逐晨不同,张识文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魔兽,又见识过黑雏鸡凭借一张嘴直接啄出一米多深坑的威力,对它的敬佩跟畏惧是实打实的。就像弱者很容易毫无理由地崇拜强者一样,只要那个强者是自己人。
逐晨心里“卧槽”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何必牺牲自己,能做阿秃粉丝的人明明很多啊!
她拽了张识文一把,后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要道歉,就听逐晨神神秘秘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们阿秃特别厉害?”
张识文点头:“的确异常勇猛,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猛禽。”
阿秃听见了,很是受用,新奇地打量自己第二个粉丝。
逐晨忙附和道:“是,这猛禽不仅厉害,还特别和善。你问问它,愿不愿意让你摸摸。”
“当真?”张识文惊喜又忧愁道,“这怎好意思?它能听得懂吗?或许不乐意吧。”
阿秃怎么可能是那么小气的鸡?它适时叫了一声,引得张识文惊叹不止。
“它自然能听得懂,它特别聪明!”逐晨不敢再夸得太过分,有点心理阴影了,小心翼翼地把握着那个度,“它不是一般的魔兽,它已开了灵智,因此很通人性。你们说的话它大半能听得懂。”
张识文顿时觉得更厉害了:“原来如此!”不愧是仙君带回来的魔兽!
逐晨怂恿道:“你去试试,你现在是它的人,它不会欺负你的。”
黑雏鸡性情温和,本就不会随意打人,阿秃就更怂了,连发脾气都是折腾自己,没祸及过他人。而且一般黑雏鸡都比较护短,会照顾人,看它领着那几只小黑在魔界边缘处奔跑就知道了。
张识文舔舔嘴唇,心情激荡,无法抵抗这个诱惑,就迈着小步朝阿秃靠近。
阿秃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高傲地转了转头,假装在看风景。
在张识文将手放在它身上的时候,它也没有躲避,还用那双圆滚滚的黑眼睛与他对视了一番,大抵是对小弟的宠溺。
——“哼,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之类的吧?
张识文果然大喜,狂喜之下还变得有些娇羞,这种反应极大的讨好了阿秃,它整只鸡都容光焕发起来。
逐晨见有效,又朝边上蠢蠢欲动的其他百姓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也可以过去试试。只是特意提醒他们,千万别说毛和嘴的事。
众人表示明白。
这点缺陷在强大如阿秃的身上,怎么能算缺陷呢?!
阿秃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体会到了朝闻的美好,当下一点儿都不想走了。还担负起黑雏鸡老大的职责,领着一帮壮年小伙儿在周围奔跑。
当脚踩在周围并不平坦的路面上时,它畅想起逐晨刚刚应允过的,那条独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心里满意了一点,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为爱留下。
……只要不拔自己的毛。
到了晚上,众人已经快玩疯了,一帮大男人追着阿秃跑出了满头大汗,跟它的关系也亲近起来。有人将自己挂到它身上,阿秃也没生气。
风长吟从余渊买完东西回来,见到这一幕,也想加入。
可惜他对阿秃的崇拜不是特别真诚,阿秃不是很喜欢跟他一起玩耍。
风长吟感觉自己被排挤了,大为受伤:“为什么呀!”
“别为什么了。”逐晨说,“强扭的鸡,不香的。”瞧瞧她不差点遭报应了吗?
风长吟:“??”
此时天色将黑,逐晨让人多生几个火堆,把吃的都热一热。
风长吟照着吩咐,买了几十只鸡,全部架上去烤了。还买了几壶清酒,放到火上热一热。瓜果也清洗干净,让人分发下去。
很快,空气中飘起香醇的酒香与浓郁的烤肉味,众人三三两两地坐着,谈笑风生,氛围变得温暖而轻松,连月光都显得温柔起来。
余渊修士看着这一幕,精神也不由松弛,隐隐有些明白为何这些人要抛弃余渊,来一无所有的朝闻了。
他们从未在余渊百姓身上见过这样的欢欣。那些人总是很疲惫,很冷漠,每日为了点蝇头小利而四处奔波,在世俗中拼命维系着并不体面的生活,市侩又圆滑,愚蠢又可笑。
一边是欣欣向荣,一边是死死沉沉,大约就是这样的区别吧。
可是为什么呢?这些人就是从余渊出来的呀。甚至他们所拥有的,比余渊的百姓要少得多。
一修士小声问了出来:“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高兴的?”
就为了那几栋破房子?这些狭窄的房屋放在余渊,甚至都没人会稀罕住吧?
“高兴就高兴,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逐晨骤然响起的声音,将那青年吓得一个哆嗦。
大概是因为夜色过于柔和,逐晨在他们眼中,也没有先前那么可怕了。只是她执法时的冷酷严苛,还是叫众人难以忘却。
逐晨将手中的果盘递过去,说:“你们若是想吃,就一起过去,跟大家一起沾个喜气。光看着多没意思?”
为首修士两手接过餐盘,垂眸落在切好的肉片和水果上,淡淡说了一句:“挥霍。”
朝闻如此贫穷,想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自掏腰包。
何必呢?不修大道,反在这些凡夫俗子身上浪费时间。
逐晨不以为意,摇摇手离开了。
逐晨走到空地中间,因为没有高台,直接站在瀚虚剑上。
她拍了拍手,宣布表彰大会要开始了。张识文等人立即闹哄哄地回来,在排好的位置上坐好。
逐晨负手巡视一圈,看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喜气洋洋地宣布道:“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恭贺朝闻新居落成。近段时日来,同志们辛苦了!”
她带头鼓掌,众人紧跟而上。尤其是张识文等人,用力拍着手掌,掌心一片通红。
逐晨先夸了夸房子好看,又说他们井打得好,然后展望了一下未来的发展。
众人十分亢奋。虽然觉得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但被她一夸,就莫名骄傲起来。
逐晨等众人安静了些,继续道:“此外,我们还是要感谢一下前来帮忙的余渊修士。如果不是他们鼎力相助,我们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建成五十多栋房子。”
逐晨抬手一指,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去。
原本站在角落,冷漠旁观的青年们,突然被点为主角,身体不自在地僵硬了起来。
他们茫然无措的表情,逗得众人大笑出声。
逐晨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上前。
余渊修士们目光游离,互相瞪眼,脚步却一直定在原地,最后是赵故台过来,推攘着他们走到前面。
“生活的一点仪式感而已,不要紧张。”逐晨笑道,“让我们鼓掌欢迎!”
气氛正热烈,张识文等人非常配合地拍手,声音并不比先前小。
余渊修士哪见过这阵仗?个个脸颊泛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他们在干活的时候,其实是满心不愿的,极少与朝闻的人交流。即便知道这房子粗制滥造,也没有出声提醒。
因此,受到众人这般郑重感谢,他们只觉得受之有愧。
逐晨笑得开怀:“今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分甘共苦。我知你们与余渊宗的修士,曾有旧怨,然沽名钓誉之徒,哪里都有,不该以偏概全。如诸位所见,今日留在这里的道友,皆是友善和睦之人。虽平日不善言辞,其实胸怀侠肝义胆。道友们说了,关于房屋如何扩建的事,你们如有什么想法,可以去找他们商量。若有其它琐事,想与余渊往来,也可去请他们相助。”
余渊的修士们惊了下,心说自己可从没答应过。然而在一片如潮掌声中,反驳的话却跟梗在喉咙里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悄悄打量众人的表情。见他们神情诚挚,不似作伪,一时间心绪复杂。
这感觉有些陌生,但……好像不坏?
修士们被吹得飘飘然的,如坠云雾。这时逐晨抬手一挥,立即有人搬了个箱子过来。
逐晨示意道:“道友们,上去抽个奖,晚些一起开奖。”
修士们傻愣愣地看着她。
逐晨提醒说:“抽奖啊,上去拿个号,抽中的人,可以让我师父指点一下剑术。怎么,你们不想要啊?”
他们朝闻,也就只有知识值钱了。
……不,知识就是最大的财富!
青年们愣了下,而后是被惊喜砸中的眩晕。
“当……当真?!”
这世上的剑修,哪个不想得风不夜半句指点?何况是他们这样的无名小卒。
对他们来说,这可谓是天大的机缘啊!
逐晨催促:“骗你们做什么?抽不抽?”
众人当即一哄而上,各自从箱子里摸出了一块木头。
这些木头奇形怪状的,是逐晨在地上随意捡的边角料,在上头写的数字,直接塞进箱子里。
风长吟举手大喊:“那我呢?我呢!”
“瞎凑热闹。”逐晨笑道,“不过你近日表现确实不错,多赏你一只烤鸡。”
风长吟满意欢呼:“哦!”
逐晨请修士们下去,这帮年轻人也不想走远,索性就在边上站着。
逐晨又让人搬了个箱子上来,喊道:“张识文,你带人上来抽奖。”
张识文笑嘻嘻地站起来,随口问道:“仙君,我等是有何奖励啊?”
逐晨说:“是不好劳烦我师父了,但可以叫我师弟教你们一些吐纳的法决。”
张识文等人脚步顿住,猛地抬头,震惊道:“仙法吗?我、我们也能学?我等没那天赋吧?”
逐晨说:“即便根骨不好,也是可以学的。虽说学不出个花来,但强身健体也是不错。我见你们以往劳累,身体多有损耗,平日应当少不了腰酸背痛吧?”
众人羞涩地笑了笑:“习惯了,不算什么。”
逐晨也笑:“学学吐纳,是可以改善的。没事,都上来吧。”
修炼这个事儿,在张识文等人眼中,是玄之又玄的,简直同天上的太阳一样触不可及。哪怕只是吐纳之法,那也极其厉害了。
他们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有这机会,亲自跟着仙君学道。
众人紧张上前,闭着眼睛抽了个木牌,看过一眼后,用力攥在手心,回到座位上。
逐晨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条,抖了抖,故作神秘道:“那接下去,我就要开奖了。今日要抽三个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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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修仙不如玩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