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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不认为自己应该为“大哥”的意外负责。

　　然而“大哥”不这么认为，“大哥”的那些小弟们也不这么认为。

　　摔得晕头转向的“大哥”被众小弟扶了起来，有人殷勤给他拍身上粘的雪渣子。

　　终究是粘了些泥，光靠拍是拍不干净的。

　　“大哥”摇摇头，很是恼怒，他这会儿也是回过来味儿了，那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人。

　　他在黑道走了许多年，饱经风雨。

　　他见过不少自称是鬼的，其实都是人，有些他送他们去做了真正的鬼，有些他帮他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了人，俯首帖耳的人。

　　他抬头仰望高坡，那里此刻正站着一个陌生人。

　　那人背对西方，他和一众小弟们站在东面的坡下，仰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大哥”更是愤怒，他居然要仰望他人，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

　　加上刚才把自己吓得滚下来，在一众手下面前出了丑，新仇旧恨，两次冒犯了自己，这事今天不能就这么算了。

　　众大汉簇拥着“大哥”在一边。

　　莫凡走下高坡，从他们身边走过，甚至还对他们露出了一丝友好的微笑，表达自己的善意。

　　“站住，小子，你×××想就这么算了？”背后传来“大哥”的声音。

　　莫凡站住，转过身来，面露无奈：“你们想干嘛？”

　　“大哥”上前，满面怒容，众小弟很有眼色的将莫凡团团围了起来，见只是一个十几岁的背包少年人，他们嘻嘻哈哈冷笑着，浑不把莫凡当回事。

　　“干嘛？

　　干×××，你×××把老子吓了一跳，害老子×××从上面滚了下来，×××你说老子想干嘛？

　　当然是干×××。”

　　“大哥”仿佛胜券在握，很是嚣张，脏话连篇，不知道他是习惯性如此，还是盛怒之下故意如此。

　　莫凡脸色冷了下来：“不会说人话吗？非要带脏字？”

　　被莫凡如此硬气回怼，“大哥”明显有些意外。

　　一个半大孩子，面对他们这么一群大汉，居然还敢如此硬气。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恃无恐？

　　在这荒郊野外，“大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第一种。

　　他压下怒气，换上一副冷漠面孔。

　　刚刚还因为莫凡顶撞“大哥”而义愤填膺的众小弟见“大哥”这面色，不由安静了下来，等待“大哥”做决定。

　　“大哥”第一次认真打量莫凡，板寸头，是时下学生中最流行的发式，也是大多数学校要求的发式。

　　少年面容稚嫩，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他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抬着，目光是在······

　　是在以一个极小的角度俯视自己。

　　“大哥”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天色太暗看花了眼，所以他微眯了下眼睛，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少年人。

　　少年人面无表情，上眼皮微搭着，的确是俯视的模样。

　　按理说，被如此目光看着，“大哥”是应该非常愤怒的，只是那双眸子却让“大哥”心中一寒。

　　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直扎进自己双眼，这感觉······

　　有点熟悉。

　　这是看死人的目光，是完全藐视生命的目光，是不带一丝生气的目光。

　　在“大哥”过去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带有这种目光的人出现过几次。

　　面对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至今他仍对那些场景记忆犹新。

　　莫凡已经决定了，只要“大哥”再对他说一句脏话，他必然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虽不取他性命，但地狱他还是要去走一遭的。

　　然而，“大哥”好像突然就怂了。

　　“大哥”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是忌惮，一挥手，对自己众小弟喝了句：“让开。”

　　众小弟迟疑着让开道路。

　　“大哥”对莫凡微笑：“你走吧。”

　　莫凡脚下没动，眯眼，狐疑的打量着“大哥”，摸不准他是不是想搞什么花招。

　　“大哥”遍体生寒，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僵，他觉得自己的直觉完全正确。

　　要是寻常的少年人，自己都答应放他离开了，还不得千恩万谢赶紧逃之夭夭。

　　偏偏眼前这个少年人反其道而行，不急着离开，反而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自己。

　　在琢磨自己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

　　这是一个狠人，“大哥”肯定。

　　于是他决定再放低点姿态，他微微躬下上身，单手一摆，一副恭敬姿态：“您请。”

　　莫凡颔首，转身，走了。

　　“大哥”心下一松，这才发觉内里的衣衫都汗湿了。

　　众小弟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

　　“大哥，那小子就一个人，咱们十几个，为什么放过他？”

　　“对啊，大哥，他害您摔了一跤，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这小子实在是太拽了，被咱们十几个人围着，还是那样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实在看得气人，大哥，为什么不给他些苦头吃吃？”

　　“是啊，是啊，大哥。”

　　“而且，而且，您还对他那么，那么的······”

　　“恭敬？”“大哥”替那结结巴巴的小弟说出了他不敢说出来的那两个字。

　　众大汉一静，同惊愕的看着自家“大哥”。

　　“大哥，您？”

　　“大哥”有些心累的摆摆手，他四处瞧脚下的地面，立即有有眼色的小弟脱下外套铺在地上。

　　“大哥”很满意小弟的表现，坐了下来，一抬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来。

　　众小弟就没有他这么讲究了，也不管地上是泥还是雪，直接一屁股坐下。

　　被十几双眼睛期待的望着，“大哥”镇定自若。

　　他望着莫凡身影消失的方向感叹：“那是一个狠人啊。”

　　有人不服气：“大哥，那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是啊，是啊，大哥······”众小弟七嘴八舌的附和。

　　“大哥”掏出烟，立即有小弟把火凑了过来。

　　“大哥”吞云吐雾，看自己乱糟糟的手下，满眼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满：“所以说，你们是小弟，我是大哥。

　　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真相的眼睛，而我有。

　　那哪是什么普通的少年人，那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我为什么能一直好好的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我这双眼睛，靠的就是直觉。

　　这世上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听我跟你们细说·······”

　　·······

　　莫凡已经离得远了，自然不知道“大哥”在背后是怎么解释他对自己前倨后恭、前后不一的异常行为的。

　　莫凡心里有点遗憾，自从他开始用灵力锻体，已经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了。

　　平常想找个人练练手都难，因为他找不到能在自己手下坚持一个回合的对手。

　　大有一种一览众山小、高手独寂寞的感觉。

　　刚才他本以为“大哥”会继续喷涌污言秽语，然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教训”一下这些送上门的练手靶子，以解手痒。

　　哪里想到，看着威风八面的个人物，却是个怂瓜。

　　他全程就说了十六个字，你们想干嘛，不会说人话吗，非要带脏字。

　　然后，那“大哥”突然就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送他离开。

　　简直了。

　　你的大哥面子呢？

　　你的骨气呢？

　　白瞎了你有那么多小弟。

　　莫凡对“大哥”很失望。 异界穿越客撞上本土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