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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玉樱今天格外在状态。三个半小时的抽丝剥茧,合唱团的契合度已经达到顶点。大到一首作品,小到一个弱音记号,所有团员的配合堪称完美。
“今天同学们很棒,这个状态要保持!”
指挥老师朝玉樱走过来,“来,感谢下咱们优秀的钢琴伴奏,你们自己的毕业音乐会可要尽早打算啊,徐玉樱同学一定很抢手!”
玉樱被夸的脸红扑扑的,赶紧站起来向老师微笑以示感谢。她一向低调,不争不抢甘愿做个钢琴伴奏为他人添彩。
“下午宣传照,要给你单独拍张。”
“老师,我已经预定了毕业音乐会的钢琴指导了!”顾泽走下来到玉樱一旁,骄傲的炫耀。
“是吗?”指挥老师看看徐玉樱。
玉樱滞了一下,看了看有些许尴尬的顾泽只好点头,“是的!”
“那恭喜你了,玉樱很优秀的。好了,我们休息吧。”
顾泽听这话笑了笑,然后走到舞台中央
“同学们午休下,下午1点40准时集合!”
玉樱收拾下谱子也准备去吃饭。指挥老师似乎还有话要给她说。
“玉樱,稍等下。还有首曲子要辛苦你。”
他从谱包拿出一沓整整齐齐放好的谱子递给了她。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首外国作品的合唱曲。
“这是我们中场的曲子,演出的是我的童声合唱团,辛苦你回去练一练,本来是用他们的钢琴伴奏的,不过那个孩子临时有事不在A市,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哦,两首”玉樱认真看着谱子。
“是的,他们作品很成熟,直接和你磨合即可,明天可以合吗?”
玉樱大概翻了下谱子,表情有点凝重。
“明天什么时间。”
“傍晚。”
“好的,没问题。”
指挥老师拍拍她的肩膀笑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玉樱耳边突然想起小蕊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卖给声乐系了?”
这句话现在看来真的很贴切,她之前从没有料到自己会花大把时间在伴奏上,但是现在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顾泽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了一眼谱子。
“啊,这首曲子。”
“你知道?”顾泽挑着眉点着头“当然~,我去听过他们演唱,这首是法语合唱,你有没有看过《放牛班的春天》?”
玉樱摇头。
“这首就是里面的主题曲,很好听的。还有一首应该是中国歌曲了,一般都是一首外国一首中国曲子。”
玉樱没说话低头浏览着曲谱,然后转身又坐下了。
“干嘛?现在就摸谱子吗?”
“嗯”
“十二点了,去吃饭吧,你不饿吗?”
玉樱感觉到自己肚子在叫,是要补充体力了!
“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
“哦,不了,我……”
“行了,别这么多废话,你请我,就当昨天我给你当司机的代驾费!”
话都说到这份上,玉樱真的无法拒绝了。
“好,我请你,走吧。”
玉樱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没有未接也没有短信。
“想吃什么?”顾泽问。
“都行。”
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店,由于放假所以关了几家,所以可以吃什么的选择着实不多。
“没什么好吃的,但是那边又太远。”他是指要走十几分钟有个购物中心,里面有一些饭店。
“顾泽,想好吃什么了吗?”
“还没,如果去那边是不是太远。”
玉樱看了下他手的方向,“远到没什么,可以回去开车,但是这时间估计要等位子。咱们还是就近吧。”
“说的有理”
点好餐,玉樱出来给权一炏打电话。
“喂,你吃饭了吗?”
“嗯排练结束了?”权一炏说话很轻柔。
“对,现在是午休,早上太赶了没来及问你,昨天你怎么回家的?”
“司机师傅来接的。”
玉樱迟疑了一下,“抱歉啊,应该提前给你说。”
“不用道歉,好好排练。”
“演出你会来的对吗?”试探他。
“……”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摩挲。
如果答应她了就不能再反悔,可是一想到要去公共场合那么多人,他便有种压迫感,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的那种呼吸都无法顺畅的压迫感。
“权一炏你在听吗?”
“嗯”
“我不勉强你,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
“知道了。”
他没正面回答去或者不去,玉樱有点失望,或许他真的很不喜欢那么多的人的场所吧。
通话结束,权一炏楞在原地,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片刻过后,他给白羽打了电话。
“晚上七点?”
白羽在电话另一头重复了下。
这种听音乐会的事情其实不适合白羽,但是冯雯柠不在的情况下,能带他去公共场合的也只有白羽了。
“好,没问题,到时候我去接你。”
工作日,玉樱还在夜以继日的高强度排练,昨天晚上给童声合唱团的孩子们伴奏,他们的声音着实让玉樱惊艳了吧,她的脑海中马上蹦出来一个词——“天使的声音”。
盲校的一切井井有条,中午,小白来找权一炏一起吃午饭。
“小白,我……”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我不太想去公共场合。”
“哦,那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吃。”
“不是说吃饭,是明天的音乐会……”
权一炏坐在钢琴旁,背对着白羽,说完这话,他站起来转个身。
“不想去就不去呗,想这么多干嘛?”
“答应了徐玉樱,她说非常想我去听。”
“女朋友的音乐会哪有不去的道理,我陪着你你就放心吧,别操这么多心。”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安。”
权一炏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好像大石头小了些。
“炏哥,你是不是有人群恐惧症?”
“人群恐惧症是什么!?”一脸懵,眼睛睁的很大,没有对准左边的白羽。
“我自己编的啊,你那么认真。”
权一炏听到轻哼了一下,摸着钢琴凳走出来。
“哎别走啊!”看他要拿包掏盲杖,白羽赶紧叫停。
“你去哪,我还没说完……”
没理他,出门右转,盲杖并没有打开。
“炏哥,来学校你会紧张吗,回家会担心吗?”
停下来认真的摇头。
白羽把门关好,跟上他的脚步。权一炏脸已经侧了过来,头微微偏着耳朵已经在等着了。
“一个没去过或者不熟悉的环境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安,这很正常啊。别说你这刚失明几年的,就算是失明几十年的人要去一个从未去过,而且人多地形复杂的场所也会这样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既然答应了徐玉樱,那就安心的去就好。”
“所以是正常的?”
“肯定啊,正常的,要说不正常那就是我不被你信赖罢了。”
权一炏突然甩出盲杖,右手扶着栏杆,左手拿着盲杖下楼梯。
“喂,你说实话,是不是不信赖我,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如果是玉樱陪着你,你应该不会这么的担心吧!”
他听到这句,脚步停了下来,几十秒后他心里有答案。他没意识到,自己对徐玉樱如此的依赖,他的嘴角勾了勾,好像已经释然。
“你还不过来,干嘛呢我都饿了。”
“来了……”
演出如约而至,盛夏天气很热,太阳下山后,气温才稍稍回落一些。
玉樱把位置发到了白羽手机上,票也交到了他手上。他们来的很早,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你女朋友的海报在这呢,名字也打在下面。”
权一炏头低了下去。
“形容下”他想知道,海报是什么样。
“她在整张海报的最左边,穿着米白色礼服,站在钢琴旁,左手搭在钢琴上,其他的人都不大,除了指挥,玉樱好像占的版面最大。”
“就一张吗?”
“不是,后面led屏幕上还有,嗯,衣服换了,是黑色的,哇,这张好冷艳。”
“冷,艳?”权一炏音拖着老长,表示疑问。徐玉樱和“冷艳”这个词,在他心里是完全不搭的。
“嗯,一点笑容都没有,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是这样,但是徐玉樱看起来更加的……”
“什么?”
“更加的傲慢。”
权一炏的电话响了。
“你们到了吗?”
“刚进来,正在欣赏你冷艳的宣传照。”
“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在欣赏你的照片。”
“进来吧,我去接你们”
这会还没太有人,玉樱刚化好妆还没换衣服,后台很热闹,大家的状态都挺放松。
“嗨!”白羽看到玉樱过来主动打了招呼。
“来啦!”玉樱笑脸相迎。
权一炏听到她的声音敏捷的转过去。
她的手握了过来。
“怎么样?累吗”权一炏捏着她的手。
“不累,这几天都习惯了。”
白羽后退了几步,转身去看周围的环境,他还是第一次来听音乐会。
玉樱看白羽走远了,仔细打量了下权一炏,看他轻微皱着的眉头情不自禁抱了上去。
“权哥哥,谢谢你愿意来,我很开心。”
权一炏搂着她的腰,摸到了她的衣服。
“开心就好,你还没换礼服?”
“对,时间还早,一会儿换也来得及。”
“是什么颜色的礼服?”
“银白色”
“什么款式?”
“吊带裙,有点重,所以我不想现在就穿起来。”
“一定很美。”
玉樱的手紧了紧,这句话她没有接。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半小时吧,不会很久,对了,中场也有节目,所以不要出去啊。”
“嗯”
“徐玉樱?指挥老师在找你”
不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要去忙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没有放开权一炏的手,而是在原地找白羽在哪里。
“白羽?”
刚才还在这,这是去哪里了?
她带着权一炏往外走了几步。
“白羽?你去哪了?”
又跟着她走了几步,他停下来。
“没事,他不会走远,你快去吧,别耽误事!”
“那怎么行,马上就要进人了,你在这我怎么放心?”
“学姐,老师在找你呢!”是她的翻谱学弟,在不远处。
“很着急,你快点啊!”
“好好马上来。”
她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拿出手机给白羽打电话。
还好,两声就接听了,“小白,你去哪了,我这要忙了,你快回来。”
“行了,快去吧。”权一炏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把她握着自己的左手轻轻拿下来。
“没事,我等一下……”
她一直等到小白出现,才走。
“权哥哥,小白来了,我走咯。”
权一炏和小白坐在位子上等着演出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时间了,观众席已经挤满了人。声音不算大,但权一炏还是可以感受到人很多。他们的位子在第三排偏左一些,这个角度可以很好的看到徐玉樱。
小白一直在与他耳语,告诉他舞台的样子,钢琴的位置,以及其他一些小细节。
时间快到了,观众席的灯光暗了下来。
“灯光暗了,是不是要开始了?”
权一炏点点头,然后把墨镜摘了下来。
音乐厅响起了钟声,合唱音乐会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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