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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正式来临,玉樱除了每周六固定去学校合唱团伴奏,几乎整天与权一炏做连体人。周六的合唱团是面向社会的,童声合唱团及业余合唱团。
权一炏的调律班渐渐进入正轨。小蔡也用的得心应手。
“权老师,辛苦了,我刚刚泡的咖啡,给你。”
“哦,谢谢。”
权一炏伸出手,接过她递到手边的咖啡杯,缓缓的喝了一口。
“好喝吗?”
“嗯”
“听说您女朋友是A市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是”
这可是特意安排小白透露给她的。
“她一定很漂亮对吧。”
权一炏脸色沉了沉……
“不知道,我又看不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这种事情没必要道歉,一会她来你自己看吧。”
权一炏戴上耳机开始听玉樱录的曲子。手在钢琴上不断摸索着,他踩着弱音键,钢琴和录音皆可兼顾,他很认真,沉浸在这其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徐玉樱来了,站在门外,看到权一炏坐在钢琴旁,助理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她敲门,小助理站起来迎过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
徐玉樱没说话,朝钢琴那指了指。
小助理转头看了眼,“权老师正在练琴,请你……”
“你来啦……”权一炏把耳机摘下站起身,走到她旁边。
“不说晚一会儿吗?”
玉樱微笑,“嗯,本来以为要耽误了,还好路上比较顺利。”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没有出声啊?”
“……”
“你还带着耳机,听见我脚步声?”
“味道”
“权老师,这位是?”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徐玉樱。这位是我的助理,小蔡。”
“您好您好”小蔡上下打量了下她,微笑着打招呼。
“权老师,那我先过去了。”
“好”
小蔡看着两个人感觉自己在这就是自找难看,她火速出了门……
“在练琴?”
“嗯”
“继续吧,我在旁边。”
弹了几个音,权一炏开口。
“你为什么录的都是肖邦?”
“上次你给我的谱子是肖邦,我觉得他的曲子虽然表面温和但实则充满力量。”
“革命练习曲和冬风练习曲,温和吗?”
“这两首我没录啊,都是些夜曲和圆舞曲”
“好吧……”
“怎么了”
“没有,这几天听的有点嗯……”
“烦了?”
“……也不是,就是……”
权一炏形容不出自己内心的感觉,也许是悲伤,或许是失落,反正就是不舒服。
“你最近在练什么?”
“嗯,正在给音乐会选曲。”
权一炏顿了顿,好像有点诧异。
“要开音乐会?什么时候。”
“开学就大四了,音乐会大概在上半学期吧,而且暑假作业就是为音乐会选曲。”
“你都选了什么?”
“嗯……”
玉樱拖着下巴思考,她目前还只停留在听的阶段,所以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一般情况毕业音乐会都需要技巧性的作品做支撑,体裁上也是要丰富一些的。”
“嗯”权一炏表示赞同。
“协奏曲的话,我喜欢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肖邦的音乐会练习曲也是少不了的,革命、黑键或者冬风选一个就可以,黑键和冬风我有练过,再就是李斯特的作品了,这大概是逃避不了的……”玉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李斯特,我真的是很不喜欢他啊,曲子也太难了吧?”
“很难?”
“是的呀,主要是我没有十三度的手啊,那些和弦对我来说就是噩梦,你的手倒是可以。”
玉樱拿起他的左手,和自己的手比对了一番,整整大了两圈。羡慕啊,修长纤细而又有力的手。
“你这手不弹琴真的是太可惜了,当年你放弃钢琴表演,你的老师有没有气炸。”
权一炏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嗯了一声点点头。
“有,还约我出去喝酒,想改变我的想法,但是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在转系申请书上签了字。”
“可怜的老师,你看这手,谁能想到它的主人居然放弃了演奏钢琴,而去修钢琴了……”他的手被他来回把玩着。
“好了,我去练琴。”他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快的表情,将手抽回来,走到钢琴前坐下继续熟悉谱子。
玉樱自知多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不得不说,权哥哥真的是敏感至极,可是他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只有知道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她才能慢慢的为他打开心结。
可是,知道这些的有谁呢?妈妈不知道,权叔叔估计也不知道。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冯雯柠!
“权一炏,很久没有雯柠姐的消息了,最近你们有没有联系啊?”玉樱走到钢琴旁,打断了他的琴声。
他深吸一口气,“有,昨天给我发了信息,说来中国了。”
“哦,那她会来A市吗?”
“不知道,我还没回她,怎么?你有事?”
“不是不是,就是想起来问问而已。”
“我发信息很麻烦,所以她每次发信息我都懒得回。”
玉樱拿起他的手机,找到短信。
“我帮你问问?”
权一炏摆摆手,意思是随便你,他戴上耳机专心的听着音,这首曲子他N年之前是练过的,现在正在努力回忆,因为玉樱弹的和他之前练的有出入,他可顾不上什么冯雯柠。
徐玉樱快速发了短信,问她会不会来A市,没想到她居然很快回复了。
【我在云南,下周到A市】
【我是徐玉樱,我可以用自己的手机和你联系吗?】
【当然,记得删这条信息!】
玉樱险些认为是自己看错了,看来她早就猜到有一天玉樱会偷偷的联系她。
【雯柠姐,你知道权一炏的眼睛是怎么出事的吗?】
【知道】
果然知道!
【能不能告诉我?】
【可以,等我回A市,见面聊】
玉樱看到这个,心里总算是有底儿了。
“玉樱?你这里是不是弹错了,我记得不是这个和弦,你再帮我看看谱子吧!”
玉樱微笑着站过来,心情莫名的好了。那种感觉像极了在雾茫茫的森林中许久找不到路,终于有人跳出来,说跟着我!我带你走,轻松瞬时席卷整个身心。
“徐玉樱,你干嘛呢?过来啊!”
听到他的抱怨,她走过来。
“我在呢!你说哪里啊?”
“这……”
天色渐渐昏暗,两个人还在钢琴前讨论……玉樱觉得很饿,但是权一炏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权哥哥~”
“嗯?”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你等我一下”
玉樱坐在一旁等他,他好像在收拾一些材料,因为没别的事,他已经让小蔡提前下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纸质材料,大概是一些盲文的课本吧。
事实上,权一炏还不太会用盲文打字机,所以他都是将讲解口述给小蔡,小蔡将它们打出来作为笔记发给各位同学。
“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徐玉樱看着来电显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上次徐爸来电以考试为由三言两语便挂了,这已经暑假了,没有考试这个挡箭牌了。
“喂,爸……”
“考完试了?什么时候回家来住啊?”
“……”
每年暑假,玉樱都要被强行带回去住几周,尽管找各种理由,她还是拗不过徐爸和徐郁杋。
“玉樱啊,明天就回来吧,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那个车开着还顺手吧,我觉得也该保养了,你回来住让司机开去给你保养下,车子这个事情可是马虎不得的。”
站在窗户外,玉樱看了眼在屋内忙碌的权一炏,回去住,怎么可能。以前,没有权哥哥时,她都不想回那个家,更何况现在。她的心早就不属于自己,而所谓的家,在她看来更应该是和权哥哥在一起那间屋子。
有那么一瞬间,玉樱想要权一炏给他一个家,只那么一瞬,希望自己和他能有一个安定的未来。
“玉樱,有没有听爸爸说话,你明天就开车回来吧……”
“我这边还有事儿,晚点再给你说吧!”
“爸爸等你电话……”
“谁的电话?”权一炏出门,侧耳听到她挂电话的声音,随口便问。
“我爸”
“哦,有事?”
“没有,问我暑假要不要回去住”
权一炏并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她和那个爸爸的关系,与其说徐爸是关爱女儿,还不如说,只是想良心好过点罢了。
“我才不要回去,我想天天和你一起,我回去了,你再被人惦记了怎么办?”
“呵呵呵”权一炏居然笑了
“毕竟我的权哥哥那么有魅力!”
权一炏低头忍着笑,他还真不知道,玉樱如果回去了他要怎么办。
“走,去吃饭”
“好”
接到冯雯柠短信的时候,徐玉樱还没起,本来想着她还要过几天才能来A市倒也不着急,毕竟这个面是肯定能见到的。可看到她确定了时间地点后,反而有点迫切,迫切想知道他发生的一切。
玉樱来到咖啡馆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5分钟,她不知道冯雯柠的口味,所以没有擅自做主,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冯雯柠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瘦瘦的徐玉樱。
“hi,cherry~~”
“雯柠姐,这边。”
“你好,点单!”徐玉樱招呼服务生。
“我要一杯冰美式”
“香草拿铁”玉樱将单子递过去,看着冯雯柠喝了一口水,迫不及待的问她。
“我真的很想知道权一炏的眼睛究竟出了什么事。”
冯雯柠以为她会寒暄几句,谁料她直奔主题。
“外伤”
“外伤?怎么受伤的?那三个月,他究竟去了哪里?”
“你不要着急,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先告诉我,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玉樱猛然想起那一次,他似乎神志不清。
“有一次,我不知道他发生什么,我去的时候,他坐在地上,手流着血,问我是谁,自己在哪里,还问我星期几几点钟。”
“哎……”冯雯柠眼神黯淡,叹了口气。
“怎么了?”
“这几个月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
“一次”
“那还好。”她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冰美式。
“Cherry,他是因为意外而伤了脑部神经才失明的。那年,我们三个和其他乐队成员一起去徒步旅行,那场旅行持续了半个月。在进一片人迹罕至的森林时,我生病发了高烧,他们俩为了照顾我和大部队走散了,出事前的一天晚上,下了大雨,导致路面非常湿滑,我们对地形不熟悉,因为石头的判断失误,我们误入了一处高地。”
她的表情有点痛苦,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当时火火质疑石头,他们还为此争辩了很久,最后火火让了步,没想到竟会发生那样的事。”
“什么?”
“火火从山崖上掉了下去,当时人就昏迷了……”
玉樱听到这时,表面平静,但是心都快跳出来了。
“后来呢?”
“我们等了很久才等来救援人员,权一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清醒过来,醒过来后,视神经受损,就看不到了。”
“天呢!没有手术吗?”
“当然有,但是无法弥补了……”
玉樱低下头,为他难过。
“我们陪他在当地的医院住了整整两个月,他完全变了,回家之后,他也断了和我们的联系,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如果不是石头出了事,他可能还不会踏出他的卧室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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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8点准时更,今天晚了,没人催我啊。
存在感巨低……
走了走了…… 黑白之上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