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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接了!
权一炏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接了别的男人的花,还在自己面前!
他从包里拿出墨镜,掏出盲杖甩开,站起来就要走。现场放着刚才演唱的实录音频,有学院领导上台握手拍照,团员们们都在鞠躬感谢,还有的在三三两两拍照留念,台下观众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玉樱被一圈人围着,虽然她没有通知同学,但是滕妍希和钢琴系的几个住在本地的好朋友还是来了,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忌台下的权一炏。
权一炏踉踉跄跄走到了座位的走道,小白还茫然不知傻乎乎的看着舞台,等他发现的时候,权一炏早就已经走出了音乐厅。
“炏哥?”
小白看到他不见了慌忙跑出去找,知道他一定走不远,快走两步肯定能追上。
“权一炏,你在哪?”
音乐厅内精彩纷呈,可是外面却冷冷清清,这一嗓子下去居然有回音,这隔音效果绝对满分。
大厅没有,洗手间没有,不会这么快就走出去了吧?这里地形复杂,不带路他应该是找不到出口的。
小白拨通了权一炏的手机。
手机铃声若隐若现,小白在周围找着,听着铃声终于在一个安全出口的楼梯口找到了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权一炏。
“你怎么不接电话,一个人跑这来干嘛?”
权一炏神情呆滞,小白知道,他的状态不对。
小白同他讲话他也不理,只是坐着。
“权一炏,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小白气急把他从楼梯上拽起来,“走”
把地上的盲杖捡起来递给他。
“不用管我!”他接过盲杖跌跌撞撞的一下便撞到了墙上。
小白忙去扶他,谁知他不知好歹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蹲下去。
小白莫名其妙,心里在推测权一炏为什么这样。差不多就是和给徐玉樱送花的那男的有关系吧。
“不用我管你是吧?你说你和我置什么气啊,又不是我惹得你……”
权一炏不说话,慢慢站起来,摸着墙往找门。
找半天才摸到,他突然挺住脚步,背对着白羽,低沉的说,
“小白,我是不是应该做回她的哥哥?”
白羽一愣,他就算再神经大条也能听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放弃?”
“……”权一炏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舍得吗?”
他怎么可能舍得。
“行了别再想这些了,玉樱发微信来了,问我们是不是走了,怎么回?”
“带我去找她吧。”
权一炏收起盲杖,手伸开等着小白来领他。
开始散场了,很多人往外走,小白带着他来到玉樱的准备室,这里只有玉樱一个人。
“我们可以进吗?”
玉樱开门“请进”
“徐玉樱,没想到,你好厉害啊,我这可是第一次听音乐会呢。”
玉樱微笑,“谢谢!”
“你忙完的话,炏哥就交给你了?!”
“嗯……好”玉樱迟疑了一下。
“你送我吧”权一炏扯了下白羽的衣服。
白羽给玉樱使眼色,那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玉樱不解,还以为他在搞怪。
权一炏拉着白羽不放手,他转身对玉樱说,
“今天的表现很棒,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庆祝庆祝。”
一般在演出结束都会聚餐,这个权一炏是知晓的。
确实有聚餐,玉樱本来已经打算推掉了,没想到权哥哥居然主动提出让他去。
“去吧,我先回去了。”
“小白,我们走吧!”他捏了捏小白的手肘。
“好,那玉樱我们先走了,拜拜!”
玉樱点点头,看着他们出了屋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束玫瑰的事情?但是很快她打消这个顾虑,因为她自己根本没把顾泽放在心上,也觉得这事不算什么。权一炏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可是她想错了。
权一炏是很小气的。
“炏哥,怎么不跟玉樱回去?”从音乐厅出来后,小白问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般演出结束乐团都会聚餐,不成文的规定,刚才你说把我交给她的时候,没听到她停顿了很久吗?”
摇头。
“你在摇头!?”
“啊,嗯,对”小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我何必要扫兴呢,毕竟第一次参加合唱团演出,她肯定是想去的。”
“哦,那你就牺牲我啊?”
“牺牲?你有事啊?”他猛然松开他的手肘,掏出盲杖甩开。
“那麻烦你帮我叫辆车!”
白了他一眼,赶紧跑过去拉着他。
“没有没有,我没事,不牺牲,走吧。”
权一炏走后,徐玉樱收拾好东西出门,迎面看到顾泽。
“哎呦吓我一跳。”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站在这而已,走吧大家都快到齐了,老师让我来看看你。”
“哦,走。”
***
累了好几天,玉樱终于香甜的睡了个大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浑身酸痛。今年是过了个假暑期吧?
去年这时候她还在徐爸家吃了睡睡了吃,离开学快三星期才找理由回自己公寓。今年倒挺好,她根本不需要找各种理由不回去了。
肚子在叫,玉樱看了一眼手机,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会饿。吃什么呢?问问权哥哥好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权一炏低沉无力的声音。
“喂……”
“中午好啊,你在哪里呢?”
“在家”
“今天没课啊?”
“嗯暑假课少。”
“吃了没?”
“没”
头痛欲裂,他昨天回来后喝酒了,要不是她的电话,现在还在睡。
“想吃点什么,我点外卖咱们一起吃?”
“不用了,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没胃口?怎么了”
权一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忍着恶心起身,头晕的无法站立,昨天不知道喝了多少,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匆忙挂了电话,顾不上找鞋,光着脚往卧室外走去。左手捂着胃,右手伸直探着路。头晕将他的方向感摧毁,在家里他也完全失去了方向。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他摸到马桶,蹲在地上大口的吐。那阵势似乎把整个胃到要倒出来。
吐完后,感觉舒服了许多,盖上盖子冲走,他无力的坐在地上。现在好想喝水,可是他真的没力气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很难受吧,来喝点水。”
下意识的睁开眼,张嘴巴。喝了一口水,甘甜的矿泉水冲入口腔,舒服极了。
“别着急,慢慢喝”
喝完一整杯水,他靠在洗手间的墙边。
“别坐在地上了,起来吧”
扶他起来,把他带到沙发,坐好。又去洗手间掏了把热毛巾,给他擦脸。
“昨天喝酒了?”
温热的毛巾让他清醒了些,“玉樱你怎么来了。”
“你话说一半就把电话挂了,再打也不接,害得我脸没洗鞋没换,换个衣服带了个帽子就来了。”
“哦”他锤了锤自己的脑壳。
“没事喝什么酒,喝多了难受吧。”
嘴上抱怨,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她把他的手拿开,轻柔的按着太阳穴。
“还有哪里痛?”
宿醉的人头一般都会疼,或者是某个区域会特别的疼。
权一炏指了指左边头顶。
玉樱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按压。
“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
玉樱看了眼餐桌上的酒瓶,好像是瓶洋酒,喝的一干二净。
“喝的什么酒?”
“不知道,随便抓了瓶。”
玉樱问着他,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权一炏满脸放松,觉得很舒服。
“好点了么”
“嗯”他点头。
“这酒和谁喝的呀?”
哪有谁?到家之后,小白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他自己喝了一整瓶。
“没谁”
“自己喝酒多没意思,下次带着我啊!”玉樱半调侃的语气。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玉樱看了一眼挂断。
权一炏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站起来。用力过猛,头好晕。弯腰扶了下沙发,缓了缓又站起来。忘了方向,又再次弯腰摸身边的东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慢慢的晃去洗手间洗漱。
他把上衣脱了放到洗衣机里,刚想脱裤子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玉樱,你忙的话就回去吧,我没事。”
“我不忙,演出都结束了,有什么可忙的。”
“是吗?但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不用管”
权一炏这儿并不想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他只想她回去,然后自己就可以脱衣服……
“你回去吧,刚才不是说没换鞋吗?快去吧。”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赶我走?”
“没有啊,只是想让你回去休息。”
玉樱看看玄关的拖鞋和手机上九个未接,她站起来准备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
“好”
听到门响,权一炏没有着急把裤子脱了,而是站在原地仔细听门的动静。
“徐玉樱?”
“徐玉樱?”
没有回答,确定没人了,权一炏把睡裤脱了塞进洗衣机,然后倒入洗衣液按动了洗衣键。
“喂……”玉樱接听了电话。
“姐,你在哪?”
“公寓”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爸爸要急死了。”
“我昨天熬夜了,电话是调了静音,我一直在睡觉。”
“哦,你没事吧?”
“没,睡好就行了。”
“哦,那个……所以他……”
“喂?你等下,我进电梯了,等下。”
进电梯没有信号,说话断断续续的。
“现在能听到了?”
“嗯你说吧,所以什么?”
“我是说,爸看到你昨天演出的照片了,他有点不高兴,说你没告诉他,所以才一直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住。还有啊,你交男朋友的事……”
“你告诉他了?”玉樱着急的打断他。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但是那天他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说不知道。”
“反正姐,你还是回来吧!爸他都有点生气了,你每年暑假都回来的,这次你就回来几天,别让他再追问你啊。”
“嗯”
“我在楼上偷偷给你打的,挂了吧!”
玉樱看着那九个未接,又抬头看着权一炏家的窗户叹了口气。她的肚子一直在叫,没有回家,把鸭舌帽压低径直走出小区觅食。 黑白之上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