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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同傅陵去了京城后,一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反而是在出招标结果通告的前一天的下午3点,唐宁接到了审计评审组谭组长的电话。
接着唐宁便拎了公文包和电脑离开了公司。
*
“小唐啊,你该知道我今天约你过来的原因?”在一个清雅的茶舍,谭组长吐着烟圈,眯着眼睛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唐宁,变幻的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恕我愚钝,不知道谭组长的意思。”唐宁走上最后一阶木质楼梯,站在有些错乱的光影里,看着面色莫明的谭组长,沉静而温润的说道。
“年轻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冒险精神,但做过了,怕是会有麻烦。”谭组长冷冷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唐宁坐下。
唐宁的目光在谭组长身上转了两圈后,缓步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视频我收到了。”谭组长依然是开门见山式的沟通。
“抱歉,让谭组长受惊了。”唐宁将公文包放在桌面上,看着谭组长,沉声说道。
“倒不至于。”谭组长看着唐宁冷冷的说道:“我想知道,你录这两个视频的意思。”
“做个纪念,谭组长应该知道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商业、也没有在酒色场合接待过客户,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激动,也有些……不适应。”唐宁的下巴微抬,沉然说道。
“听唐总这话,倒是有些责怪的意思?”谭组长眸光微闪,冷笑着问道。
“不敢。只是第一次,用力难免猛了些,所以若这个做法让谭组长不舒服了,真是抱歉。”唐宁的笑容依然温润,言语间虽藏着锋芒,态度却也还算谦和,是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却又太过年轻的企业家该有的态度。
“确实不舒服。”谭组长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冷眸看着唐宁,沉然说道:“虽然这两个人出点儿什么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他们必竟是我的下属,我多少要担管理不当的责任。”
“所以谭组长今天找我来是……”唐宁知道要进入正题了。
“给你两条路,第一,你曝光视频,承担行贿的责任;我那两个不争气的下属开除公职,我做检讨;第二,你销毁视频,宁达在安阁的标,按流程走。”谭组长冷冷说道。
“谭组长给的两条路,对我来说都是死路。”唐宁笑笑说道。
“你没有……”
“谭组长今天既然约我过来,自然不是让我来走死路的。”没等谭组长说完,唐宁便将话给截了过去,看着谭组长说道:“既然是合作,我认为应该是双方都有好处、双方都适当的让步,这合作才能谈得下去。”
“所以谭组长,您之前想要合作的设计公司我也去拜访过了,其实也不是谭组长想的那么可靠。这是他们营业收入与费用的报表,谭组长可以看一下。”
唐宁说着,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谭组长的面前。
谭组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慢慢打开了文件夹。
唐宁微微僵直的手指这才略略放松,视线放在文件夹里的图表上,缓慢说道:“上次我和谭总聊的时候,算到他们承诺给您的毛利转算为净利是2%,后来回去找一个朋友了解了一下,这家公司的公关成本高于行业水平。”
“我这样说,谭组长应该就清楚了,第一,他们公关的渠道很多,哪一条线出问题,都会影响与您的合作--也就是,不安全。”
“第二,毛利转成净利来测算,也不过是1。45%而已。”
“他们为会什么不直接报净利而要谈毛利?显然对自己的净利水平心里有底,而在安阁项目里,以他们的规模与能力,显然需要更多的公关才能真正拿下来--所以,最后应该连1。45%也没有。”
“一个既不安全、返利且不足的合作伙伴,谭组长认为有必要继续合作吗?”
唐宁的心里微微紧张,在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后,将目光放在低着头的、谭组长的头顶,暗自吐了口气后,缓缓说道:“我们做生意,求的是长远的财;谭组长的身份,求的是安全的财。谭组长的意思呢?”
“你去找他们拿的数据?”谭组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唐宁,沉声问道。
“恰好我一个朋友,与他们有合作,对他们的财务状态有些了解。”唐宁一字一句,醮酌着说道。
“你的意思,你算钢材采购与灯具饰采购的净利1%,再不肯让了?”谭组长继续问道。
“不是不肯,是不能。”听见谭组长进入到条件的话题,唐宁的心不由得漏跳了半拍,却仍强自沉静的答道。
谭组长当下沉默着,不再说话。
唐宁也沉默着,不再继续游说。
该威胁的威胁了、该利诱的利诱了,他的底限是1。2%,但这个底限不能在这个时候亮出来。
这么轻易的松口,就不是1。2%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而就整个工程而言,这才是第一轮招标,还有第二轮技术与价格的复标、进入合同环节后,还有各合同环节的公关、以及后期采购的谈判。
一个工程做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可这皮,不能在开始就脱光了。
“嘀嘀……”
“嘀嘀……”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唐宁下意识的看了谭组长一眼--他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唐宁的眸光微动,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机,当下一颗提着的心便缓缓放回了原处--是安安发过来的邮件:是直接转发的一则文件。
“经不公开审理,汤哲利用职务之便,牟取个人利益,数额特别巨大的举报属实。判决后的汤哲已被移交。后附法院判决书。特此通告知晓。”
“唐总,已经通知京城曾曝光此案的媒体对此通告做了发布;消息来自傅总的朋友,发布时显示渠道为汤哲的继母,安全。”
*
唐宁眸色微动,划动手指删除了这条信息,沉静的将手机放回到包里后,缓缓抬头,看着一脸沉重的谭组长,沉声说道:“谭组长,我公司有急事,先走一步。”
“小唐,想来你收到的消息应该和我是一条,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绕圈子了,这件事到这里,就都做个决定吧。”谭组长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消息,便猜到了这是唐宁的安排。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企业而已,居然将京城力求隐匿的消息给挖了出来,以达到震慑J市项目组的目的。
这件事到底是他背后的carlyle在操控?还是这个年轻人本来就是扮猪吃老虎?
汤家的势力不可谓不大、在京城的根基不可谓不深,这次的倒台事件自然不可能是这个年轻人为了安阁项目去做的,但他能两次利用到汤哲的事件,也说明他与汤哲事件背后的推手,脱不了干系。
那么……
谭组长思忖着,算计着,汤哲事件的曝光,与唐宁谈判之间,有多少是必然关联?又有多少是偶然巧合。
只是以他的地位和掌握的资源来分析,怎么也看不出这个才回国半年的年轻人,能与汤哲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或者,真的是巧合?
而这巧合,也正好帮了他的忙。
听说他回来后,因为那个carlyle的夏千语,所以取代了一个资深职业人而以空白经验掌控宁达;之后那个世纪城的开业也弄得风声水起。
而看他每次谈判的谨慎与紧张也不象假装,所以……
所以他是一员福将,仅此而已。
谭组长在几十秒的时间里,将所有的可能都在脑袋里翻转了一遍,最后决定冒这个险--拿下唐宁1%的采购返点。
“这件事我也不可能和你签个什么合同、或者协议,你就手写个便条给我吧。”决定之后,谭组长之前的阴冷深沉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流氓的贪婪姿态。
“已经写好了。”唐宁见他急于确认,便也爽快的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写稿,慢慢展开后,推到谭组长的面前。
“唐总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连个公章都没有,签名谁又知道是不是你的?又或宁达后期再换ceo,我又要找谁去?”谭组长拿着纸条,缓缓说道。
“谭组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果谭组长哪天对宁达或者对我唐宁不高兴了,不要这1%了,可以拿着这纸条告我,我又该如何?”
唐宁直起身体,将整个后背都靠进靠椅里,微眯着眼睛看着谭组长,缓缓说道:
“对于谭组长来说,这种事情比我有经验,您看有什么方式,既让您放心、又让我放心呢?”
“唐总年纪不大,考虑问题却足够成熟。”谭组长不怒而笑,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作罢。我谭某还没有被人逼着收礼的。”
“都谈到这个地步了,谭组长再说作罢,真正可惜。”唐宁微微一笑,倾身向前,看着谭组长说道:“不如这样,合作文本,我们一人写一半,然后共同签名--你若告我,自己也脱不了关系;我若告你,结果也是一样。”
“项目结束后,我们一起销毁两份原件,再无干系,如何?”
“你就不怕我有一天出了别的事,把这个给兜出来了?”谭组长阴测测的说道。
“怕,但谭组长应该比我更怕,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唐宁的声音也一片沉暗。
“好,那我也请你,保重好自己。”谭组长将纸条推回到唐宁的手边。
“ok。”唐宁的眉头轻挑,坦然应下,迅速的拿出纸笔。
唐宁抄写完前半段后,将纸条推到谭组长面前,然后两人交换签名--没见过唐宁字迹和签名的谭组长,见他当面写出来,自然不疑有他。
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唐宁日常写字签名都是用左手--且字迹完全不同。
*
两人在签好合作协议后,谭组长心里恨唐宁的手段,让人拿了酒来放到他面前,说是庆祝宁达中标,硬是逼着唐宁将一整瓶白酒喝了下去。
“既然是合作,唐总怎么也要表现出一点儿诚意才好。”
“我酒量有限。”
“那你慢慢喝,我陪着。今天做评分的最后复核,当然我不在也没关系,最多我再花些力气把结果掰过来,你也知道,到手的利益,我不会让它给跑了。”
“谭组长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唐宁知道这姓谭的是想报复他,最后宁达的标肯定会没问题,但也肯定会多些波折。心里不愿事情在谈到这般地步还有变化,当下把心一横,拿了大杯,一杯一杯的、象喝水一样的倒进肚子里。
在看到唐宁喝得风度全无、双眼血丝隐现时,谭组长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唐宁撑着步子走到窗边,一直看到谭组长的车离开茶楼,这才缓慢的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而这一坐,整个人便眩晕得再也无法站起来。
这大约是他这辈子,喝得最多最急的一次。
上次在傅老大处,有千语打了头阵,他也不过是押了个尾而已。
*
“傅陵,唐宁有没有给你回信息?”在收到傅陵的消息两小时后,夏千语依然没有收到唐宁的电话,心里隐隐慌张。
“没有,也没和你联系吗?”傅陵皱眉问道。
“没有。”夏千语的心微微一沉,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打他电话。”
“别着急,他那么大个人,知道分寸的。再说这是好消息,害怕的应该是对方。”傅陵轻声安慰着她。
“我知道,就是怕他急于求成,让对方钻了空子。”夏千语点头,又问了几句安安的消息后,便挂了电话。
然后毫不迟疑的给唐宁打了过去:
“唐宁?”
“喝酒了?”
“一个人?”
“现在哪里?”
夏千语说着,便拿了车钥匙匆匆往外走去,急切间连外套也没有拿。
“charlene--”薛涛看见只穿一件衬衣长裤的夏千语急急出去,迅速跑进她办公室,帮她拿了外套后追出去,却已经不见她的人影。
“唐宁有事?”薛涛自语着,拿着夏千语的外套冲进电梯,急急的按了地下一层车库的楼层后,等他跑到夏千语的车位上时,夏千语已经开车离开了。
薛涛不禁跟着慌张--他认识的夏千语,从未如此慌张过。
就算是唐宁出事,这个时候都在等结果,京城又有好消息传来,他能出什么事?
薛涛拿起电话给傅陵打了过去:
“charlene出去了,看起来很慌张,不知道什么事。”
“是唐宁?”
“我拿了衣服追出来,没追上。”
“好的、好的,谢谢傅先生。”
薛涛挂了电话,心下稍安--果然是唐宁的事,听傅陵的口气,应该也不会是太大的事。
所以……
关心则乱。
大约charlen有望在这两年把自己嫁出去了。
刚才还紧张着的薛涛,这会儿又八卦起来,看来他对自家老大是否能嫁出去,一直持怀疑态度了。
*
“小姐--”夏千语快速走进唐宁在电话里说的茶舍,一身的气势与冷峻,吓得服务员都不敢近身。
“我找三包的客人。”夏千语冷声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员原本得到谭组长的暗示,不要管唐宁的死活,但见夏千语一脸冷煞的样子,一紧张便什么都忘了,急急的将夏千语带到了二楼的包间。
还在楼梯间,便远远听到包间里传来唐宁斯心裂肺的呕吐身。
“小姐,就是楼梯口这间,您……自己上去吧。”服务员见夏千语紧皱的眉头,当即吓得后退一步,看着一脸冷色的夏千语,小声说道。
“去超市帮我买一个脸盆、一条毛巾,然后打一盆热水上来,再冲一杯蜂蜜上来。”夏千语伸手去拿钱包,却发现慌忙中没有带出来,当即说道:“稍后一起结帐。”
“我们这里有消过毒……”
“买新的。”夏千语边往里走边不耐的说道。
“好的,小姐稍等。”服务员撇了撇嘴,转身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去。
*
夏千语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浓浓的酒味儿、还有呕吐物的酸味儿迎面扑来。唐宁正捂着胃蜷缩在沙发里。
而眼前并没有她以为的脏乱与狼狈,即便喝成这样,他仍控制着自己将秽物全呕吐在面前的垃圾桶里,没有半分溅到地上;而他自己,难受成这样,也没有允许自己狼狈无形,即使是蜷缩着,也还力持着三分清醒与可控的姿态。
“唐宁--”夏千语快速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吐过之后就没事了。”唐宁勉强笑了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穿着高跟鞋,别蹲着。”
“能坚持到回家?还是在附近开个房先休息?”夏千语看着他轻声问道。
“在附近……”唐宁坚持着说道。
“好。”夏千语点了点头,用手机查了最近的酒店后,当即打电话定了房。
刚安排好房间,茶馆的服务员一个端着热水、一个端着蜂蜜走了进来。
“把这里整理一下,再将单拿上来。”夏千语起身,让服务员将水和蜂蜜放下后,让她们将现场快速整理了一下。
“小姐稍等。”服务员看了两人一眼后,捂着鼻子、拎着垃圾桶快步往外走去。
夏千语半蹲着,端了蜂蜜,让唐宁先漱口、然后喂他喝完。看着他感觉舒服了些后,吃力的扶着他靠进沙发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松,我帮你擦擦脸就离开这里。”
“恩。”唐宁敛着眸子,轻应了一声后,这才将身体完全靠进沙发里。
夏千语拧了毛巾帮他擦脸,看着他紧抿的双唇毫无血色,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心里不禁暗自慌张,快速用热水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后,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和拎着他的包,吃力的站起来。
“车在楼下?”唐宁倚在她的身上,低低的问道。
“恩,在门口。”夏千语点头。
“你稍稍扶我一下就行,我可以走。”唐宁点头,闭着眼睛让自己的身体稳了稳后,慢慢地站直身体,大手用力的抓住夏千语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夏千语扶着他慢慢的往外走,心里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在自我克制力方面,他甚至已经胜过她。
她在喝醉的时候,虽然能保持着一分清醒,却已经无法控制身体能保持着体面的状态。
唐宁、唐宁,果然你父亲的商业基因,是流淌在你的血液里的。
所以……
我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你,是吗?
夏千语扶着他,除却对他身体和状态的担心外,慢慢说服自己:所有商业里的阴暗粗鄙,他自己可以应付的。
*
到酒店后,夏千语见唐宁额头的汗更密了,担心的问道:“胃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睡会儿就好了。”唐宁摇头,整个人蜷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双唇也越发没有血色。
夏千语拧了毛巾帮他将身上的汗又擦了一遍后,伸手探试他额头、手脚的温度,冰得吓人,当即决定送他去医院。
她自己当然不行,所以打120是最快的办法。
所以,她打完电话的25分钟后,救护车就过来了,果然她的判断没错,轻度酒精中毒,需要输液,但也不需要去医院。
医生在检查之后,给他挂上了急救药水,叮嘱了夏千语几句后,留下一个护士在这边,救护车便又走了。
“你男朋友?”护士边在旁边配着第二瓶药,边问道。
“同事。”夏千语的眸光微闪,淡淡答道。
“那他喜欢你。”小护士肯定的说道。
夏千语不说话。
“刚才打针的时候,他缩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你一眼,才肯配合。”小护士利落的将药配好后,惦起脚尖挂在临时支起的输液杆上。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他平时酒量不是这样,这次好象特别严重。”夏千语不理会小护士的八卦。
“酒的度数很高,应该喝得还很急。”小护士忙完配药后,拿了温度剂放在唐宁的腋下,然后便大惊小怪的轻呼出声:“哇,美男子啊……”
夏千语伸手揉了揉额头,转身往沙发那边走去--都病成这个鬼样子了,哪里美了?真是。
“真不是你男朋友?不是的话,我可要追了哦?”小护士伸手去摸唐宁逆天的长睫毛,然后低下头,脸都恨不得贴上唐宁脸,然后‘啧啧’的说道:“是真睫毛啊,不知道是不是种的呢。”
“小姐,你同事是干什么的?不会是男公关吧?”小护士扭着看向夏千语:“这么帅你都不动心,不会他是gay?”
“还有什么检查要做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先回了,我会拔针。”夏千语有些受不了这个小护士,冷冷的说道。
“真是gay呀?”小护士转头看着紧闭双眼、紧闭双唇的唐宁,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太可惜了,看这样子,应该是个受吧。”
“喂--”
“千语,有水吗?”
夏千语正待发火,唐宁的眼皮动了动,对夏千语说道。
“恩。”夏千语快步走过去,倒了杯温水喂唐宁喝完后,三言两语的将那护士给打发走了。
拉过沙发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唐宁,夏千语低低的叹了口气--也不怪人家小护士发花痴,他原本就长得好,现在病后虚弱的样子,更增加了几分病态美。
“小护士胡说八道,你也听。”唐宁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恼声说道。
“随便听听。”夏千语轻扯嘴角,不置要否的说道。
“我不发烧,帮我把这个温度计给撤了。”唐宁抬了抬手臂,对夏千语说道。
“量吧,几分钟的事。”夏千语没理会他,抬头看了看药水的进度后,对他说道:“睡会儿吧,我看这药水还得一小时。”
“恩。”唐宁也没力气和她争,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按在胃部,轻轻闭上了眼睛。
夏千语的心里微微一紧,犹豫了一下,便即脱了鞋上床,将手按在他的肚子上,慢慢的揉着。
“谢谢。”唐宁微微睁开眼睛,对着她虚弱的笑了一下。
“睡吧。”夏千语心里一软,低头在他唇间轻吻了一下,他唇间冷冷的凉意,让她又是一阵心疼。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陪过一个人了,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陪着他、守着他,却又不会感觉到急燥和慌张。
似乎只要他在她的陪伴下安心、安好,她便愿意让这段时间放空,不去计算又浪费了多少时间、耽误了多少工作……
又或者,这种陪伴让她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若让她此刻放下他,去想工作、去谈项目,怕也是不行的了。
在夏千语缓慢而有力的揉抚中,唐宁的眉头渐渐松开,额头不停渗出的汗也慢慢停了下来。
其实不知道是她揉按的功效、还是药水的功效,总之他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她脸上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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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瓶药水打完,用了一个半小时。
后面夏千语又折腾着帮他将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只是……
这里并没有他可穿的衣服呢。
夏千语贴唇在唐宁的耳边交待了一句后,留他一个人在酒店里,自己则拿了门卡和他的钱夹离开了。
*
直到重新回到车上,夏千语才想起出来的匆忙,傅陵和薛涛应该会担心自己。
“薛涛,我在外面有事,暂时不回办公室。”
“我电脑桌面上的三个文件,你帮我发到邮箱,我稍后处理。”
“恩,今天不回办公室了。”
“被人灌酒了,在输液,没大碍,也不太好。”
“先这样,有事打我电话。”
*
“傅陵,找到唐宁了。”
“被人灌酒了,在输液,没大碍,也不太好。”
“事情的进展我还没机会问,现在我回公寓拿衣服,他的状态很糟糕。”
“看情况应该是约评审组的人谈过,是谁主动、结果如何,我半小时后和你通话。”
“是吗……”
“是他一直没……”
“好,不说了,我先挂了,开车呢。”
*
不容傅陵继续追问,夏千语断然挂了他的电话。
只是……
挂了电话,事情便会有所不同吗?已经变成现在这样的她,还回得去吗?
傅陵问她:
真的没时间问项目吗?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呀?
我记得你在任何情况下,第一句话一定问进展……
还有,你不问我与付女士见面的情况?
千语,你有些乱了阵脚,而显然这次的事情并不严重。
*
傅陵说得没错。
今天的她……
她慌张着连钱包也没带、她只穿着衬衣就跑出来了、她见到他两小时了却一句项目的事也没问、她根本没想到要问傅陵和付女士见面的情况,又是怎么通过她将消息合理的散布出去的、她陪着他一个半小时居然什么也没做……
这还是夏千语吗?那个永远将项目放在第一位的夏千语、那个别人多说一句废话也嫌浪费时间的夏千语……
在她的眼里、心里……对唐宁的担心,压过了所有所有的事情。
他……真的已经影响她至此了吗?
这样……
不好。
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些隐约的心慌…… 婚不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