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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封后之议
或许是因为盛九此刻太过亲和，让小果子暂时忘记了宫里关于这位毒妃的传闻，大着胆子问道，“娘娘，皇上真的会封您为皇后吗？”
盛九吃着饭，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小果子有些不信，指了指外面黑漆漆的夜道，“可是以往，皇上有宠幸哪个后妃的时候，都会有一堆人跟着伺候，还会赏赐很多东西，可是，可是……”
盛九笑笑没有理会，眉宇之间刚刚的喜色却已经淡去，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清冷模样。小果子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盛九吃饱喝足之后，舒服的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小果子道，“等我做了皇后，便可以撤了你的奴籍，到时候你可以恢复你的姓名，获得自由。”
小果子一怔，呆呆的抬头看着盛九，心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充斥着，说不出该喜还是该悲。
“娘娘大恩，小果子没齿难忘。只是小果子已经沦为废人，即便是走出这宫墙，也只会被人辱骂耻笑，天下之大，谈何自由！”
盛九听了小果子的话，整个人陷入一阵迷茫。她即将被封为后，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人生最大的喜事，她原本也该欢喜的，可是她欢喜不起来，所以她觉得，至少应该有个人替自己欢喜一下。
这个小太监，被这座宫墙囚禁着，奴役着，他最想得到的，难道不就是自由吗？自己给了他自由，他定然是欢喜的，那样自己，也会跟着这种情绪欢喜起来吧。
可是，他说，天下之大，谈何自由。
盛九很想嘲讽他几句，或者训斥他几句，可是那心底蔓延而来的无奈，却让她开不了口。
皇后，皇上，以至于太后，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又有什么值得欢喜的，一样不自由，一样的陷入痛苦轮回之中，一样的无法放下心里的执念悲伤。
哪怕，你站在怎么样的高度，你永远也不会自由。
天下之大，心却那样小。
“原来，我竟是不如你看的通透！”盛九喃喃叹息，小果子觉得，自己的拒绝是不是让这个主子不高兴了，赶紧又道，“娘娘，您封后是大喜事，小果子在这里跟您道喜。您给的伤药很好用，小果子的脸很快就能好了。娘娘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小果子愿意陪着娘娘，在娘娘身边，那边是得了自由。”
盛九看着笑的殷勤的小果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封后的圣旨并不顺利，太后施压，朝臣反对，墨奕辰也因为上一次对盛九太过，而愧疚的几日不敢来凤仪宫，却倔强的坚持着封后的意思，谁说都劝不动，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补偿墨奕辰心里的惭愧一般。
这件事情不仅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在整个京都也是被传得五花八门。
冠宇得了贵妃的指示，命令司马硕将流言散播出去。盛九以毒物魅惑君上的罪名几乎成了铁一般的事实，这一下，不仅仅是朝臣反对，就连京城里的乡绅富豪也都开始联名为民请命。
墨奕辰气的罢了三天的早朝，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谁也不见。
墨奕斯在事情出现的第一天就去了凤仪宫，而此刻的凤仪宫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几片空地也都被整理出来，墨奕斯去的时候，盛九正挽着袖子和小果子种药苗，脸上挂着笑意，还带着泥土的气息。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墨奕斯叹了口气，盛九见他来了，招呼他一起帮忙，墨奕斯被拉成苦力干了一天的活儿这才得了空闲问盛九的意思。
盛九听了墨奕斯的话之后，问了一句，“墨奕斯，你觉得，我为何要做这个皇后？”
墨奕斯被盛九问的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是说，这件事是你要求的？”
盛九点头，“墨奕辰问我，我应了！”
“就，就这样？”
“自然！”
墨奕斯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谁能想到这天下人最关心的事情，其实不过是这两个人饭后的闲谈而已。
“那对于外界的阻碍，你，你就没想过怎么去解决吗？”墨奕斯忍不住又问道。
盛九手上的动作顿住，侧头看着墨奕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漠然。“解决？后宫是墨奕辰的后宫，后妃是墨奕辰的妻妾，他自己封谁为后，还要天下人置喙，这皇帝当得，当真是窝囊！”
盛九的声音，清脆至极。而这话，恰好被张霖宗和太后听见，他二人正打算过来给盛九施压让她知难而退，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举步维艰。
太后突然间想起了盛九之前跟自己说的话，她那样犀利的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将墨奕辰当做自己的儿子。
太后此刻却是有些酸涩，她阻止了张霖宗，转身离开，回到慈瑞宫的时候才艰难开口，“张霖宗，当日你投奔于我，我许你玄光宗宗主之位，如今你愿望成真，可还有想要的东西？”
张霖宗一怔，不太明白太后此话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盛九问我，将墨奕辰当做什么？儿子，还是棋子？”太后似乎在自言自语，洁白如玉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哀愁疲惫。
张霖宗皱眉，“太后，您心软了？难道您真的忘了当年家族之仇？”
太后的脸色猛地变了，目光瞬间犀利，刀子一般射向张霖宗，“张霖宗，你还没有回答哀家的话，你还想要什么？”
张霖宗心口一紧，立刻躬身行礼，“臣身为玄光宗宗主，谨记玄光宗宗旨，绝不辜负太后对臣的栽培！”
“玄光宗宗旨？”太后冷笑，“玄光宗只忠于君主，而你，却让你的君主，受他人胁迫，立于流言之巅，毫无作为，这就是玄光宗的职责所在吗？”
张霖宗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后，“您，您的意思是支持盛九为后？可是，方城之危，贵妃之心，太后打算置之不理吗？”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拼命克制这某种情绪，片刻后淡淡开口，“你是玄光宗宗主，这样的问题，你应该和你的主子商议，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张霖宗看着太后，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行了礼之后，离开了慈瑞宫。他并没有去御书房见墨奕辰，而是直接出了宫门，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一路行到了郊外的一处神秘庄子外，这才下车。 毒后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