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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九侧头看向君子清,嘴角的血渍映衬的整张脸越发的苍白,而那双眸子却不复之前的冷漠,淡淡的有温情流转。
“阿清,好久,不见!”
君子清心中大动,不顾众人在场,突然一把将盛九抱进怀里,“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盛九点头,笑的虚弱,“是,我回来了!阿清,我回来了!”
赤练不懂,刚要问君迁怎么了,一转头却看到君迁几人正红了眼眶,抿嘴不语。赤练复又看向徐骁,徐骁面色沉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盛九,似有完全言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过了许久,君子清才将人放开,眼底赤红,“我以为,今生再也无缘相见了!”
盛九苍白的笑笑,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张嘴却又呕出一口血来,这下所有人都吓坏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君子清急声问道。
盛九摇了摇头,“没用的,我中了华锦之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
“不可能!”君子清厉声打断盛九的话,“你不是自称最厉害的神医吗?你不是说你自己百毒不侵吗?你不是说没有毒药是你解不了的嘛?”
“阿清,这是华锦,我,咳咳咳,”盛九断断续续,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要说了,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做的,告诉我,我去办!”君子清附身抱住盛九,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盛九点头,却也是已经体力不支,竟是就这样拽着君子清的袖子,沉沉睡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只好各自离开。赤练拽着徐骁去了偏僻处,见四下无人跟来这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之前调查金羽军的事情,曾经查到君子清和当时的金羽军少帅皇甫绝关系亲密,而皇甫绝,并非男儿之身。”徐骁目光灼灼地看向赤练,赤练心中一紧,复又想起很久之前关于君迁叫盛九主子的事情。
“你怀疑,姑娘就是当年的皇甫绝?”
“正是!”徐骁道,“只要待她醒来,我就能知道当年徐家灭门的真相!”
徐骁说着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转身消失于黑夜之中。赤练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徐骁的仇恨她看的真切,只是她不知道,盛九如今的身体,是不是还能当得起皇甫绝的命运。
君子清看着沉睡的盛九,心柔软的如水一般。他早就怀疑过这个人和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可是如今亲耳听见,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时隔三年,故人再见,却已经物是人非。当年一身戎装,剑法卓绝的皇甫绝,如今却是一个脆弱到连长剑都握不住的柔弱少女,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苦楚,君子清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发问。
他痴痴地看着盛九,看着那张婉若桃花的脸,呼吸却越来越微弱。
华锦之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盛九自己都说无药可医。
他想起身去叫暗卫调查,可一动,盛九为发出难耐的低吟,让君子清不舍。最终却是放弃,就那样半坐半卧着,一直到天明。
沅琅久等不见君子清回来,只好只身去了郊外的民居,这里是君子清安置赤练等人的地方,沅琅也不过是过来打听消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君子清,还是那般温柔如水的君子清。
“公子,你,你……”沅琅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因为君子清竟然挽了袖子在帮盛九准备饭菜。
君子清看了沅琅一眼,目光中隐藏的凌厉让沅琅很识相的没有说话。
盛九抿嘴笑着,对君子清的照顾来者不拒,“没想到我现在虚弱的会要你来照顾!不知道那片桃花林中的桃花酿是不是还在!”
君子清淡淡笑道,“若你想去,我随时可以带你去!”
盛九抬头看向君子清,嘴角噙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是如当初一般随性。你现在可是君丞相,怎么可能随时离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我能给,其他的都不重要!”君子清说的极为淡定,听的其他人却都是胆战心惊。
一国的丞相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走就走,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要是这话被太子和五皇子听见,还不得气死。
“阿清,你知道我在南疆醒来之后,记忆全无,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来到京都,可能余下的人生中,却就那般过了,逍遥江湖,无拘无束,可是,你看,命运把我带来了,而且,让我恢复了记忆!”盛九看着君子清,目光清冷淡漠。
君子清微微一怔,自然明白盛九话里的意思。“我能帮你什么,你只管说!”
盛九歪了歪头,“你都不问,我想做什么吗?你都不想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不会连累君家吗?你就这样答应了我,如果我不许你反悔,你当如何?”
君子清望向盛九,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如果站在眼前的人是皇甫绝,那么绝不会生出这样的算计之心,可是眼前的人,却的的确确是那个人,只不过换了一副皮囊而已。
盛九突然也生出几分悲凉来,“阿清,我不是那个人了!那个人早就死在了那场变故中,早就和三万英魂同时埋葬。你知道吗?如果是奋勇杀敌最后战死沙场,我们不会难过,不会觉得悲伤。可是事实并不是。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瘟疫,我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将士死去,我无能为力。可是后来,当我们的残留下来的人被杀手围堵肆虐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瘟疫,而是有人要我们死。我恨极了这样的方式,你知道吗?那种恨,痛入骨髓。”
“我懂!”君子清道。
盛九摇了摇头,却不再说什么。
懂吗?或许吧,可是没有亲身经历那样的痛彻心扉又怎么懂得,人性转变的可悲可怜,即便是她恢复了记忆,她也不是皇甫绝了。
这种悲伤,除了盛九,在无人能懂。
“既然你记起了过往,那就连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徐骁突然闯入,手持长剑直指盛九。
盛九透过赤练等人的背影看着他,片刻后道,“你是徐家的人?”
“哼,我以为你不会认!”徐骁冷笑。
盛九道,“为何不认?徐家于我金羽军有恩,只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当初徐家家老和我父帅交情极深,曾经帮金羽军运过粮草解围,至于为何被灭门,我想应该和当初金羽军被暗杀有关!你若想知道真相,那就帮我查清事实,到时候若是我金羽军负了徐家,我自用命还你!” 毒后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