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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塔内争吵不休,鸟蛋只听见一个声音悠远又空旷,喊着:起来!龙的子孙,站起来!龙的后裔,起来-----自己站在一片黑暗荒芜的土地上,天际挂着一轮明月,悠远的声音传来,鸟蛋茫然四顾,突然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龙头张开血盆大口吞下自己,鸟蛋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屋里,鸟蛋翻身坐起,只觉得浑身疼痛,复又躺下,与切离一场大战,鸟蛋被摔了多次,要不是穿着藤甲,估计都摔碎了。
鸟蛋喘了喘气,心想做噩梦了,又缓缓坐起,摸摸胳膊腿,到处是擦伤和青肿,鸟蛋搬着腿下了地,慢慢到了门口,拉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羽林卫,双枪一拦,挡住了鸟蛋,鸟蛋道:“我想出去!”
“不行!”
“为什么?”
没有回答!
“大黑——应龙在哪里?”
没有回答,鸟蛋看到似乎左边那个羽林卫扭了扭嘴。
鸟蛋退回来,游目四顾,在角落的桌子上发现了敕魔弓和箭,甚至还有那边匕首,鸟蛋背弓挎箭,揣好匕首,看看桌上一个小窗,爬上桌子,轻轻推开,窗子不大,鸟蛋身材更小,攀住窗沿,鸟蛋将身子探出窗外,幸好窗外无人,轻轻溜到墙角,见是一个狭长甬道,鸟蛋轻手轻脚走到尽头,有个小门。门上挂着锁链,细看并未上锁。
鸟蛋卸下锁链,拉开小门。泪水登时止不住的留下来!
好大的一个院落,中间一辆平板大车,车上大黑侧卧着,尾巴拖到地上。院子周围几株树,空荡荡的没有人,鸟蛋爬上车抚摸大黑,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意,车板上满是血迹已经乌黑,鸟蛋移到大黑的头部,但见大黑双目紧闭,鸟蛋摸着大黑粗糙的头部,麻麻咧咧的,鸟蛋趴在大黑的头上泪水扑簌簌的留下,泪水打湿了衣襟,落在大黑的头上,恍惚之间,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醒来!龙!”
鸟蛋一惊抬起头来,就听大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咱家看看那个死龙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一个死物。”
一个声音道:“没有张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
尖细的声音:“张尧是个什么东西,快快开门,见了咱家不也得叫爷爷----”
“快开!快开!”几个声音嚷道。
“属下开门,中使只可观看,不可乱动,否则----”那声音犹豫起来。
“不消说,咱家自然知道,快开!”尖细的声音。接着就是门锁的声音,鸟蛋见有人要进来,赶紧跳下车,躲到车下。
大门开了一道缝,挤进几个内侍来,大门复又关上。那声音尖细的内侍道:“果然是个大物,可惜死了,听说丁常侍吓得屁滚尿流,可惜没有亲眼看到!”
一阵窃笑生,那尖细的声音忽然压低道:“贵妃说要脖子下的逆鳞,这么长的脖子,那块是逆鳞?”
几个人指点一番,不得要领,一个声音道:“皇妃还说头上的角也可以!”
尖细的声音道:“满头都是包,哪个是角?”
众人沉默一会儿,一个声音道:“不然全都切下来?”
“这得切到什么时候!”尖细的声音,“还是找逆鳞吧,你们几个把他的脑袋翻过来看看!”
几个内侍跳上车,大黑的脑袋跟磨盘似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内侍们也没有挪动分毫!
“使点劲儿,小猴崽子!”尖细声音骂着,可是什么作用也没有。
一个声音道:“听说龙的眼睛是夜明珠,不如我们把这龙的眼睛挖出来吧,也好交差!”
“这倒也是个办法------”
鸟蛋在车下听了,哪里肯让内侍们挖大黑的眼睛,怀中拔出匕首就要------
就听见外面一个细细的声音道:“开门,开门!咱家要进去!”
一个声音道:“没有张大人的命令------”
“什么张大人,李大人,咱家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快开门,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于是,大门又开了一条缝,挤进几个内侍,“哎呀,这不是姜常侍吗?你先来了,这应龙没有缺什么东西吧?”
姜常侍道:“缺什么缺?好好的在这呢,马常侍你这是干什么呀!”
“跟你一样啊,看看应龙啊!”
“是吗!大家一起看吧!”
两拨内侍打着哈哈,都把注意力放在大黑的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谁也不说走,时间可是熬不起的,姜常侍道:“咱家听说这应龙能辟邪,不知道马常侍听说过没有?”
马常侍道:“这个到不曾听说,怎么个辟邪法?”
姜常侍道:“听说这一块龙鳞挂在身上能去百邪!”
“这样啊,”马常侍道,“姜常侍为何不取一块啊?这应龙浑身上下都是鳞甲啊!”
“这个年老体弱,拔不动啊!”
“这个咱家来试试!”马常侍装模作样,拔了两下,道,“果然是拔不动!”
于是,二人哈哈大笑。姜常侍道:“咱家想要块龙鳞,不知道马常侍想要写什么啊?”
马常侍道:“听说龙牙去百病,一颗龙牙即可!”
“如此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两拨人都哈哈笑起来。笑声中,鸟蛋从车下钻出,跳上大车,手持匕首向着一众内侍,道:“住手,谁也不准动大黑一块鳞片!”
姜常侍眼睛一瞪,道:“哪个宫里的猴崽子,把他给我拽开?”
鸟蛋还穿着内侍服,姜常侍以为鸟蛋也是皇宫里的,一个内侍跳上车来,向鸟蛋抓来,鸟蛋匕首一划,正中内侍手掌,那内侍尖叫着跳下车去。
哐当大门开了,羽林郎冲了进来,道:“怎么回事?”
“来的正好!”姜常侍道,“把这个猴崽子给我抓起来!”
羽林郎犹豫着,马常侍喊:“快!快!”
其中一个羽林郎说:“小兄弟,你下来-----”
鸟蛋道:“不,你们都让开----”
趁鸟蛋不注意,一个内侍从后面扑上来,登时将鸟蛋压倒,匕首也掉了,几个内侍七手八脚将鸟蛋拽下车子,又踢又打,鸟蛋蜷着身子躲避。
一个内侍捡起鸟蛋的匕首,伸手去掀大黑的眼皮,大黑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红彤彤的眼珠中间一道黑线。那内侍一呆,倒退着滚下车,“活啦!活啦!”一迭声的惨叫!
大黑脖颈一抬,身子一翻,在大车上站立起来,脖颈前伸,注视着院内众人,内侍们呆立不动,羽林郎转身就逃,大黑一张嘴咬住了一个内侍,一甩头丢了出去,内侍的身体飞过墙头不见了。
内侍们一声喊,有的转身跑,有的瘫倒在地,大黑随口咬住两个,丢了出去,一个撞在墙上稀烂,一个挂在树下晃荡,一步下车,脚下踩爆了一个内侍,血雾四溅。
鸟蛋蜷在地上,大黑探过头,似乎好奇的看着鸟蛋,鸟蛋慢慢抬起身,留着泪,道:“大黑,你好啦!”
大黑低低的咡了一声,舌头滑过鸟蛋的脸颊,鸟蛋又哭又笑。大黑猛地衔起鸟蛋甩到背上,冲出大门,沿着甬道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冲过甬道,撞开一座大门,到了白凤广场,大黑继续快速奔跑,膜翼拍动,一下接着一下,强劲有力,劲风掠过鸟蛋的脸颊,鸟蛋低下头,下一刻大黑扶摇而起,直飞空中,下面白凤广场上的人车,就如同蚂蚁一般。
大黑纵声长吟,吟声直破九天,九天之外风云激荡,九地之下神鬼惊惧,白凤塔内文武百官惊慌四顾,不知所措;皇帝听见,下了宝座,一直走到窗前,百官纷纷避让,跟随在后。
大黑硕大的身影盘旋在塔外,鸟蛋与皇上四目对视,一掠而过,绕塔三匝,向着西方去了,夕阳余晖将大黑鸟蛋镀成一片辉煌灿烂之色,渐渐消失在天际。
皇上转过身来,向着百官道:“传旨册封应龙为护国中郎将,加封王安国为散骑都尉。明诏天下,朕于五日后出京,北巡阳城,都尉金士杰、大司马韩延寿随侍,太子监国,钦此!”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黑驮着鸟蛋一路西行飞出了京师,不久到了凤鸣河,大黑转而沿着凤鸣河南飞,凤鸣河两岸行人如织,凤鸣河是舳舻相连,络绎不绝。大黑自水面上掠过,游人侍女惊呼呆立,船工渔夫纷纷跪倒。
凤鸣河在京师西南转弯,河面骤然变宽,河中心有沙洲,望之若带,实不相连。时方初春,沙洲之上绿意萌发,大黑收拢膜翼降落在一块较大的沙洲之上。
鸟蛋跳到沙洲之上,再看这大黑,见一处处伤口都已经愈合,雪白的腹部留下一处四五寸的红色疤痕,尤其明显,鸟蛋一处处抚摸,确实是都已经愈合,如同陈年老伤一般。鸟蛋不禁摇头称奇,不过半日功夫竟然全部愈合,真是不可思议。想当初,无支祁用嗜血藤钓大黑,大黑腹内受创,依赖长寿真人的灵药,也是恢复了好长时间。
这次竟然于半日之间不药而愈,更能振翅高飞,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