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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延寿道:“皇上请放宽心,羽林卫都已经上了复道,弓弩齐备;宫城外金都尉亲率右军护卫,左军也正在调集,很快就可赶到皇城,可保皇城无忧!”
“如此甚好,谁负责平叛?”
“这个,目前保卫皇城为紧要,平叛还是京兆府负责!”
“也好,给李元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皇上心想还是保命要紧,什么平叛,你李元方先顶着吧!
“平叛宜早不宜迟,这个北苑大营-----”韩延寿道。
“这有什么迟疑的,立即征调!”
“没有皇上的圣旨,臣——”
“迂腐之言,事急从权!传张尧,立即拿朕的白凤令箭,调北苑大军入京护驾!”
“是!”韩延寿答应着,心想事急从权,我要是调了兵,你不砍了我脑袋!
张尧拿了令箭而去,皇上稍稍安定下来,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可知起因?”
“据金都尉奏报,京兆府搜捕盗匪,有些不法之处,似乎是将女道士剥了衣服,当街凌辱,以致激起民变!”韩延寿道。
“有这等事儿!李元方手下都是些什么东西!朕记得上次薛由之还当街砍了一个参军。此间事了,这李元方须得好好惩戒!”
“李大人也是无可奈何,京兆府的正差想来都是好的,只是有些白役,不免有些不法之处。”
“白役是什么?”皇上问。
“就是不吃官响,不在籍的差人!”
“临时工?”
“皇上所言精妙!”
“屁!”
已而天明,皇上有些倦怠,韩延寿道:“皇上平叛非一日之功,还是圣躬保重要紧啊!”
“不妨事!”皇上打着哈欠、
内侍忽然间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喊着:“大喜啊,皇上!北军已至,叛匪逃窜,京师安全了啊!”
“什么!这么快!这张尧才走了个把时辰,北军就到了!飞来的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上亲登复道,只见皇城之外,旗幡招展,盔明甲亮,刀枪如林,马口喷出白气。
皇上现身,将士欢腾,齐呼:吾皇万岁,北军护驾,北军平叛,北军除妖!
一时之间左军、右军、北军齐至,官军士气大振,分头追击八大观余孽,叛逆南出京师,劫掠野市而去,北军追之凤鸣河,大战破之,斩首万余,溺死无数,凤鸣河赤!余皆溃散,旬月乃平。
凤鸣河战场实际上就在南苑旁边,叛逆即平,北军都尉张布雷指挥兵丁校尉入南苑搜查余孽。
张布雷长相温文尔雅,不高不壮,一场大战下来,一身白袍没沾上一丝血迹,甚至没有什么灰尘。只是在腰间挂着把长剑,显示他武将的身份。
南苑树高林密,秋风吹过,飒飒作响,兵丁们弃马前行,初时还有些紧张,仔细搜索前进,时间久了,只闻鸟鸣,不见人迹,不由得松弛下来,笑骂着:“老子在前线拼命,这里倒是跑个干净!”
“一群废物!”
忽然一只野鼠窜过,“哎哟,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于是,欢笑不止。突然之间虎啸狼嚎,树鸟惊飞,一众兵丁都变了脸色,张布雷淡淡的道:“御苑之中多豢养猛兽,有什么打紧,少见多怪!”
狼虫虎豹可不是玩的,顿时气氛紧张起来,不一刻到了驭兽园,斥候跑过来,道:“将军,找到个小孩!”
“在哪?”
“在兽园!”
一众校尉护着张布雷到了兽园,野兽敏感,一时之间咆哮之声四起,众兵丁紧握刀枪定睛细看,之间中间五六丈宽的过道,两边是粗木建造的巨笼,笼中虎豹熊罴之属,所在多有。见有人来,以掌击笼,咆哮不止。只见过道之中一辆小车,一个小孩自小车上取了东西,两边奔走,似乎是在喂食猛兽。
众人惊惧,一时不得前,都尉张布雷独自前行,到了小车前,道:“小孩儿,你在干什么?”
“喂食呀!”
“怎么就你一个人?”
“打仗,都跑了呀!”
“你怎么不跑?”
“为什么要跑?人杀人,兽不杀人。”
张都尉竟自无语,片刻,道:“你一个人怎么喂得过来?”
“唉,还有一个老猴儿,他说不干他的事儿,我总想喂一个是一个,不饿肚子总是好的!”
“我来帮你喂,如何?”
“那感情好!还是好人多!”
张都尉不禁莞尔,取了车上肉块,向一个笼子走去,道:“这肉块你那里来的-----”那笼子门竟然没有关,一头大熊正盯着都尉,都尉呆住了!
小孩儿接过肉块,丢进笼子,关上门,道:“厨房里的肉都喂光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杀了一头牛!”
“你小心年纪,如何杀得了一头牛?”
“一点醉神仙就够了,只是不忍心!”
“小兄弟何名?在这御苑之中任何职务?”
“鸟蛋,少宫令!”
“果然不同凡响!”
“都尉,都尉,前面有个巨兽,凶猛异常!”一个斥候奔来。
“何事惊慌?带我去看!”
这巨兽蹲踞在草垛之前,高过两丈,头呈现三角形状,身覆黑鳞,肚白如月,眼如红灯,张牙舞爪,头顶上站着一只小鸟,白羽红冠,正是大黑和红毛。
数十个兵丁持枪提刀远远的围着,莫敢上前!
鸟蛋挤进人缝,道:“别怕,别怕,他是大黑,不吃人,只吃鱼!”
张布雷道:“这莫不就是应龙?”
“正是,他不害人,你们离他远点,就没事儿啦!”
“真猛兽也!退下,惊慌失措,丢了我北军脸面!”
北军在南苑遍寻无着,取肉牛数十,径去。
夜深人静,鸟蛋拎着个小桶呼哧呼哧来到草垛前,说:“都出来吧,开饭了!”
一会儿,窸窸窣窣声响,草垛背后探头缩脑,陆陆续续出来十几个人,个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还有的一瘸一拐的,伤势不轻。
这些人就地坐下默默无言,鸟蛋拿出木碗来,给各位盛汤,又去取了一包饼子来,这些人伸手取食,狼吞虎咽,只是无言。
沉默中有一个人身穿道袍,还算衣着整齐的道士说:“叫恩公见笑了,我们这些人突遭大难,心神沮丧,连一句道谢也不知道说,还望恩公不要见怪!”
他这样说了,便有几人拱手称谢,鸟蛋道:“不用,不用,你们没事儿就好!”
那道士说:“恩公,可知道外面情形如何?”
“别的,我也不知,只是听那些搜查的兵丁说,凤鸣河里淹死大半,逃跑的十之一二,剿光余匪,就可以收兵了!还说这些道士真傻,居然在京师造反,别说八大观,就是八百观,八千观,也是来多少死多少!”
道士闻言长叹一声,道:“说我们造反真是冤枉啊!想我碧云观在三川郡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观,本来无心朝廷中事,可是郡府再三再四的暗示,贫道不得已入京,不想出了个八大观南湖斗法,火烧连营,幸好贫道有些本事,门下死伤较少,本想就此离去。不想昨天夜里,有道友传讯,说是皇上已经下了杀道令,要杀进天下假道士,想要活命的必须上缴观产,破戒还俗,贫道惊惧之下与各观聚集商议,还未等有个结果,官兵就来了。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浑浑噩噩杀了一天,若非恩公救命,只怕已经死在凤鸣河里了。”说罢长叹不已。
旁边一人忽道:“你说冤枉的,难道我们不是,本来在野市卖菜好好的,你们突然冲来,抢了马车就跑,还逼着我驾车,我这不明不白的就成了乱匪了------”说完哭泣不止。
道士闻言摇头不已,鸟蛋说:“道长的本事很厉害的,那次斗法,您一次能跳起二三丈高,跳到了台顶,在八大观中数一数二!”
道士听了,苦笑道:“贫道这等本事,只是末流,回去还被同门埋怨技不如人!”
鸟蛋:“其他人不过是些障眼法,假把式,哪比得上您!”
“话虽如此,姬真人呼风唤雨,是我道宗真龙,贫道这等本事只算得井底之蛙了。”道士叹了口气,道,“以假充真,欺世盗名,作法自毙,也怨不得人!”
鸟蛋见众人心情低落,道:“太晚了,大家早早歇息,明早我在送些吃食来!”
众人连忙称谢。
第二天早晨,鸟蛋提了小桶又来,众人闻声出来,已经精神了不少,纷纷自行取食,鸟蛋在旁边看着,忽道:“昨天晚上十三个人,现在怎么只有十二个人,那个人怎么不出来?”
众人大惊,连忙寻找,却再也没有人了,有人便说:“恩公,你是不是数错了啊?”
鸟蛋道:“我给你们准备汤饼,是按照人头来的,事先数过,不会有错!”
众人惊疑间,那道士说:“是那车老板跑了!”
众人一想纷纷点头称是,道士说:“这人跑了,难免去告发,这里我们不能久留,就此离去吧!”
鸟蛋想想,道:“昨夜我没有听到鸟兽鸣叫,应当无事!”
道士说:“如此最好,不过我们还是尽快离去,我等不识道路,还望恩公指条明路!”
鸟蛋想一想,说:“这里西侧是战场,东面是夏宫,守卫众多;北面是京师,南走是凤鸣河,过了凤鸣河,是丛林沼泽,便于藏身。”
“如此,我等就往南走,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鸟蛋道:“你们都会游泳吗?”
登时有人面露难色,鸟蛋道:“厨房有牛皮,可以做革囊,充气过河!”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