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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血舞中,姬先生脸色一变,长剑水中一指,波飞浪涌,将血雾冲散。
众君子仍然齐声念诵:“化身长虹,舍身证道!”那声音却是不那么坚定无畏,也没有人冲上去了!
姬先生法诀重演,又一个蓝色“令”字出现。
就听白自由喊道:“素教护国,身死国昌;素教爱民,身灭名传!”
一众君子跟着高声念诵:“身死国昌,身灭名传!”却是有人退,没有人上前!
白自由气急,挥剑施法,手掌连拍,将几个退缩的君子,就像石头块一样丢向姬先生,君子们在空中发出哀嚎。
姬先生挥剑迎击,那些君子凌空炸裂,一时之间爆响连连,湖心石之上,血雾弥漫,血雾所及,七宝的光华迅速暗淡下去。
姬先生见自己一番心血,功败垂成,如何受得了。舍了湖心石,杀向一众君子,这些君子多为素教年轻弟子,所佩戴的白玉剑基本是个装饰品,所学剑术表演多于实用,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至于素教秘术,也不过是粗通皮毛。所依仗的就是人多势众,此时南湖之上血雾漫漫,到处是同门的肢体残块儿,早都是色厉内荏,这时姬先生杀来,先自怯了,语失音乱,慌乱之下,更有不少人失足落水!
姬先生长剑所指,无一合之敌,一众君子,纷纷落水,血染南湖碧波。
鸟蛋站在湖心石上,眼前碧浪染成红色,水中哀嚎声一片,种种壮烈、决绝、无畏、疯狂,又或恐惧、悲伤、怯懦、绝望的情绪扫过心头,千百万种滋味无法言说,不知不觉间泪水扑簌簌流下。
忽听耳边炸雷一样的响声:“鸟蛋,还不让大黑睁开眼睛,更待何时!”
鸟蛋猛地回神,见姬先生已经回到湖心石,一个湛蓝的“令”字已经形成,目光如电,直射自己。
鸟蛋双膝一软,倒在大黑的身上,喃喃的说道:“师父,住手吧!”
姬先生长叹一声,湛湛蓝符随风而逝,而后长剑一摆,消失在月色之中。
那七彩光柱也随之彻底散失泯灭,七宝也相继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一会儿,白自由踏着木板靠近湖心石,这时的他,浑身湿淋淋的,发髻散乱,一手提剑。到了湖心石,他东张西望,却不去管水中挣扎哀嚎的同门君子。
确信姬先生已退,白自由突然破口大骂:“一入素教门,终身素教人,习我正阳诀,舍身护教门!你们的正阳诀都让狗吃了吗!教门要你们何用?”说话之间,挥剑向湖中挣扎的君子砍去,顷刻之间,就取了几个人的性命,其他君子看见了,纷纷哭喊饶命!
白自由不管不顾,一边骂,一边砍,湖中哭喊之声渐渐减少。
姬先生既然离去,法咒自解,鸟蛋渐渐感觉身心恢复,刚从大黑身上爬起,就见白自由在疯狂砍杀自己人,不知道深浅,张口就说:“那是你自己人,别砍了,你疯了吗!”
白自由转过头来,嘿嘿一笑,道:“他们不能舍身护教,就是素教的叛徒,为教门诛杀叛逆,白某当仁不让!”
“你疯了!”
“我没疯,我还要杀了你!小猴崽子,素教降服不了的怪物,你竟然胆敢降服,灭我素教威严,我素教岂能容你活在世上。”
鸟蛋总算知道危险了,喊:“大黑,大黑!”大黑没有回应,姬先生把大黑折腾的太惨了,大黑一时之间动不了。
白自由一点点靠近湖心石,大黑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这么大的块头对他还是有威慑力的。
鸟蛋急切之间,双手乱摸,摸到背在身上的敕魔弓,立即摘下,开弓搭箭。师父将弓赠给鸟蛋的时候,鸟蛋曾经拿在手中试过,觉得能够拉开,可是这次拉弓,不知道是一晚上折腾的,还是紧张的,竟然只能拉开一点儿,慌乱之下,一箭射出,堪堪到了白自由身前,就落入水中,白自由一怔,然后哈哈一笑,继续向湖心石而来。
这敕魔弓不称手,鸟蛋急忙放下,又摘下自己的竹弓,那些竹箭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抽出一只敕魔箭,张弓、搭箭、靠弦、瞄准,也不用瞄了,白自由已经到了湖心石旁,两人之间就隔着大黑,距离也就一丈远,要不是担心大黑,白自由早就一剑劈过来了。
鸟蛋撒手,一道流光,敕魔箭正中白自由心口,白自由楞了一下,举步要上湖心石,忽然之间仰面摔倒,坠入水中。
鸟蛋出其不意射倒白自由,再也不敢在湖心石上停留,唤着大黑!大黑!四面张望,此时夜色犹暗,隐隐可见一具具尸体浮于水上,恍惚之间眉目狰狞。鸟蛋脚也软了,唤着大黑,大黑艰难的转动庞大的身躯,似乎是也看到湖面上遍布的浮尸,探头探脑,不肯下水。
这时水面之上飘过一个木板,鸟蛋曾经见那些君子,四五个人站在一起也不沉,料想自己一个小孩儿更是没有问题。看准了木板所在,将身一扑,恰好落在木板之上,回头叫大黑下水。
大黑有鸟蛋壮胆儿,逡巡着慢慢下水,鸟蛋见大黑入水,也不再停留,用手划水,绕开浮尸,向岸边而去,其间迎头撞上一具浮尸,眉目狰狞,鸟蛋吓得不轻,小心的拉着浮尸的衣服,一点点绕开,继续前行。
忽然之间想起一物,鸟蛋从怀中取出,乃是死鱼眼给的神目镜。这神目镜到了鸟蛋手里,夜视十里是不可能,反而看什么都黑乎乎的,不过好在可以隔水,鸟蛋骑着大黑潜水的时候舒服多了。
鸟蛋带上神目镜,划水而行,这木板不知道是何物所作,透着香气,浮力甚大,鸟蛋双臂当桨,划水前进,速度飞快,比小船快多了。
大黑在身后紧紧跟随。不多时晨曦微露,隐约的可以看见湖岸古树了。忽听大黑吼了一声,回头一看,白自由踩着木板,快速追来,不由得亡魂皆冒,奋力划水。
不多时白自由已经赶到,一剑刺来,鸟蛋一个翻身,木板跟着翻转,鸟蛋借机潜入水中。
白自由跟着就到了,定睛向水下观瞧,抬手向水中刺去。长剑刚刚入水,不防大黑赶到,一头撞在木板之上,白自由立足不稳,登时落入水中。大黑的身躯从旁边划过,带起涡流,白自由跟着打转,晕头转向。
大黑潜游到鸟蛋附近,鸟蛋一伸手搂住大黑的脖颈,大黑摆动后肢,如同飞鱼一般,向岸边而去。原来大黑已经渐渐摆脱姬先生法咒的影响,能够游动自如了。
不多时大黑浮出水面,迎面树影横斜,红毛啾啾鸣叫,已经到了岸边了。回头看看湖面,白自由又不依不饶的追来了!
鸟蛋浑身湿淋淋的坐在岸边,喘着粗气,白自由弃了木板,跳上岸来,警惕的左右张望,见大黑的身影在水中隐现,奸邪的一笑,说:“这次你跑不掉啦!”
谁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一个灵巧的身影闪出,搂头一棒子,白自由立时昏死过去。老猴儿手脚不停,将白自行困了个结实。鸟蛋接过棒子,狠狠揍了几下,老猴儿说:“行啦,解解气,就行啦,这可是素教的道德君子!死不得!”
鸟蛋出了气,说:“你们降服不了大黑,我降服了,还不行,你们讲不讲理,狗屁素教!”
“唉——这话在理,狗屁素教,素教狗屁,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老猴儿道。
“杀了他!”鸟蛋恶狠狠的说。
“不成,这是白自行的师弟,杀了要麻烦上身,忍了忍了!”老猴儿,道,“又出了什么事儿啊!要不是红毛使劲叫,你的小命又没了!”
鸟蛋将夜里发生的事儿,约略一说。老猴儿听的眼睛发亮,说:“这姬子明真是人中龙凤,七宝拘灵大阵,随随便便就摆出来了,七宝都是好东西啊!”
“师父是要害大黑吗?”
“不能这么说,你师父比我侄儿仁义多了,我那侄儿是杀鸡取卵,你这师父是要控制黑哥,让黑哥一直听他的话!”
“不是七天吗?”
“嘿嘿,拘灵大阵一旦完成,主奴位定,死生在我!要是我,可舍不得放黑哥走。姬子明非常人可比,或者不同,嘿嘿!”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自明。
鸟蛋闻言黯然,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老猴儿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现在多想也无益,等你想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差不多了,知道什么是人心、道心!”
“哦——”鸟蛋似懂非懂,“师父教我抱月术,给我敕魔箭,是不是就是为了收服大黑?”
“诶——你鸟蛋总算不是太笨!这世间本来就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鸟蛋平白得了两件宝物,人家姬子明还两手空空,你是赚大发了,姬子明是亏到家啦!”
“我就是不忍心让大黑难受!”
“所以说嘛,你就是太善,烂好人没有好下场。得!时间紧急,死了这么多君子,或许还有活命的,我们得去看看!”
“别去了吧,到处都是死人!”
“唉,这就是你鸟蛋的不对了,白自由再不对,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鸟蛋很是害怕,但是觉得老猴儿说的有理,于是老猴儿寻来一艘小船,将白自由丢上小船,叫上鸟蛋,大黑在前,一路向湖心石划来。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