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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三天,鸟蛋觉得应该出去走走。于是,鸟蛋在前面一步步走,左后侧是大黑顶着红毛,右后侧是老猴儿,努力挺起他不存在的肚子,那效果是惊人的,所到之处鸦雀无声、鸟兽蛰伏,健奴小吏,肤粟股栗,尤其是到猛兽区的时候,那些平素桀骜不逊,咆哮嘶鸣的虎豹熊罴,登时匍匐瘫软,哀鸣不已,屎尿齐流。
鸟蛋于心不忍,决定不再去巡视,可是黑哥已经爱上了这一口,如果鸟蛋到时不去,就又蹭又拱,官府的衙门虽然结实,受不了这黑哥的磨蹭,不几下就摇摇晃晃,鸟蛋无法就带着大黑继续巡视。
渐渐的大黑就觉得鸟蛋走的太慢,于是将鸟蛋扛上脖颈,老猴儿?一边去,大黑看不上他!于是大黑在前面咚咚前行,老猴儿在后面一路小跑吃灰!
一天下来,老猴儿不干了,鸟蛋苦劝无果,于是老猴儿留守官衙,鸟蛋下去巡视。没了老猴儿羁绊,大黑奔跑的越发快速起来,渐渐的势如奔马,膜翼伸展,隐隐有飞腾之意。
这天夜里,南湖岸边,鸟蛋正在修习抱月术,忽然之间耳畔有长吟之声,睁眼看去,只见皓月之下,山岗之上,黑哥振动膜翼,做腾飞之势,鸟蛋不禁又惊又喜,这大黑是要飞了吗?!
睡梦之中,老猴儿翻一个身,道:“黑哥要飞喽!”
姬先生立于荷花之上,叹道:“终非池中之物!”
京师之地寸土寸金,新建学院耗时弥久,最后还是圣上钦定于南苑夏宫中拨出一部分给八宗堂,这样只要新建一道围墙,新开一条通道就可以了。
十月十五下元节,钦定开山大典,姬先生所属南山道宗,人丁稀少,还是京师大学堂的旧识,诸位博士师于头一日。派遣了门人学子前来帮衬。
时至深秋,华叶焜黄,天高云淡,北雁南飞,挡不住年轻人的热情,忙前跑后,不知疲倦。
秋阳渐起,先是京师大学堂博士师结伴而来,学子接老师自是热闹非常,已而崇华馆诸位学士纷纷来到,这都是饱学之士,门人也是热情接待,再往后陆陆续续有朝廷官员道贺,学子们急忙引入。
再往后不免车马稀少,已而吉时已到,应当观礼大典的正主还是没到,姬先生虽然表面谈笑风生,心中却也不免暗暗焦急,忽然之间有学子急匆匆跑进来,报告有大队车马来到,姬先生一喜,告了声罪。急忙出来迎接,见高车驷马,疾驰而来,急忙立于道左相迎。当先一车六马为御,上有华盖,凤鸟为纹,车上之人高髻博带,长须飘飘,竟然是素教教主白自行。
马车停下,白自行翩然下车,道:“八宗堂开山大典,白某来迟,姬山长,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姬先生急忙上前施礼,道,“白教主莅临,八宗堂蓬荜生辉,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敢怪罪呢!”
于是,双方大笑,白自行道:“日后八宗堂和素教要多亲多近,来姬山长,这几位是白某的师兄弟,白某给你介绍介绍!”
白自行一番介绍,姬先生听下来,也不免吃惊,原来后面车上,来的有三位白自行的师兄,五位师弟,尽皆素教修身有成之士,一时之选!看来素教有备而来,自己这个开山大典不见得能顺利举行啊!
白自行介绍完自己的人,问道:“闻听姬山长道法如龙,必有无数从龙之士,能否让白某瞻仰一二啊?”
姬先生心知这是向自己示威来了,偏生他本家南山道宗人脉不昌,在场虽然多有大学堂的博士师和崇华馆的学士,可这都不是八宗堂的人,淡淡的道:“八宗堂草创,尚未有贤达垂青,姬某也是扼腕啊!从龙之士,只待将来啦!”
白自行道:“可惜可惜,恨不得与贤达同游,不过我素教多有贤达,姬山长但有所求,白某无不允也!”说完哈哈大笑!
姬先生道:“素教贤达虽多,姬某仅仰慕白子一人而已矣!”
素教众人闻言变色,白子乃是传说中素教的创始人,于素教中地位最为尊崇,姬先生这一句话等于是说各位素教君子都称不上贤达了,素教个人最为爱惜羽毛,闻听此言如何不怒?偏偏又不能发作,免得失了礼仪。
白自行也非等闲,当下还要再言,旁边有接待的学子道:“又有车驾到了!”
姬先生忙辞了白自行一行前去迎接,这次来的是正主太子景鸿。一众皇子随行,景鸿打着哈欠下了车,道:“昨夜批阅奏折晚了些,姬先生莫怪!”
姬先生只能笑脸相迎,于是大典开始,先是于大门前举行揭匾仪式,白自行与太子两边一拉,红绸落下,露出黑底金字匾额,上书:八宗堂三个大字,乃是皇上御笔。
众人赞叹良久,然后太子领先,步入八宗堂,路边古树高耸,凉风袭来,登时神清气爽,一个转弯到了八宗堂广场,太子见广场南侧立着八根高大的焦木柱子,奇道:“这是什么讲究?”
“当日八大观南湖斗法,姬某阻止不及,坐看同道死伤,至今心有余戚。承蒙皇上恩典,创立八宗堂,姬某特命从八座法台废墟中取来这八根焦木,树立于此,提醒我道宗同脉,不可同室操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哦——如此甚好!”太子脸色不怎么好看。
接下来按部就班,姬先生焚香祭拜天地,烧了开山书,约略讲了讲八宗堂规矩,然后学子代表讲话,现在八宗堂名义上有八百学子,京师三大观各出了二百,其余五观劫后余生的弟子凑了二百,算是小有规模。
然后来宾致辞,最后太子宣读皇帝诏书,赐给八宗堂田地谷物若干。
到这里开山仪式算是完成,可谓波澜不兴!
于是,入八宗堂内堂待茶,太子呷了一口茶,道:“姬山长,你这开山大典可是不花哨,我与诸位皇弟起了个大早,却只听到一堆场面话,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太子之意?”
“当日南湖之畔,姬山长风行于碧波之上,长歌落雨,水至火熄,本宫每每思之,夜不能寐。方今开山盛典八方辐辏,贤者毕集,山长当日之风采,可得见呼?”
此言一出,众人均惊疑不定,京师私下传闻,姬先生长歌降雨,救人无数,或信或不信,今日太子当众说出,不由得一齐注目姬先生。
姬先生缓缓道:“风雨晦暝,皆有其时,姬某不才,不过恰逢其会而已,何德何能,降雨救人,太子误会啦!”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误会啦!
不料太子道:“本宫来时,长寿真人曾言,道家有术,不得已而用之。姬山长世外高人,必不为奋矜伐德之事,由是观之,信哉!”
众人听了,眼睛又圆了,感情真人不露相啊!
姬先生道:“太子此言,让姬某无地自容!”
白自行教主插言道:“想我素教开山祖师白子,一时之杰也,足迹遍于四海,师侍者百有余人,方能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有素教之兴焉!然白子所传,万言而已!方今之世,年不过弱冠,足不出郡县,学不过子丑,向隅虚构,动则千万,称佛坐祖,岂不哀哉!日出鸡鸣,曾是以为鸡鸣日出者乎?”
此言一出,在场饱学之士,无不点头,交口称赞,咸曰教主所言甚是。
姬先生道:“教主所言,姬某心有戚戚焉,然姬某实无呼风唤雨之能,不过会些障眼法吧。雕虫小技,不入法眼,然则姬某略为展示,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太子闻言大喜,拊掌道:“得见姬先生神技,必不虚此行!”
姬先生道:“此地不够宽敞,不如到广场上如何?”
“如此甚好!”太子率众当先而行,皇子、官员、饱学之士、素教众人一时间站满台阶之上,姬先生独自下到广场中心,一会儿来了两名学子,其中一人背着一块包裹着的板状物,一人捧着一柄长剑,姬先生先是接过那板状物,向地上一立,扯脱包布,丢给学子,里面原来是一块长约八尺,宽不过两尺的板子,这板子色白如玉,光华晶莹,正是当日白自由一众君子使用的木板,姬先生手中发力,向下一按那木板就陷入土中,直直立住,这一按就不是常人所能,不少人发出赞同之声。
这些木板被老猴儿糟蹋了五块,廷尉张广扣了六块,素教至今不能索回,不想在这里姬子明拿出一块。此物素教颇为看重,姬子明居然拿出,白自行立即向太子道:“这板乃是我素教之物,还望太子责令姬山长归还!”
太子浑不在意,道:“完事儿,本宫自然令山长归还!”
白自行闻言心里稍安。
不知怎的姬山长当众施法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众贺客所带仆从甚多,都出大门方向聚拢过来,八宗堂学子和前来帮忙的京师大学堂学子也纷纷聚集到广场周围,一时间人山人海,翘首以待。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