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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蛋道：“那上面？”

　　吴树道：“烟火满天待不住人啊！”

　　鸟蛋沉吟，小郑道：“别说没用的，有吃的喝的吗？”

　　吴树道：“没有，有也不给你们！”

　　小郑闻听嚎啕，道：“爸妈，儿子要饿死了呀，谁来救救我啊！”

　　小周道：“哭什么，烦死人啦！”

　　小郑道：“我就是要哭，死了还不让人哭！”

　　小周道：“不让！”

　　小郑道：“凭什么你这么霸道，你刚才还摸小英来着！”

　　全场寂静，鸟蛋不明所以，众弟子都盯着莫夫人，莫夫人的脸青一块红一块的，莫先生的脸绿了。

　　小周道：“哪有！”

　　小郑道：“我亲眼看见的！在京师，你还偷看小英洗澡来的！”

　　“让你胡说！”小周愤怒起来，手中银枪猛地刺向小郑。旁边有弟子撞了一下小周，小周一晃银枪一下子刺中了一个吴树手下。那手下弯腰喊叫：“啊——”

　　小周收了银枪一呆，吴树道：“杀我的人！做了他们！”挥刀就冲上去，吴树的手下也纷纷抽出短刀冲上，登时骡马队成员与大学堂弟子们斗在一起，叮当之声和惨叫之声搅合在一起，四处回荡。

　　“住手！”鸟蛋断喝却是没有人听，其时火把摇曳，忽明忽暗，更有人挥刀向着鸟蛋砍来，鸟蛋拖着一条伤腿，绕场一周，刀光烁烁将众人分开。这一圈下来，便有十余人负创，其中倒有一半是鸟蛋杀伤，天云九变是杀人刀，鸟蛋还做不到举重若轻，想不见血就分开众人还做不到。

　　众人东倒西歪，呻吟不止，鸟蛋倚着石龛，长刀斜指，道：“再打，我就杀了你们这群废物！自家人窝里斗，丢人现眼！狄人来了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鸟蛋声威惊人，众人心中或有不满，一时也不敢表现出来。这时隐隐听到有沙沙之声，众人不由得互相对视，惊慌四顾，不多时听出是从鸟蛋等人来时所走过的通道中传来的沙沙声。有那没有受伤的就到了通道中探头观察，耳听沙沙声越来越明显，众人心中惊疑，不知道是何种的声音。

　　鸟蛋一条腿发麻，由黑妹扶着走到通道，一听之下，分明是脚步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众人早已经是惊弓之鸟，闻听纷纷向着吴树来的通道退去，吴树道：“是狄人吗？我们现在的箭上有毒，射中，不愁狄人不死！”

　　鸟蛋心中大骂，自己身中三刀也还罢了，中了两箭却是让自己半边身子麻木，这群混蛋还刚刚混战一场，跟狄人交手还是等等吧！

　　鸟蛋道：“就现在这个样子，打个屁，还是跑吧！”

　　于是，黑妹搀扶着鸟蛋向着通道深处行去，吴树见鸟蛋一瘸一拐的，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吴树终究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撤离，指挥手下排列在通道上，张弓以待。不多时通道中火光熊熊，有人高举火把整队而来。火光之下，那些人排成四排，铜盔铜甲，红绿斑驳，竟然是守护者——复活了！吴树再有准备也没有想到是这个，他只道是狄人到来，狄人都穿着皮衣皮裤，自己众人乱箭齐发，狄人只要被射伤，很快就丧失战斗力，那时候就生死全部在我了。

　　可是，这铜盔铜甲算是怎么回事？吴树惊慌之下，道：“射，射！”他的手下也跟着慌张，噼里啪啦乱箭射出，射在铜甲上叮叮作响，毫无效果。

　　“走了！”吴树发一声喊，转身就跑。众手下也跟着转身就跑，身后守护者们发出尖啸，通道内回响不断，仿佛有无数的守护者追来。先行退走的莫先生众人也好，后面的吴树众人也好，尽皆破胆，拼命的奔跑起来，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逐一般。

　　吴树等人奔跑极快，直接就超过了鸟蛋和黑妹，边跑边喊“活了，活了！”有人慌不择路将鸟蛋和黑妹撞得东倒西歪。他们逃走了，落在最后的就是鸟蛋和黑妹了，黑妹道：“主子，什么活了？”

　　鸟蛋道：“不知道，总之不会是守护者复活，要是活了，咱们都会被剁成肉酱，刷刷刷，一刀刀，你怕不怕？”

　　鸟蛋一只手被黑妹扶着，一只手拄着长刀，拖着一条腿前行，周围黑漆漆一片，后面沙沙声不绝，身边只有黑妹。

　　黑妹听得鸟蛋说的恐怖，带着哭音道：“不，奴婢不怕，奴婢只是恨自己无能，救不了主子！主子你先走吧，奴婢挡住狄人！”

　　鸟蛋道：“你怎么挡？”

　　黑妹抽泣道：“用箭射啊！奴婢在上面射瞎了狄人的眼睛的！”

　　鸟蛋道：“死人的眼睛射瞎也没有用啊，他们没有眼睛的，就是大窟窿！”

　　黑妹道：“那奴婢就冲上去，抱住他们给主子拖延点时间！”

　　鸟蛋道：“那你就被砍成肉酱了啊！”

　　黑妹闻听，哭泣不已，道：“奴婢没用！”

　　鸟蛋开心够了，道：“主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死的，用不着你个小丫头为我拼命。

　　黑妹只是道：“是奴婢没用。”

　　鸟蛋道：“谁说你没用啊，这里一群大男人都赶不上黑妹和那个莫夫人，就知道吃啊喝的，废物！”

　　黑妹道：“许是饿极了吧！”

　　鸟蛋道：“谁不饿？就是太贪心！”

　　黑妹道：“也许是我们女人忍耐力强吧！”

　　“那也不是理由。”鸟蛋说着想起一事，“黑妹，你是不是在黑暗中能够看见东西啊？”

　　黑妹道：“能看见一点儿，不是很清楚！”

　　鸟蛋道：“那你告诉我，前面路上有什么？”

　　其时通道中黑漆漆的，二人也没有火把，只是摸黑前行，黑妹看了看，道：“有张弓，还有一支箭！”

　　弓，鸟蛋是看见的，箭，鸟蛋都没有注意到，于是道：“去捡起来！”

　　黑妹放开鸟蛋，前行五六步捡起一张弓，又走了三四步拾起一支箭，回身走到鸟蛋面前将弓箭递给鸟蛋！

　　鸟蛋也不接，道：“一群饭桶，自家人窝里反，遇到狄人就惊慌失措，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难怪被狄人杀！”

　　于是，黑妹搀扶着鸟蛋继续走，鸟蛋道：“黑妹你这视力夜能视物，太厉害了！”

　　黑妹道：“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奴婢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就是上次大战生羌，主子给奴婢开灵目，奴婢就觉得视力一天比一天好！”

　　鸟蛋道：“那个早就应该没有效果了，而且也没有提升视力的作用啊！”

　　黑妹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者是主子教的观月式的效果吧！”

　　鸟蛋道：“这倒是有可能，只是你才练了几天啊！”

　　黑妹道：“或许是奴婢从小视力就好吧，小时候人家丢了什么东西，我一准能先看见！”

　　鸟蛋道：“这也是本事，人家是不是认为你偷的！”

　　黑妹惊道：“主子，这你也知道？奴婢帮人家找到东西，人家还怀疑奴婢是小贼！”

　　鸟蛋道：“这样没有什么，人心如此而已！”

　　黑妹道：“主子，真是见多识广！”

　　二人边说边聊，后面沙沙声是越来越清晰，隐隐的火光明亮，黑妹急了道：“主子，你先走，奴婢挡着！”

　　鸟蛋道：“不急，让主子看看你的神箭！”

　　黑妹道：“不是没有眼睛吗？”

　　鸟蛋道：“追来的必定是狄人，哪能没有眼睛！”

　　黑妹闻听，信心倍增，道：“是，主子，奴婢射瞎他们的狗眼！”

　　在黑暗的掩护下，黑妹引弓以待，不多时火光明亮，铜盔铜甲整队而来，黑妹凝神已久，想也不想，手指一松，箭去如流星，正中一眼，一声惨叫，铜盔铜甲们一阵慌乱，火光摇曳，躲避不前。

　　黑妹射完了，才想这哪里是狄人，不是那些死了的守护者吗？当真复活了？当下低声道：“是守护者！”

　　鸟蛋道：“假的，狄人穿上了铜盔铜甲而已，土包子，铜盔铜甲也当成是好东西！”

　　黑妹道：“不是诈尸？”

　　鸟蛋道：“你也不看看举着弯刀，他们要是举着偃月刀，主子就佩服一下！”

　　黑妹闻听心中大定，道：“狄人如此狡猾！”

　　二人转身，黑妹扶着鸟蛋继续前行，鸟蛋道：“岂止是狡猾，简直是奸诈无比，你们万里迢迢来寻找铜矿，狄人跟着就来了，天下有这等巧合的事儿？”

　　黑妹道：“不是巧合，那是——”

　　鸟蛋道：“自然是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狄人？”

　　黑妹道：“怎么可能，莫先生一路上小心谨慎，出京说是游学，到了郡里说是还愿，从来不提什么铜矿的事儿！”

　　鸟蛋道：“怎么泄露的主子也不知道，不过狄人既然来了，就是泄露无疑。”

　　黑妹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鸟蛋道：“后面狄人有多少？”

　　黑妹道：“不知道。”

　　鸟蛋道：“在莎车城的时候狄人大约有一百人，刚刚在上面台阶上血战的时候，主子看他们不足八十人，主子杀了有十五个，你和小郑射伤了几个，刚刚你又射瞎了一个，他们完整无损的也就六十个。就在咱们后面。”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