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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妹夹着铜壶自捶碟室出,莫夫人还在观望,鸟蛋道:“快点!”猛然间自珍宝室方向光华大盛,火光熊熊席卷而来,整个水面都跟着燃烧起来。
光明焰重来,鸟蛋自是毫无惧色,任由火焰扫过,只当是春风拂面,还好整以暇的吸了一口到腹中,热力虽盛,却没有什么灵力,鸟蛋一口吐出。光明焰与光明焰也有差别啊!鸟蛋在火海中行走,眼见着一个个僵尸挣扎倒入水中不动。
火光中的另一个奇景就是黑妹。黑妹手捧铜壶,浑身上下冒出红红的火苗,仿佛穿着一件火鸟衣,铜壶中金刚菩提树苗似乎得到了甘泉的浇灌,分外鲜活灵动!
僵尸们既然尽数倒伏,火焰也就熄灭,唯有珍宝室里面火光熊熊。鸟蛋向黑妹道:“咱们过去看看!”
“好!”黑妹哈的一声,身上尽数火焰熄灭,又道,“夫人,咱们走啦!”
半晌,莫夫人自捶碟室中走出来,全身湿淋淋的,显然刚才为了避火,躲到水中去了,这倒也是一个好法子。
于是,三人向着珍宝室而来,沿途水中漂浮的僵尸越来越密集,莫夫人纵然是巾帼英豪,也不禁变色。
鸟蛋在前面又拉又推,移开尸体,三人渐渐靠近珍宝室。珍宝室前尸体层层堆叠,黑妹看了也是发憷,停步不前。
莫夫人道:“我家先生呢?弟子们呢?”
这个鸟蛋也不是太清楚,道:“找找看罢!”于是到尸体堆中翻找。尸体甚多,鸟蛋抓起一具,不是,反手扔出去,拍的落入水中,溅起老高的水花。
莫夫人和黑妹都变了脸色,黑妹道:“主子——”
鸟蛋一边翻找,一边道:“怎么?”
黑妹道:“这样不好吧!”
鸟蛋道:“怎么不好?”
黑妹道:“不恭敬。”
鸟蛋扔出一具尸体,道:“呸,刚才差点让他们咬死,有什么恭敬不恭敬的!”
黑妹道:“——但是他们已经死了啊!”
“死了,随时可能活过来!”鸟蛋跟黑妹说着话,顺手抓起一个肥胖的尸体就扔,那尸体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鸟蛋的手,没有扔出去,几乎将鸟蛋拐带摔倒。
鸟蛋也是受惊,啊了一声,后面黑妹和莫夫人几乎瘫倒水中,那尸体道:“别怕,我还活着!”
鸟蛋一看,原来是小郑这肥胖家伙,道:“你倒是聪明,躲到僵尸堆里头来!”
小郑哭丧着脸道:“不是躲,是被拽下来的!”
鸟蛋道:“其他人呢?”
小郑自水中爬起,道:“我也不知道,估计在里面吧!”
里面就是珍宝室里面,火光已经开始暗淡。鸟蛋在僵尸堆了继续翻找,再无所见,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让小郑三人在外面等,他们是打死也不愿意,跟着一起爬进了珍宝室。满地的金器过火之后,黑漆漆的,小郑见了,大哭道:“假的,假的,不是金的,是铜的!白挨了小周一枪。”
众人都不解,小郑慢慢解释,如何爬进珍宝室,金器遍地,众人疯狂,僵尸来袭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小周一枪,如何疼痛等等。
莫夫人劝道:“能够活命就好,小周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小郑仍然抽泣,鸟蛋道:“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小郑才不哭了。
四个人在满地尸骸和铜器中寻路前行,鸟蛋沿途检视,发现好几个吴树手下的尸体,致死犹抱着铜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渐次行到深处,鸟蛋推开一具尸体,那是一个莫先生的弟子,下面压着的是蜷缩的莫先生,莫夫人慌忙上前扑倒在莫先生身上,哭喊道:“先生,先生——”他们虽然是夫妻关系,在外人面前,莫夫人一直是叫自己的丈夫先生的。
没喊几声,莫先生啊了一声,道:“这是哪里——”虽然历经大火烧灼,可能是因为有弟子保护的原因,莫先生竟然侥幸幸存。莫夫人又哭又笑,搀扶起莫先生,莫先生哎呦一声,却是站立不住。小郑上前要背起莫先生。
莫先生却是挣脱开,跪倒向那弟子的遗体叩头,道:“你放心去吧,莫某纵然无能,也必定达成使命!”
莫夫人、小郑也跟着跪倒,然后三人起身,小郑背负着莫先生前行。
前面微茫的火光映照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渐渐到了那洞穴前,地上一个铜火炬犹有残火。鸟蛋拾起,高举火炬,见满地都是崩裂的铜片,看那破裂的状态,之前竟然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铜镜,可惜被人击碎了。当然也只有击碎才能发现这铜镜后面的洞穴。
洞穴里面黑乎乎的,一时间也看不分明,鸟蛋拾起一个铜瓶丢进去,铜瓶丁零当啷滚下去,听那声音是一个下坡。
鸟蛋当先举着火炬钻进去,双脚还没有站定,迎面风声飒然,利箭破空而至。鸟蛋手中火炬一磕,利箭就飞了。
鸟蛋登时大骂:“吴树,你找死啊!”
黑暗中传来吴树的声音,道:“哎呦,对不住,是龙子大人,我还以为是僵尸追来了呢!”
鸟蛋道:“有举火把的僵尸啊?”
“嘿嘿!”吴树笑着,“龙子大人教训的是,对啦!有吃的,有吃的啦!”
这话比什么都有威力,地下不知道时间,但是众人被困时间已久,早就是筋疲力竭,便是强悍如鸟蛋也是腹中饥饿,难以忍耐。闻听有吃的,后面小心谨慎观望的几个人也顾不得了,纷纷钻进洞穴,四处张望。黑漆漆的又能看见什么?
鸟蛋吐了一点光明焰到火炬上,瞬间光明大盛,借着熊熊火光,隐隐可见周围藤蔓林立,扭曲纠结缠绕,密密麻麻。
吴树迎着火光走来,摊开一只手,道:“藤上有浆果,味道不错,大家尝尝,总不至于饿死了。”
众人见他手中浆果,黑乎乎的,手指盖大小,都不禁咽吐沫,这个时候就是毒药也有人吃吧。
小郑放下莫先生,当下抓了一颗放在嘴里就嚼,道:“好吃,好吃,还有吗?”
吴树道:“到处都是,小心不要被刺扎到了,藤上都是刺!”
小郑、莫夫人,还有黑妹都是饿极,顾不得黑暗,分头去摘取浆果。
剩下莫先生站立不住,坐倒在地上,鸟蛋见了,将火炬向地上一插,道:“莫先生你守着火炬吧,我也去摘浆果!”
莫先生道:“好!”
鸟蛋即向黑妹中走,走了几步,回头道:“吴树,你不摘浆果啦?”
吴树道:“我已经吃了,不饿,我陪着莫先生!”
不饿就不饿,鸟蛋也不管他,自顾自去寻找浆果。
吴树见鸟蛋也走了,坐倒在莫先生身边,道:“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刚才一下子跳进来,一路翻滚啊,摔倒树藤堆里,扎的我全身都是刺,疼死我了!”说着借着火光拔刺,刺非常细小,拔起来并不容易。
莫先生道:“刚刚我要不是弟子保护,也已经被烧死了!”语音中满是悲凉。
吴树道:“不是我说你,大老远来寻什么铜,死了多少人!但只是我们光明教就死了二百多人啊!”
莫先生道:“唉——没想到啊!我这是为国寻铜,你们神教参合什么啊,难道大素垮掉了,你们神教真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吴树道:“呸,我怎么知道,我那个哥哥吴戈也没有跟我说。我也不妨跟你说,我这个大师兄是半路出家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我这个哥哥活着的时候当我是饭桶,什么也不跟我说,现在他死了,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莫先生道:“吴头儿,太谦虚了!”
吴树嘿嘿一笑,道:“我是真蠢,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跟您莫先生比不了啊!”
莫先生道:“我这是书生意气,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能够重来——,唉!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啊!”
说话之间,莫夫人回来,捧了一把浆果给莫先生,然后又去摘取。
莫先生手捧浆果长叹不已,这浆果分明就是山上生羌给莫夫人留下的浆果啊!莫先生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言说,加之饿极了,顾不得脸面什么的,开始咀嚼浆果,味道还算甘甜,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吴树看着莫夫人的背影,道:“老莫,不是我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却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是不是傻透了啊!”
吴树言语无礼,莫先生此时也不计较,道:“非是夫人支持,靠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来的啊!莫某一辈子一事无成——唉——”
吴树抽出一支铜箭在手中摆弄着,道:“这大林国真是奇怪,纯铜箭,如果不是我老吴这等神弓,如何能够射得出去!”
莫先生吃了浆果,饥饿感稍退,道:“几百斤的大刀都舞动得起来,别说什么铜箭了。”
吴树道:“这大林国莫不是有什么秘法?”
莫先生道:“这莫某就不知道了啊!”
吴树道:“铜矿万里转运那是不可能的事儿,这秘法如果到手,倒是可以翻天覆地。嘿嘿,老莫你不是想造反吧?”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