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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中,有个高个道:“不成了,楚头儿,走不动了,结了工钱,让我们回去吧!”
楚牛道:“啥话,张子,行里的规矩,上了肩的东西,压死也得送到地方,你这半道下架子,让我怎么活?”
张子道:“太远了,死活是干不了了。结账吧!”
楚牛道:“你不讲规矩,没有钱!”
张子道:“不给,我们就把东西背回去!”
鸟蛋都乐了,这还没力气?
楚牛道:“那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张子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牛道:“来吧!”
两个人支手支脚的就在山坡上摔起跤来,楚牛矮一点,下盘稳,张子高一点,手脚长,纠缠一回儿,楚牛将张子摔了个背朝天,张子爬起来再摔,又被摔了两次,这才服了。喘息半天,爬起,背上架子继续赶路,其他人也就跟着赶路。
鸟蛋和楚牛跟在后面,鸟蛋道:“这样也行?”
楚牛解决一块心病,道:“我们这行当就是比个力气,谁力气大谁说话算,跟他们讲道理说不通的,摔趴下就老实了。”
鸟蛋道:“牛,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话之间,巨石之后草叶晃动,鸟蛋张弓搭箭一箭射去,就听一声惨叫。
楚牛道:“糟了,射到人了!”
鸟蛋道:“反正不是我们自己人!”
然后,就见巨石之后窜出一个身影,一路向山上跑去了,看那服色当真不是大队中人。
楚牛道:“这是什么人?”
鸟蛋道:“抢匪了!”
楚牛听了,脸色都有点变了,鸟蛋道:“没事儿,就一个人!”
楚牛稍稍安定点,道:“你怎么知道是抢匪,不是我们自己人的!”
鸟蛋道:“一眼望去,没有背架在路上,自然也没有人下到路边尿尿之类。窥视不去,在常山里,不是抢匪是什么!”
楚牛道:“如此简单?”
鸟蛋道:“是啊!但都是流血换来的经验!”
这一日再没有背夫掉队的事情,到得晚间聚会,楚牛说起解决了张子的事儿,不免沾沾自喜,莫先生也是赞赏有加;待得鸟蛋说起射走一人,莫先生等人大为惊讶。
莫先生道:“这常山里面有抢匪吗?”
钱老爷子道:“有自然是有的,不过都是小股,少则三四人,多则三五十人。”
莫先生闻听稍安,道:“该当如此应对呢?”
钱老爷子道:“常山里的抢匪都是很穷的,估计是看中了我们携带的物资,如果想少惹事,可以沿路留下三五架子的物资,全当买路钱!”
小周听了大为不满,道:“我们几百人怕几十个抢匪?”
钱老爷子道:“话不是怎么说的,抢匪是坐地户嘛,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莫先生道:“这常山里头有多少抢匪,需要多少买路钱?”
钱老爷子道:“这就难说了,兴许一次就够了,也许被不同的抢匪盯上,那就得多破费!”
莫先生向冯宝道:“冯向导,怎么个意见?”
冯宝道:“我听先生的,怎么都成!”
莫先生又问鸟蛋道:“蛋子,怎么看?”
鸟蛋道:“打吧,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先生的钱不够买的。”
钱老爷子听鸟蛋唱反调,很不满意,道:“打是要死人的,常山里的抢匪都是好手!”
鸟蛋却不言语了。
莫先生想了想,道:“如果抢匪来袭,约莫是什么时间?”
钱老爷子道:“二三天之内!”
莫先生又问鸟蛋道:“蛋子,你说呢?”
鸟蛋道:“三五人的抢匪,不敢动我们,顶多偷袭一个背夫,这样大家走路靠紧些,不脱离大队,就没事儿;如果是几十人的抢匪,也吃不下我们,可能拦路索要些财物,也可能半路快马冲出,抢一点就走,这个不好提防,只有加强瞭望;或者抢匪贪心,结伙而来,那就得鱼死网破了。”
钱老爷子闻听,一句话也不说。
莫先生道:“那种可能最大?”
鸟蛋道:“五百人的大队,大张旗鼓,好马就有五十匹,物资堆积如山,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几十年都见不到的肥羊,抢一回就可以洗手不干!”
小周道:“抢我,看我手中的银枪答不答应!”
莫夫人一皱眉,道:“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小周登时不言语了。
莫夫人难得在聚会上说话,此时向着鸟蛋道:“蛋子向导,我夫妇是读书之人,没有这对付抢匪的经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夫妇必定全部遵照执行。”
鸟蛋道:“夫人客气了,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抢匪抢劫靠的是轻刀快马,咱们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宿则结营,行则持矛!”
骡马队的吴戈道:“哪里有矛?”
鸟蛋道:“自然是斫木为矛!”
“哦——”吴戈连连点头。
莫先生道:“我们这样武装起来,会不会人心震恐,没等遇到抢匪,就自行散了?”
鸟蛋道:“无妨,就说是防备猛兽袭击,多件家伙总是好事,没有人嫌命长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谁单独行动,都是抢匪口中的肥肉。”
吴戈、楚牛都闻言变色。
莫先生闻言,道:“蛋向导,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鸟蛋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四百只长矛,还要训练,时间紧着呢!”
莫先生闻言站起向鸟蛋深施一礼,道:“蛋向导,应对抢匪一事就全部交给先生,自我夫妇以下,全部听从您的安排!”
鸟蛋也即起身回礼,道:“先生不必客气,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且让我砍些树枝来。”
冯宝站起道:“我来帮忙!”
楚牛道:“我去叫几个兄弟来。”
鸟蛋等人即去,钱老爷子道:“此子必久习军旅之事!”
莫先生道:“人不可貌相啊,不意此等偏僻之处,竟然有这等人杰!”
当夜鸟蛋斫木制矛,刀光如飞,顷刻可成,冯宝等看见目瞪口呆,周边合适的树木一时间伐尽,得矛八十余,楚牛的兄弟抱到篝火旁,将矛尖烤至碳化,分发下去,众背夫长矛在手,不免舞弄几下,哈哈作响,给营地增添了些许生气。
接下来三天,大队晚出发,早休息,鸟蛋等人抽出时间,制成四百只木矛,做到人手一只,理论上都可以自救。
鸟蛋又让吴戈、楚牛到自己的手下中查问有军旅经验的,果然有十几个老兵。鸟蛋选了十人,亲自训练击刺长矛,只是训练一刺一收,如同当日青莲会的做法一样。这些都是有经验的上手极快,训练了一个时辰,就步调协同,进退有序,隐隐显出些威势!
莫先生的弟子中如小周那样的,本来自负身手矫健,暗中埋怨莫先生不将这训练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弟子做,但看了鸟蛋训练老兵们,渐渐收起轻视之心,道是这蛋子有些门道,不可等闲视之。
鸟蛋训练了这十个老兵,就让他们分头训练背夫和骡马队,自己在旁边巡视,只看不说。有人勤奋,有人懒惰,更有人神思不属。莫夫人和黑妹也持矛击刺,这莫夫人法度严谨,竟然是练过的。
夜晚宿营之时也不再允许随意扎营,扎营必将马匹聚拢在中央,以物资堆砌成墙,形成内外两道圆环,人睡环内,矛搁环上。有警则起立可战。这样做人就要受到许多约束,便有人不服,头一个便是小周!道是:“小爷舒服惯了,受不了这个!”
于是,鸟蛋倒提一只长矛,道:“比划一下,你赢了,你随便;你输了,听我的!”
小周忍耐很久了,银枪一抖,道:“来吧!”
话音未落,鸟蛋矛柄刺出,正中小周胸口,小周到飞三丈,倒地不起。众人遂服,无二话。
这天傍晚,早早扎营,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单人独骑现身在山巅之上,俯视营地久之,山下众人望见,都自惊疑。
莫先生道:“蛋向导,此何人?”
鸟蛋道:“常山最大的抢匪头子,叫什么金眼雕来的,手下有个百十来人!”
钱老爷子闻之震恐,莫先生道:“蛋向导,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鸟蛋道:“当然是在常山里面见过!”
莫先生道:“这是要来抢劫我们了吗?”
鸟蛋道:“对啊,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莫先生道:“我们怎么办?”
鸟蛋道:“照旧!”
翌日早起,不少人眼睛发红,显然是彻夜未眠;大队前行,不免气氛紧张。
鸟蛋与楚牛殿后,有数人逡巡欲退,楚牛苦劝不得,鸟蛋即上前,斩一人,余皆股栗,遂不敢退。
鸟蛋掷首楚牛怀中,道:“拿给前队看,说是私自离队,被抢匪杀掉的。”
楚牛捧着头落泪,道:“这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什么杀了他啊?”
鸟蛋道:“抢匪尾随在后,离队就是死,不能让他带着这几个人去死!”
楚牛回望无所见,道:“哪有?”
鸟蛋道:“想见啊,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
楚牛终究不敢,持首去。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