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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丽日,雷霆骤发,道道闪电如狂蛇似巨蟒,狰狞万端,凌空劈下,枯木立燃,火势熊熊而起,随风而走,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四面八方的蔓延开去,须臾间整个原野都燃烧起来。
张角望见,哈哈大笑,道:“天不灭畲,天不灭畲——”然后火势熊熊而来,赶紧拼命逃了。
鸟蛋手下九个小兵呼哧呼哧,爬到山顶,只见山下烈焰腾腾,滚滚而来,登时转身逃下山去。
山腰之上蒙妹料想不倒自己一张雷霆符咒,引发森林大火,火焰滚滚,扑面而来,步步倒退,一直退到山顶,风向改变,大火才不继续向上蔓延了!
蒙妹独立山顶,身前烈火熊熊,烈焰滔天,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流下来!拿回了银冠,杀了大师兄,该做的都做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伤心!
蒙妹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蜷缩在一块青石山啜泣起来,自言自语道:“大师兄,蒙妹没有办法,阿爸让我杀了你啊!我不想的啊——大师兄——我好想你啊——”
情真意切如此时,却又雷霆闪电击!
“哭什么啊,我还没死呢!”一个声音道。
蒙妹恍然抬头,婆娑泪眼之间,鸟蛋满身烟尘,站在自己面前,登时满脸通红,支吾道:“你——你怎么偷听人家——”
鸟蛋张开双臂一把抱起蒙妹,将蒙妹紧紧抱在怀中,道:“我也想你啊!”
蒙妹挣扎几下,奈何鸟蛋双臂如铁,分毫难动,就此伏在鸟蛋怀中不动,胸中小鹿千般跳,眼中珍珠坠如梭!
鸟蛋伏在蒙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又哭了?”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更是泪如泉涌,蒙妹手足并用,上打下踢,鸟蛋无法,将蒙妹抱得更紧,轻轻含住蒙妹的唇瓣,蒙妹如招雷击,手足酸软,登时瘫在鸟蛋身上动弹不得,任由鸟蛋掠芳夺彩。
良久,鸟蛋将蒙妹慢慢放开,蒙妹神志稍复,立刻逃也似的跑到青石另一边,鸟蛋追上一把拉回,道:“别瞎跑,到处都是火!”
蒙妹任由鸟蛋拉着,斜倚在青石上,望着山上山下熊熊烈火发呆。鸟蛋道:“蒙妹,你不要回去了!”
蒙妹神思不属,道:“怎么可能?”
鸟蛋道:“跟我走!”
蒙妹道:“怎么行啊?我是畲人,素人的地方容不下我啊!”
鸟蛋闻言也是叹气,道:“你回去,还不是难受!”
蒙妹道:“这是我的命吧!”
鸟蛋闻言,登时道:“巫是不信命的,巫能够改变命运!”
蒙妹听了开心了一点,道:“大师兄,只有大巫才能逆天改命,我只是个小巫婆罢了!”
鸟蛋道:“那咱们就都做大巫,大大巫!”
蒙妹破涕一笑,更显得笑靥如花,道:“什么大大巫,我只是小小巫,我符咒尽出,你一个没用,我都打不过你,怎么当大大巫!”
鸟蛋道:“不是啊,是你出手太快,我来不及用符咒!就算我用符咒,也赶不上你——”
蒙妹一皱眉,道:“你说瞎话,也要有点边际,便是你巫师考核绘制的神龙符咒,我便是一辈子也画不出来了!你这样胡乱奉承我,我听了也不开心!”
鸟蛋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道:“说到神龙符咒,我有一点心得,不知道对不对,你日后可以尝试!”
蒙妹自是好奇,道:“什么心得?”
鸟蛋转过头去,望着熊熊大火,道:“我也不是那种符咒都擅长,你们叫神龙的,素人那里叫应龙,曾经我和应龙在一起很长时间,应龙因我而死,我想我心里一直非常渴望应龙能够复生!我的心得就是,当我绘制神龙的时候,我是真真切切的渴望着神龙就在我的手中复生的!”
蒙妹闻听,沉吟半晌,道:“大师兄,我懂一点了!”
鸟蛋摸了摸眼睛,道:“懂了就好!”
蒙妹道:“大师兄,你哭了!”
鸟蛋转过头笑了笑,道:“我没有哭!”
蒙妹也笑了,道:“大师兄,你真好!我现在知道了,我们画的符咒,其时不是符咒,而是自己。就像禾子常常画些鬼物出来,明明禾子也没见过,她却能画出来,那是因为画的是我们自己的心!”
鸟蛋道:“蒙妹,你概括的真好!应该就是这样,我们画的是自己!以后你符咒的水平一定能够突飞猛进!”
蒙妹难得的甜甜的笑起来,道:“师父一定懂得这个道理,怎么从来不讲呢?”
鸟蛋想想,道:“这要靠自己领悟吧,直接告诉自己画自己,估计每天就顾得照镜子了!”
蒙妹咯咯地笑起来,道:“不一定啊,也许坐在水边发呆!”
鸟蛋也开心的笑起来。
一回儿蒙妹道:“大师兄,我饿了!”
“好,我去准备!”鸟蛋在落星谷是专职的厨子,伺候师父和各位小师妹惯了!
跑上跑下,一阵奔忙采些野菌山根,蒙妹有自带的小锅,鸟蛋寻处溪水,漂洗干净,借着山上野火,熬起粥来,蒙妹只是坐在青石旁痴痴的看着。
熬粥的过程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谈谈卯红、禾子、师父什么的,避免谈到将来如何!
不久粥熟,蒙妹只是喝了一小碗,剩下的都给鸟蛋喝了!然后,蒙妹起身将锅碗拿到水边洗净,回来放到竹筐里,突然手中无措起来,半晌,道:“大师兄,我要走了!”
鸟蛋道:“嗯,我送你!”
“不用!”蒙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鸟蛋。
鸟蛋一步上前,将蒙妹抱住,低头亲吻,蒙妹嘤咛回应,缠绵良久,两个人携手下山,其时山火明灭,草木灰犹烫,两个人也感觉不到。
行走之间,蒙妹道:“大师兄,银冠还给你吧!”
鸟蛋道:“不用,你留着!卯红得了权杖,禾子得了法袍,你理应得到法冠!”
蒙妹道:“可这是师父故意留给你的!”
鸟蛋道:“没有的事儿,你留着,就当是替我保管!”
蒙妹这才心安理得,不说话了。
到了山脚,那大石烧得灰不溜秋,长刀插在上面却是益加光华烁烁!
鸟蛋握住刀柄一把抽出,长刀在鸟蛋手中微微颤动,隐隐有龙吟之声。
鸟蛋长刀指日,朗声道:“我王安国,又名铁安国,姬晨,本名王鸟蛋,蒙妹大师兄,在此发誓,一定修成大大巫,逆天改命,给蒙妹带来幸福和快乐,给畲人和素人带来和平与安宁!如有违反,如同此石!”
长刀一挥,劈中巨石,巨石轰然蹦碎,化成千百碎块!
蒙妹闻听两眼放光,金星直冒,要多花痴有多花痴,一下子抱住鸟蛋,亲了一口,转身就跑,也不管踏的烟尘四起,边跑边喊:“大师兄,蒙妹记得了!巫的誓言做不到,可是会反噬的哦——”
蒙妹在野火的余烬中慌慌张张的奔跑,胸中的小鹿啊,跳啊跳!随时都会跳出来!
一直到看见前面有了些绿色,才放慢了脚步,可是心跳的还是那么厉害,脸怎么那么热呢?
就听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道:“慌慌张张的,那有一点巫的样子!”
蒙妹愕然止步,转头去看,见绿草丛中,佳人峭立,深蓝的长裙,墨绿的短襦,手中乌木杖,正是卯红。
蒙妹咋见卯红,深恐被卯红看破心事,急忙掩饰道:“从火场里走出来,有点烫!我去洗洗!”说着东张西望,寻找水源。
“这边有水!”卯红道,引着蒙妹翻过山丘,下面一道溪流,蒙妹奔到水边,赶紧洗手洗脸,溪水清凉,身上的燥热稍减。
站起身,见自己长裙上满是烟尘,急忙抖了抖,弄得烟尘四起,卯红让开两步,道:“怎么弄的,全身都是灰?”
蒙妹涨红了脸,道:“火太大,疯跑来着——”
卯红道:“你是巫啊,火有什么了不起的!”
蒙妹唯恐卯红再问,见卯红发丝凌乱,呼吸急促,显然也是有事,就反问,道:“你也不比我强,不也是慌里慌张的!”
卯红道:“我不一样啊,我被卯涯达追!”
蒙妹吓了一跳,道:“卯涯达?”
“嗯!”卯红道,“前两天卯涯达,还有那个鬼女阿一,突然到了我们寨子里,我哪里是她们的对手,立刻就跑了!”
“他们要做什么?”蒙妹问。
卯红道:“卯涯达要抢我的乌木杖,还问我法冠在哪里?”
“你怎么说的?”蒙妹又问。
卯红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不知道!”
“这样啊!”蒙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卯红继续道:“我本来想到石头去寻你,不想见到这边火起,就过来看看,却见你慌慌张张,做了亏心事一般,哪有巫的样子!”
蒙妹不想卯红继续说下去,加上此时脑袋是断弦的,就问:“寻我做什么?”
卯红听了大为不满,道:“我当你是同门,卯涯达找上了我,难免也去找你的麻烦,拼命逃出来给你报信,你还问为什么!难得让我看着你去死吗?”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