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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河出凤凰山,奔腾下泄,轰然作响,犹如雷鸣,中有一人,脚踏浮木,飞流直下,破彩虹出,逐浪而行,任你洪波涌起,白浪滔滔,我自闲庭信步。
出了凤凰山,凤鸣河陡然变得宽阔平坦,静水无波,水平如镜。是为暮春,草长莺飞,凤鸣河畔,游人如织,凤鸣河上,画舫连绵,笙歌管弦,吟风弄月。
鸟蛋大师兄,左挎囊右负弓,一木浮水,踏浪而来,不免游人侧目,指指点点,成了别人窗前的风景。
故地重游,鸟蛋心中不免起了些波澜,凤鸣河畔震天杀声在耳,熊熊烈火仿佛就在眼前,踏着焦木在大黑落水的河面循行一周,中心感慨良多。
末了轻轻用力,飞身跳上河岸,双方抹脸,放下手来脸色蜡黄,反手抱起焦木,扛在肩头,湿淋淋是向着万塔之城——白凤城走去。
凤鸣河上凌波渡水游侠儿,转瞬间变成湿柴进城病樵夫。
鸟蛋一路行来到了京师之内,已经是万家灯火,寻到京师大学堂,打听了门子,问出山长的住处,距离大学堂并不远,隔了两条街巷而已。
鸟蛋就辗转找到山长的宅院,绕到后墙。放下焦木,将身一纵飞身上墙,看那墙内一个小小的后园,前有一个三层小楼。鸟蛋跃入院中,潜入小楼窥视,一层一个婢女正在打瞌睡,二层一个老妇在灯前独坐,三层空无一人,摆放着书案书架,鸟蛋飞身自窗户跃入,自皮囊内取出油布包打开,将其中的卷轴取出放在书案上,转身欲走。想想不妥,收了卷轴,插入皮囊。出了窗户飞身下楼,跳出后园,扛起焦木,转身离开。
山长未归,鸟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愿意随便将卷轴放在书案上离开。是以出来闲逛,行走之间来的一处小巷,一侧高墙,墙内古树参天,墙外一排摊位,依稀还是旧日模样。
鸟蛋寻到乌木摊位,将焦木靠墙放置,一屁股坐在树墩子上,“咦——呀!”一声,满脸皱纹的老板听见,点头哈腰的过来,道:“小兄弟,又来啦!”
鸟蛋道:“老规矩,加料!”
老板道:“好咧!”
一会儿热腾腾的鱼白上来,满是鲜红的酱料,鸟蛋吃了一口,不免再“咦——呀!”一声,老板在旁边微微的笑着。
是时天色已晚,客人稀少,老板道:“还是老味道?”
鸟蛋道:“一点儿没变!”
老板道:“几百年的老字号了!”
鸟蛋道:“是啊!”
老板道:“小兄弟是大学堂的?”
鸟蛋道:“我看着像吗?”
老板道:“年纪上像,气质上不一样!”
鸟蛋道:“投亲的!”
老板道:“这么晚了,找到没?”
鸟蛋道:“找到了,家里没人。再来一碗!”
老板道:“好咧!”又盛了满满一碗,送上。
鸟蛋慢慢吃着。
老板道:“小兄弟咋还扛个木桩子出来?”
鸟蛋道:“这是礼物!”
老板疑惑了,看看那焦黑的木头,忽然有所领悟,道:“梧桐焦木,做琴的极品材料!”
鸟蛋倒是一愣,梧桐焦木是什么东西?做琴?心中也不明白,却是不愿意多说,道:“啊——啊——”
老板道是自己猜中,道:“小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随便拿根木头都是梧桐木。”
鸟蛋想说:“我这是当船用的。”终究觉得不妥,忍住没说。又吃了一碗鱼白,付了钱,扛了焦木离去。
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自言自语:“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人!”
鸟蛋复又回到山长宅院附近,抬头望去见那三层昏暗,料想山长仍然未归,便在阴暗处坐下,静静等待。堪堪到了三更天,才见轻车一辆到了宅院前停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下车来。
料想就是山长,鸟蛋起身飞速转到后园,复又飞身跳入后园,直上三楼,跳入窗内,将卷轴放在书案之上。翻身出窗,贴着楼壁站立,倾听窗内动静。
不多时脚步声响,灯火亮起,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老妇的声音道:“老爷,这么晚才回来,就不要看书啦!”
老爷道:“不晚,不晚,三十年的习惯可不能改!”语音中带着醉意。
老妇道:“老爷这次回来的忒也晚了些!”
老爷道:“没办法,谭相公见召,不去不行啊!”
说话之间,桌椅声响,想必是老爷坐到了桌子前。
老妇道:“老爷要看什么书?”
“自然是看前朝事略,且拿第五十二卷来!”老爷道,“唉——怎么把我的秋居图拿出来了。”
老妇道:“没有啊!”
老爷道:“这不是嘛!就在桌子上。”
老妇道:“是吗!我不记得啊。”
“你老喽!”老爷道,“啊——这是什么?”
窗外鸟蛋料想山长已经看了卷轴,目的已经达到,将身一纵,跳下小楼,再一纵出了后园,寻了焦木,扛在肩头,消失在夜色中。
楼内老妇道:“什么,不是秋居图吗?”
老爷半晌无言,道:“这是莫桦的西行路线图!”
老妇道:“啥——莫桦回来了!”
“没有!”老爷道,“我问你,今天有什么人来过?”
老妇道:“哪有人!你一大早出去,就我和小菊两个人守着空塔!”
老爷道:“那什么人进过这里?”
老妇道:“天黑的时候,我进来擦了一遍桌子,桌子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我可是没有动你的秋居图。”
老爷道:“不是秋居图,去叫小菊上来!”
“好!”老妇道,转身欲走。
老爷又道:“算了,叫车,我要出去!”
老妇道:“这么晚了,刚回来,又要去哪里啊?”
老爷道:“去大司马府!”
老妇道:“这么晚了,大司马一定歇息了吧,老爷这样去不好吧!”
老爷道:“人命关天,再晚也得去啊!”
老妇道:“哦——好!”
夤夜轻车,老爷拜访大司马韩延寿,大司马正自欢歌宴饮,老爷且在偏厅等候,就此没了消息。
恰好韩延寿起身如厕,经过偏厅,老爷看见,急忙冲出拦住韩延寿,道:“大司马,下官恭候多时了!”
韩延寿醉眼朦胧,道:“薛山长,什么时候来的?稀客,快到五层正堂一起喝酒,韩某去去就来。”
薛山长道:“下官有要事禀告,酒是不能喝了。”
韩延寿道:“唉——你一个大学堂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明天再说!”
薛山长道:“人命关天啊!”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