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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赵家的族长自从管事以来一直都有记账的习惯，只要是族中的支出，哪怕是一个铜板账上也定然会记录的清清楚楚，这枚铜板是谁用了，用来干什么，自己是什么时候交给对方的，只要能够记录的事情，一字不落全在上面写着。

　　赵苌菮知道族长的习惯，所以从赵有德夫妻登门以后他便在想着如何将二人引到银钱上来，因为他知道赵有德这种人肯定不会放过贪财的机会，否则也不会不知道从哪里听来风声就带着媳妇专门来自己家折腾。

　　族长这个位置是从他亲叔叔手中得来的，刚当上族长时，族中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还有不少窟窿，族长想尽办法开源节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族长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得仔仔细细。

　　族长看着自己手中的单子，这是赵苌菮父亲去世时族中所给的花销，大到棺材寿衣小到一针一线，在单子上记得十分详细。

　　赵有德是赵苌菮的亲叔叔，赵苌菮还没能立起来，所以族中商量之后决定让赵有德操办。

　　赵有德每一笔费用以及购买的东西族长都认真核对过，确保没有一丝遗漏，但单子上总共还不足一两银子。

　　如今赵有德却突然张口说自己掏了二两银子办了丧事，这不仅是看赵家兄妹四人好欺负，还是将族长不放在眼里。

　　当时族中都商定了，所有的花销都是族中出的，如今赵有德这么说，这岂不是告诉大家族长在骗人？

　　“你倒是说说你这二两银子都花在哪里了？早前已经说了一应花销都是族中出，万万不能让你一个人垫二两银子，若是这样我这族长真是太不称职了。”族长没有动怒，说话的语气也轻轻巧巧，但是却让赵有德心虚不已，额头上有汗滴下。

　　赵有德夫妻二人没了声响，但是赵苌菮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他正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说才能彻底断了同赵有德之间的关系，便听到身旁赵小妹的声音。

　　赵小妹将族长带到自己家中以后便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哥哥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看着家里院子乱七八糟和三哥衣服上的灰尘，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族长爷爷，叔叔他太欺负人了！我家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而且叔叔从来没有管过我们，这是他第一次来我家。”赵小妹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叔叔，以前赵家父母还在世时，赵有德逢年过节或者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主动上门，但是从来不理会赵小妹，因为他看不起赵小妹是个丫头片子，不过因为是大哥宠着，所以赵有德兴趣高时，偶尔会逗一会儿，但是赵小妹对这个叔叔从来没有好印象。

　　“叔叔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给我们钱，二婶婶还想要我们钱。”赵小妹说话掷地有声，看着赵有德二人，小脸气得通红。

　　“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呢？”赵有德媳妇插嘴进来，不过很快被族长打断。

　　族长看着一旁一直沉默的赵苌菮，让赵苌菮将今日的闹事解释清楚。

　　赵苌菮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了当地告知族长赵有德夫妻二人的来意，并且明说因着除了拖欠族中的银钱，自家还欠着邻居桂花婶的钱，所以将兔子卖了凑钱还债。

　　至于叔叔所说的二两银子自己家中一分都没有，并且也从身上拿出一张单子，“这是当时父亲丧事时所用的东西，我当时只沉浸在悲伤中，没能担负起长子的责任，反而劳累族中出力，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悄悄记录了族中的花销，也不知道差多少，不如族长您看看？”

　　族长接过赵苌菮手中单子，发现两张单子总得数额大差不差，满意的点头。

　　赵苌菮知道暗自记下说明也是个做事有条理，并且知道感恩的人。

　　“赵有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有德张口想辩白，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暗自瞪了婆娘一眼，对着族长求饶，“族长是我的不对，不该听信我这婆娘的教唆……”

　　赵有德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但是族长却已经厌烦了，赵有德这人在他看来属于烂泥扶不上墙，还不如赵苌菮这个没长大的毛小子。

　　“开春就到了服徭役的时候，我和族中商量了一番，今年我们族中出十个人，剩下的都是由银子代替，既然有德你这么能干，今年的徭役不如便你去吧，我记得你以前没有去过，今年跟着过去试试。”

　　族长的话音落下，赵有德脸色大变，顿时不再磨磨唧唧说些什么自己的功劳苦劳，而是朝族长拱拱手，一溜跑出了赵家，根本没有管自己媳妇。

　　“放心好了，你叔叔他们不会再上门折腾了，若是他们再来及时通知我。”族长看着乱成一片的院子，深深叹了口气，“毕竟是你亲叔叔，你们爹娘都去了，若是跟亲叔叔闹得难看，自己也得不到好处。”

　　“族长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赵苌菮微皱眉头，族长这番话就是要轻拿轻放了，这根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话头已经到这里了，自己却不能不接。

　　“虽说族长体恤我们，为我家操劳，可是长菮却不能如此，日后定然不能让族中吃亏。”赵苌菮将族长送出门外，但是并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不过他相信族长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族长听完之后，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其余三人正在收拾院子，原本整整齐齐的干柴被扔得哪里都是，窗台上凌乱一片，院子里种的还未长成的白菜也被踩踏，让他们心疼不已。

　　不过看叔叔婶婶灰溜溜离开，心中还是高兴不已。

　　晚间四人围坐在桌旁，商量着日后的安排。

　　赵苌菮原本打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短工，但是因为事情耽搁，到现在也没去，所以他说准备再次去镇上看看。

　　“我也要去！”赵苌赤突然说道。

　　“不行。”赵苌菮一口否决，“你才十一岁，太小了。”

　　“你也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赵苌赤一步不退，家中很少有人同赵苌菮唱反调，虽说是四人商量，但是基本上赵苌菮宣布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反驳，但是这一次赵苌赤却出声了。

　　“那我也要去！我也要赚钱！”赵苌方看了看两个哥哥，开始插话。

　　“那我也去！”赵小妹不甘落后。

　　桌旁的四人陷入僵局。

　　“苌方，小妹不要胡闹，你们还太小了。”赵苌菮声音加重。

　　但是赵苌方却丝毫不惧，而是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小也能赚钱，上次卖成衣的法子还是我想的！是我起的头！”

　　“我也帮忙了！我给成衣店卖出去好多衣服，掌柜的还夸了我！我也能赚钱。”赵小妹紧跟哥哥说出自己的功劳。

　　赵苌方和赵小妹接二连三的话，让赵苌赤的脸色变化不定，心中升起一股子无能为力的感觉。

　　大哥和小妹研究出了方子卖到酒楼能赚钱，三弟也能想法子赚钱，竟然只有自己什么都没做，越是这么想赵苌赤心中越是过意不去。

　　“二哥也能赚钱，二哥抓了兔子，也卖了好多钱！”赵小妹继续说道，“大哥，我们都能赚钱！”

　　赵苌菮听完赵苌方和赵小妹的话去看赵苌赤，果然低着头一声不吭，心思一转就知道赵苌赤的想法。

　　“好，我们都能够赚钱，那我们不如一起想想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赵苌菮原本打算等自己在镇上找个安稳的活计以后问问老二想不想去镖局，不过看如今的状态，赵苌菮便没有提起，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赵小妹听到赵苌菮的话之后，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任务，忙凑到赵苌赤身边，“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的哥哥们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