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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秀急着去张罗募捐的事儿,吃过寿宴便离开了姜家。
趁着石金贵儿和孩子们陪着姜大妈和家华在炕上玩古牌的功夫,家宝把大姐二姐叫到一边儿:“我的姐姐,你们做梦都想不到,高玉好她妈今儿干了一件什么蠢事------她不许双儿来咱家吃饭,高玉好跟她吵了几句,结果,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居然上吊了!”
家凤和家丽一听,大惊失色:“我的妈呀,人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家宝说:“人没死,让高玉好给救下来了!唉,你们说,这老娘们儿多邪性,不顺着她,她就死给你看!这回,高玉好算是彻底被她治服了!”
家丽说:“她是不是有神经病,多大的事儿,就值得抹脖儿上吊,正常人谁这么干!”
家宝说:“我开始也是这么怀疑,可玉好说,她妈这辈子,都寻死过好几回了!”
家凤说:“拿命吓唬人,真够犯混的。”
家丽气得咬牙切齿:“滚刀肉!你去问问她,她到底想要怎么着?”
家凤说:“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想把双儿教得跟她一心一意!拉拢也好、糊弄也罢,只要把咱们说得不是人,就能让孩子相信她的好儿了!”
家丽说:“真会耍把戏!以后她要是再寻死觅活的,谁也甭拦着!”
家宝叹气道:“高玉好都快让她妈折磨疯了-----往后她要是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咱就多担待些吧。”
家丽和家凤都说:“贪上这么一个活妈,真够玉好受的!咱当然得体谅她了,用得着你说。”
家华和远程没想到,大姐夫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活动能力,就三天的功夫,他募集到了这么多的物资:五百多件衣物、二千多册图书,还有已经寄给贵中县教育局的四千贰佰陆十圆善款!
这些物资堆在县政府大院儿里,就跟平地起了一座小山头儿一样,让家华和远程都有点手足无措了,这些年,他们没少到贵州的一些富裕县去募捐,几年募集到的资助加在一起,也不抵这一次姜县之行,家华说:“姐夫,我和远程代表山里的那些孩子,必须向您和家乡父老鞠躬!”
李景秀笑道:“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儿!我跟你们说,这些东西,除了有部分教科书是二手的,其他的,全都是一水儿新。捐东西的人能舍得破费,准确地说,是因为受你们俩感动在先!包括我在内!我每到一个单位,只要一提去山区支教的那两个大学生,单位领导二话不说,全都满口答应,跟他们平时的德行完全两样儿,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我跟邮局的人说好了,下午他们派车来,邮费由我们建委出,我保证,你们前脚儿走,东西后脚儿就到!”
因为高宝针的事儿拖住了高玉好的手脚,家华就自告奋勇来早点部给大姐打下手。趁石金贵儿不在,家华问家凤:“姐,你是不是总和姐夫暗地里闹别扭?”
家凤瞅瞅妹妹:“你能看出我跟他是面合心不合吗?”
家华说:“在咱们家,说话办事儿,你是最知道给人留脸面的,唯独跟姐夫说话,你有点儿夹枪带棒,这就不正常了。”
家凤叹口气:“全怪这个王八蛋为人轻佻,他早些年闹的那一出儿,你不是不知道。安分了几年,老毛病又犯了,去年,和顾二姐儿又凑成了一堆儿。因为没有捉奸在床的实证,我没法儿跟他撕破脸,也就当着咱妈和优子的面儿,我才尽量给他个好脸儿!”
家华说:“我小时候就知道顾二姐的大名,现在算起来,她岁数可不小了!至少比你们大着十来岁呢,她和姐夫有那可能吗?”
家凤说:“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老少通吃,仗着她姐夫的势,拉拢了不少不要脸的男人!你想想,李景秀在建委当主任,顾二儿在建委当会计,一块鲜肉正好掉进狼嘴里,她不吃白不吃!”
家华笑道:“姐,这事儿不全是你的猜测吗,你也说了,并没有什么实证。”
家凤说:“你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怀疑他们的不光是我,你二姐,你哥,你嫂子,肯定都听到了风声,他们瞒着我是怕我生气,我能察觉得到!”
家华说:“我觉着,姐夫不是一无是处,就说帮我们募捐这事儿吧,就证明他是有善心的。”
家凤说:“要说他十足十地丧了良心,是有点冤枉他,只能说他的良心还没烂透,要是他跟公安局的庞六儿一样儿,天天为了姘头打老婆,那才是个真畜生呢!”
家华问:“庞六儿的老婆为什么不跟他离婚呢?”
家凤说:“庞六儿打她,就是逼她离婚,是她自个儿贪着局长夫人的名分,死活不离----她越这么没志气,那个畜生就越嚣张!换作是我,早跟他同归于尽了!”
家华说:“不念旧情的人,是狠心人,指望这种人弃恶从善,很难。姐夫可能有些低级趣味,可是他并不狠心,这种人,是可以改造好的。”
家凤苦笑道:“四儿,你可真会给姐开心,难道他不狠心就可以随便胡来了吗?从根子上说,他就算不上个清白人儿!”
家华说:“姐,要是时间可以倒回到从前,重新让你选择,我想,不但你自个儿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同意你选姐夫这个人,因为你们俩确实不是一种人。可是,你现在为了优优,还不想跟他离婚,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拖到优优上大学的那一天,这些年的光阴不就白白消耗掉了吗?与其坐等婚姻死亡,还不如努力拯救一下你们的婚姻,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
家凤眼圈一红:“四儿到底是文化人儿,看事儿能看到点儿上。我们俩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瞎话,可总觉着不称心,归其,还是月下老系错了红绳,把两棵不一样的菜给拴在了一条绳上,这些年就是将错就错地过来的,这种日子,不光是对我,对他来说也难受着呢。”
家华说:“对呀,既然谁都下不了船,那就同舟共济,这样,你们两个都有了生路。我姐最深明大义,姐,你的人品,姐夫心里肯定有数儿,所以,妻贤子孝,才是对他最好的约束!”
家凤用手指抹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尖儿:“小丫头子,越来越会劝人了。”
家华问:“怎么样吗,姐,你觉着我说得在不在理?”
家凤笑道:“你说得呀,是白布做棉袄----里外全是理。成,为了我妹的这翻苦心,我试试看,尽量跟他往好处过,这总成吧?”
家华高兴地搂住大姐的肩膀:“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姐,还有一点儿你得多留意------姐夫和顾二,不一定真有男女私情,可职务关系,倒有可能让他们有利益勾连,钱----才是当官儿的人最难过的一道坎儿,姐夫也不例外。”
家凤说:“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也跟他说开了-----我们娘俩既不会仗他的势,也不会图他的财,要是有一天他真因为钱的事儿陷进去,我们不背良心债。话是这么说,只要有顾二这个坏娘们儿教唆,李景秀下水是早晚的事儿!”
家华说:“有人说,每个贪官的身后,都有一个比他更贪的老婆,你能洁身自好,就等于把姐夫的出错率降低了一半儿,你要是再能主动出手,往岸上拽他一把,这个人就死不了。”
家凤说:“还是那句话,我跟他做到仁至义尽,至于我办不了的事儿,那就交给老天爷办吧!” 姜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