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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啊,给小可的礼物买了吗?”
一年前那天晚上,林天瑜心急火燎地要早些回去,他说:“去年因为太忙忘记了她生日,给她气得连家都不回了……”说着他无奈道:“这次说什么也要回去给她个惊喜。”
“嗯呢。”林若白与林天瑜都忙了一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但这些辛苦跟小可的生日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他笑说:“小可一定会很开心吧?”
“但愿这个小祖宗能开心一点,不然我这做爸爸的就真的太失败了。”
林若白侧头,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向明明灭灭父亲的脸,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的黑发里悄悄生出了白丝,如今一晃十年过去了,他的白丝覆盖了他大片黑发,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他知道,这些年他操了很多的心,尤其小可,不听话让他吃不好睡不着,可能也是一份亏欠吧,所以他才会什么都依小可。
但小可要的不是这个。
“爸。”林若白轻声道:“有时间,多陪陪小可吧!她不缺钱,不缺物质,她缺的是您的陪伴和您的爱。”
“我也想跟她服软啊……”父亲微叹,揉了揉眉心道:“只是这孩子现在变得跟刺猬一样让人难以接近,我就是想找她,她都会张牙舞爪不让靠近……”说到这又是长长一叹,“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林若白鼓励道:“您坚持坚持软磨硬泡,或许就成功了呢?”
“是吗?”父亲那是眸眼一亮,“她现在是这样的吗?”
“嗯呢。她的张牙舞爪都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只要您不放弃一直努力靠近她,或许她就能感受到您的爱意了呢?”
“好……”那时父亲点头,欢喜道:“回去了我就……”
嘭——
那辆大货车毫不留情地撞了过来,没有预兆,没有防备,就这样狠狠地撞击了过来。过猛的撞击声让林若白耳膜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他只看到父亲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
还没来得及回去给小可过生日,还没来得及让父亲和小可好好谈谈,还没看到他们和解的样子……林若白那时就在想,就这样死了吗?
“哥?”
林湛可的叫唤声将林若白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回神,笑问:“怎么了?”
“……”林湛可上前抱住了他。
林若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泪了。
他醒来的时候没有哭,做康复的时候没有哭,却在这个时候默默地哭了,林湛可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场车祸,想起了爸爸。
祭拜完父母,林湛可推着林若白在众人眼皮下离开。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玉蓉,“希望你说话算话,李董事。”
“……”李玉蓉望着他们离开,神色微沉,一言不发。
林嘉欣眼巴巴地望着好不容易见着的萧逸,再三思量之下她还是追了过去,然后一把拉住萧逸道:“萧逸哥哥……”
推着林若白走在前面的林湛可回头看了过来,她目光冷淡地落在了林嘉欣身上随即又落在了萧逸身上,只是一眼,她一句话都未说只是推着林若白离开。
萧逸微叹,拉下林嘉欣的手,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有事说事。”
“我……”林嘉欣就是想跟他说说话,但至于说什么她也不知道,“我……”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萧逸说着正欲转身,林嘉欣又拉住了他,“那什么……你有没有想吃的?我这几天做了给你送你……那什么我不打扰你和若白哥,绝对不打扰!”
“你不用每天做。”萧逸拉下她的手,叹道:“我不愁吃不愁穿,也不需要你的殷勤,若白哥有专门的调理师……你不是要开学了吗?有时间多做做自己的事情吧!”
“哎,萧逸哥哥……”
萧逸没有再理会她,抬脚大步离开。
到了停车的地方,林湛可和林若白都在等着她,见她神色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和难过,他心底反而多一抹失落。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
回到医院,林湛可推着林若白回病房,就在这时‘嘭’地一声,五彩斑斓的彩条在他们头顶爆开,护工小姐姐手握着彩条筒喜笑颜开道:“生日快乐,林小姐!”
林湛可微愣,这才发现病房里被装扮了起来,虽然简陋,但比以前明媚多了。十几只气球悬挂在空中,有鲜花也有蛋糕。
“这是林先生,也就是你的哥哥给你准备的。”护工小姐姐笑盈盈道:“林先生一直惦记着您的生日,所以我趁着你们不在的时候给布置了一下。”
“谢谢。”林湛可感激地道谢,然后对林若白道:“谢谢哥。”
“我倒是想给你出去过生日。”林若白自己滑着轮椅走了进来,他说:“但我知道……还有人等着给你过生日,哥哥也就不留你在这了,这是我送你的,包括爸爸没送出去的那份。”
林湛可眼睑一抖,望着床上放着的两个包好的礼盒,一时有些哽咽。
林若白将买好的鲜花放在怀里,然后滑着车轮来到她跟前将花递给她,笑说:“生日快乐,妹妹。不管怎样,你又长大了一岁呢!”
萧逸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凝望着她隐忍的身子,他抿唇,眼底生起一抹怜惜。
“谢谢……哥。”林湛可竭力忍耐着自己落泪的冲动,伸手将花抱了过来,她弯腰抱住了林若白,咬了咬唇道:“谢谢。”
吃了一小口蛋糕,林若白就将她赶回去了,他说:“快回去吧!那个人……在等你。”
“嗯。”林湛可点头,“那我走了,哥。我晚点再来看你。”
“好。”
萧逸将林湛可送上车,林湛可将没拆的礼物放在了副驾驶,萧逸双手插兜看向她笑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
望着她的车子缓缓离开,那句‘生日快乐’他始终没说出口,他知道她去的那个地方有人在等她,给她过生日。
林湛可将车子驶上大路,而萧逸的身影在反光镜里越来越远,她微微抿唇,只是轻轻一瞥便看到后座上放着鲜花向日葵和生日礼盒,静静的,就跟他的主人一样不动声色。
“……”
林湛可蓦地将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拿起鲜花上的卡片,那是熟悉的字是萧逸的无疑了。
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小可。
林湛可睫毛颤了颤,将卡片放了回去,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怔仲了片刻,于是启动车子一个转弯又开了回去。
在车子消失在视野后,萧逸便转身离开。
“萧逸!”
突然,林湛可的声音在他背后唤道。
萧逸蓦地转身,只见那本该走远的人忽然冲上来抱住了他,她的力道很大,将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他抱住了她,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突然又跑了回来。
“谢谢你。”林湛可抬头仰着小脸对他说:“谢谢。”
“……”萧逸嘴唇动了动,林湛可松开了他,说:“不是看到礼物才谢你的,是谢谢你今天陪我和我哥去墓地这件事。”
“我知道……”萧逸垂眸望着她,说:“我知道。”以往他在德国寄回来的礼物听说都被她扔了,但这次她没有,这是不是代表她原谅他了?
“也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林湛可说:“从小到大。”
“……”萧逸抿唇。
林湛可落在他脸上的眸子微垂,她说:“也……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萧逸说。
“我不该霸占你,左右你的思想。”林湛可抬头,抱歉道:“从现在开始,你喜欢谁我都不会管,不会问,也不会生气,哪怕那个人是……林嘉欣。”
“我没有……”萧逸欲辩解,林湛可打断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而疏远她,确实,我很讨厌她,我并不是大度的人,我做不到别人伤害我了我要去原谅她,我做不到。但是萧逸哥哥,你可以……你和她无冤无仇不是吗?”
“小可,我……”萧逸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和林嘉欣在一起,为什么他们认为他会喜欢上林嘉欣,会跟她在一起呢?
“我很抱歉,上次对你和我哥发了脾气。”林湛可看着他笑,“萧逸哥哥,也谢谢你喜欢过我。”
“……”萧逸抿唇,虽说她原谅了他,但为什么心里这么悲凉?
“我走了。”
林湛可见他闷声不说话,转身挥手离开。
“小可。”
萧逸突然开口,林湛可转身:“嗯?”
“不管你跟谁在一起……”他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她,说:“不管你后面有多厚的盾牌,我希望我也能成为你坚强后盾的一部分。等哪天,你需要我了,就回头看看,我……会一直等你。”
“嗯!”林湛可露齿一笑,终于流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肆意的阳光洒在她真挚的笑容上,那一笑,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林湛可开车回到楚家,还没开门便觉得家里安静的不像话,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她有些迟疑地打开门,嘭地一声彩带条喷了她一声,随即一屋子里的人拿着彩条筒对她道:“生日快乐小可~”
为什么要说一屋子人?
因为陈芊芊蒋明轩他们都过来了,还有秦灏他们,都是熟悉的人,他们满面春风给她喷了一身的彩带!
“这孩子……怎么还愣住了?”叶莲见她愣在原地,忙上前问道:“看到这么多人,傻眼了?”
“不……不是……”林湛可一时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小可!你生日我们怎么能不来呢!”陈芊芊朗声道:“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会记得拆啊!”
“嗯。”林湛可点头,他们七嘴八舌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她在人群里没有看到楚博文的身影。
“又发呆了?”苏巧曼碰了碰她,笑问:“还是在找小叔?”
“他……人呢?”林湛可紧张地问,难道又发烧了吗?
叶莲一边准备水果一边道:“博文出去了,说是取什么东西。”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了,陈芊芊朝她挑眉,“这么一点时间都离不开楚老师啦?”
“没有……”林湛可耳尖有些红,“他昨晚生病了,我怕他……”
“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霍丞在一旁揶揄。
林湛可抬眼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众人哄笑。
而在另一边,楚博文从商场里走了出来,他唇角噙着一丝温软的笑意,将礼物放在副驾后这才开车离开。
就在他车子开走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打电话对里面的人道:“你要办的事,好了。”
“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保证他有去无回。”
“那就好,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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