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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离般令人窒息，所有人都盯着门口脸色难看的林湛可看，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萧逸起身，抬眼看向林湛可以及身后的楚博文问：“你们……”
“小可让阿姨做了一些吃的，她说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吃饭了，所以……”楚博文不动声色地看了里面的人一眼，似笑非笑说：“抱歉，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看似一句稀疏平常的话，里面饱含了几分质问，大有‘当着小可的面，你们要怎么解释’？
“不，没有……”
林湛可抬眼看向面对着自己的萧逸，而他身后是林嘉欣，被他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林嘉欣，她又抬眼轻轻地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哥哥，忽然笑道：“看来，我来的很不凑巧。”
表情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不，小可。”林若白最了解她了，这个时候她一定气疯了，于是连忙让护工小姐姐推他过去，他说：“小可，你听哥哥说，黄姨知道哥哥爱吃她做的菜，所以做了一些让嘉欣送了过来，所以……”
“所以什么啊？”林湛可打断他，眼里满满的失落，竭力忍耐着怒气反问：“所以你留她一起吃饭？然后你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欢天喜地？”
“小可……”
“小可，”萧逸走到她跟前，蓦地抓住她手腕说：“我们出去谈好不好？”
“不好！”
林湛可沉喝，猛地甩开他的手怒目看向他问：“有什么好谈的？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还有什么谈的？嗯？”望着眼前一个亲哥一个竹马挡在自己的面前，将她最讨厌的人护在了他们的身后，她嗤笑，“是怕我当着你们的面儿揍她吗？还是……怕我误会什么？”
“小可……”林若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知道这一幕肯定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根本无法挽救的那种。
“对，你们都宽容大量，”林湛可忍着颤抖的嗓音，冷静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觉得她可怜不该因为她妈的事情被孤立。对不起啊……我做不到啊哥哥。”
“你不用在这朝他们发火，”林嘉欣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说：“你恨的人是我讨厌的人也是我，是我缠着他们不放……你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抢走你的东西，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不是吗？所以……有什么火气朝我身上发好了，我这次肯定一声都不吭！”
虽然林嘉欣这些话句句出自肺腑，但说完以后萧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知道她的话无疑火上浇油。
果然，林湛可笑了。
是嘲笑。
她以往发怒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动手，但是她今天没有，也没有大声斥责发脾气，她只是好笑地看了林嘉欣一眼，然后将眸光落在了林若白以及萧逸身上，那被气出来的眼泪一直含在眼里打转。
萧逸心疼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明明他和林嘉欣什么都没有。
“哥。”
林湛可笑了一会，问林若白，“还记得爸的忌日是哪天吗？”
“我知道。”林若白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小可，我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我也知道，你不要这样小可……你过来，到哥哥这里来好不好？”
林湛可站在原地没动，含泪的眸子失落地望着他，说：“知道就好。”
那一句，仿佛失去了灵魂般没了生气。
她再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对楚博文道：“楚老师，我们走吧！”
“嗯。”
林湛可率先走了出去，楚博文将手里的木盒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他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如墨的眸底也掠过一丝失望。
他说：“是非对错，她都有自己的衡量，如果真的恨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以她有仇必报的性格必然不会让她（指林嘉欣）活到现在，也许她嘴上或许不会承认，但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林嘉欣，转身道：“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说着暗叹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林湛可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走出了医院她猛地弯腰捂住了疼痛不已的胸口。
楚博文从里面冲出来扶住了她，瞧着她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满满的失望和难受，他心疼极了，上前抱住了她，“小可，没事，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楚老师……我难受。”林湛可紧紧地揪着他的衬衫，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明明是八月天气，她却浑身上下拔凉拔凉的，尤其看到他们在一起欢声笑语时那一盆冰水兜头朝她浇了下来，“我好难受……”
心口也痛，很痛。
“小可……”楚博文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无助这么痛苦，他连忙捧着她的脸低声道：“不要再去想了，听话，我们不去想了好不好？”
林湛可流着泪摇头，她问：“是我……做错了吗？为什么大家都能原谅她，为什么？”
林嘉欣带给她的伤害虽然没有李玉蓉多，但也无法磨灭，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对她这么好，哪怕李玉蓉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啊？
“你没有做错。”楚博文心疼到无以加复，他轻声道：“小可别这样……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他们有他们的立场，你有你的，他们不能强求你，你也不必强求他们，小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希望你看着我，嗯？看着我……”说着他将她的脸蛋扳正看着自己，他望进她蓄满泪水的眸子里，轻声道：“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先深呼吸……”
林湛可望着他眉宇浓浓的担忧和眸子里的急切，她眸子抖了抖，泪珠落了下来，她听话地跟着他深呼吸，吐气，压抑的情绪逐渐缓了下来，只是心口那里还是很痛。
楚博文松开她，低声问：“好点了吗？”
“嗯。”林湛可点头。
楚博文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她，哑声道：“小可，就算全世界的人抛弃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别怕……我在。”
“……”
萧逸追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相拥的这一幕。
看到她竭力隐忍着怒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发脾气，他就知道她变了，听了楚老师的一席话他更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去弥补些什么，但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知道，无济于事。
这么多年，她成长了很多很多，性子也开始变得隐忍克制，这是他和若白哥万万没想到的，或许，就像楚老师说的那样她压根就不恨林嘉欣，她只是讨厌罢了，但刚刚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以为她会闹到天翻地覆人尽皆知。
但她没有。
就因为这个举动，深深刺伤了她。
“走吧！”
楚博文揽着她的肩头转身时看到了不远处的萧逸，他抿唇，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林湛可已经完全平息了下来，王姨惊讶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什么……我做的饭菜还合林先生胃口吗？”
“嗯，很好。”楚博文点头。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王姨担忧问道：“不舒服么？”
“嗯。”楚博文揽着她对王姨道：“王姨，您去忙吧！我带她上楼休息。”
“好。”
将她带到旁边坐下，楚博文拂开她胸前的发丝，低声问：“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林湛可摇头，抬手抱住了他，并主动碰了碰楚博文的唇。
这是她独有的寻求安慰方式，会让人心下一颤，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给她摘来，但是他知道她不会，于是他揽着她凑过去吻住了她，不深，浅浅的，温柔的让人想哭。
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林湛可垂头钻进他怀里，哑声道：“楚老师，我有点累……”
“那就睡一觉。”楚博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我陪你。”
“好。”
林湛可蜷缩在楚博文的话里，楚博文侧身抱着她，手指轻轻地在她后背上有节奏的拍着，她闭上红肿的眼睛，呼吸逐渐放缓了下来。
这是她的调节方式，哪怕有他陪着却还是心疼她，反之一想，以前他还没出现的时候她都是怎么调节自己的？
也像这样，一个人躺在床上蜷缩在角落里睡一觉吗？
然而这样一想，楚博文心疼到窒息。
“小可，”楚博文知道她还没睡着，他说：“你是个好女孩。我很庆幸遇到了你，虽然迟，但不晚。”他长叹：“你很坚强也很勇敢，你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主见，努力也积极向上，不沦为世俗的玩物，不畏惧将来也不畏惧过去。虽面冷，但心善，口是心非却又能直视内心，我很喜欢，如果……你能像这样黏我一辈子，我可能会更喜欢。”
“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林湛可往他怀里靠了靠，“我暴躁，易怒，会抑制不住想要揍人，占有欲极强，经常惹是生非惹下一堆乱摊子，这才是我的本性。”
“可是怎么办呢？”楚博文抱着她轻笑，“我只看到你的好，看不到你说得这些。那些好在我眼前无限放大，让我对你爱不释手。”
“你被我蒙蔽了眼睛。”
“蒙蔽一辈子我也愿意。”
“楚老师……”
“嗯？”
“谢谢你。”
谢谢你说这些给我听，谢谢你给我安全感，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你还在，也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无偿信任并喜欢我。 腹黑楚少套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