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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
陈芊芊一直盯着林湛可的情绪变化，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这让她更害怕了。按理说，是个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吓得眼泪直掉，但是她没有。
可是陈芊芊在她身体上感受到了恐惧害怕和天塌下来的绝望感，明明都这样了她连眼泪都没有，而且手术的时间越长她的精神越来越开始萎靡，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崩溃就能疯掉。
“小可……”蒋明轩也发现了她极致难过的情绪，连忙蹲到她面前看向她，“小可，没事的小可……”
空洞的眼神看向他，她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
萧逸穿着手术服和其他护士走了出来，他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时他微愣，直到林湛可以及其他人冲上来，他才将目光落在了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他怎么样了？”林湛可声音沙哑地问：“怎么样了？”
萧逸张了张嘴，一时难以启齿，不是他不能说是他不敢说，怕她接受不了。
这时另外一个主刀医师走了出来，叶莲忙上前抓着医师的手：“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由于车速过快，他肋骨骨折刺穿肺部，差点刺中肺泡险些要了他的命。”
叶莲忙问：“也就是说没生命危险了？”
“也不能这么说。”那医生一边脱手套一边道：“他肝脾破裂大出血，头部和胸部都有严重的外伤，还有他的手骨折错位伤了筋脉……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本身患有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这是由于血小板数量极低造成的，因为长时间没有管理治疗，再加上这次车祸大出血，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所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也不能保证。”
“什么？什么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叶莲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
“我刚让护士查了一下他的就医时间……”那医生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继续道：“他曾经来过医院检查，并配了抑制药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用原来的抑制剂，而是选择了药效很慢的口服药……”
“主任，别说了。”萧医生捏着拳头，轻声道：“别再说了。”
那主任貌似明白了过来，连忙对叶莲他们道：“你们要是想看他只能去ICU，在五楼，但只能在外面探视。”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叶莲紧紧抓着医生问。
“不清楚，这得靠病人自己的意识。”
待那主任离开，林湛可目光死死盯着萧逸，“他说的是真的？”
“小可……”萧逸张了张嘴，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难过，但他该死的一句安慰话说不出来，还要给她心上扎把刀。
“你说啊……”林湛可轻声道，她上前紧紧攥着他的双臂晃着他：“你说啊……”
“是。”萧逸闭眼点头，艰难道：“主任说的都是真的。”
林湛可向后退了一步，萧逸连忙抓住她，她没有反抗而是望着他问：“你一开始就知道生病对不对？”
“嗯。”萧逸望着她，点头。
“……”
林湛可颤抖看着他，那眼神像是控诉又像是难过，又好似不可置信，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挣脱开他的手，转身。
“楚老师……你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可能天气转热，干燥引起的。”
“楚老师……你真的没事吗？你别吓我。”
“真的没事。别怕，只是流鼻血而已，别担心。”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点小事，不需要去医院。回去多喝水，多吃点蔬菜水果就好了……”
林湛可脚步沉重地走着，她满脑子都是楚博文敷衍隐瞒她病情的画面，说什么只是上火，这是上火吗？
“大叔，你是不是吃什么药了？刚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药味，还真是你身上的……”
“咳，最近有些上火。吃了点药清火。”
“那我是不是也要吃点？……好苦啊……真的好苦啊……还是别吃了，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药的味道。”
“好。”
林湛可清楚的记得，是她开口让他别吃了，就因为那个药味难闻又苦……他说是清火的，然后她就信了……
“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我不是说了吗？最近天气炎热干燥，有点上火。”
“你不要骗我！咱们明天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
“别慌。这种小事去医院，你确定想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对着小孩欲焚身流鼻血？”
直至昨晚，他因流鼻血躲在房间，发高烧了却说没有，而她以为他只是正常的感冒发烧，守了他一夜……
如果……她那个时候坚持陪他去医院……
如果……她哪怕怀疑一下……
如果……她再多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就不会不知道他是为了怕她担心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啊……
“小可？”
陈芊芊拼命地在林湛可跟前挥手，甚至抬手拉住她拼命地唤她，而林湛可的眸光无神地看着某个点，对于陈芊芊的叫唤干扰充耳不闻，她急了，“小可……你别吓我？小可？你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小可？”
空洞的眸子动了动，落在了陈芊芊的脸上，林湛可问：“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沙哑，这言语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根不是她声音一样，旁边的人看了都怕急了，叶莲还好，会哭就说明没什么大事，而林湛可不仅没有哭，没有情绪，她就像是丢失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向前走着。
“小可，你……没事吧？”陈芊芊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连忙抱着她说：“你别吓我小可……别吓我……”
“我要去看看楚老师……”林湛可说，“我想去看看他。”
“他在五楼ICU，我们带你过去！”陈芊芊擦干眼泪，连忙扶着林湛可去了五楼。
那厢叶莲知道楚博文性命堪忧，连忙打电话联系了楚建国，她要救儿子，不管怎样都要救，既然医生说一线希望，她就要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因为是重症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林湛可隔着玻璃望向戴着呼吸罩静静躺在雪白病床上的楚博文，如果不是心跳仪器上跳跃着他的心跳，她都要以为他是假人……他的胳膊和腿打上了石膏，身体也被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脑袋也被缠了一圈，仅露在外面的皮肤只有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了，那么多的外伤，虽然没往外渗出血迹，但她能想象他遭遇车祸时的那个场景。
然而一想到这个，她呼吸都痛了起来。
“小可……没事的，医生虽然不能保证他的生命，但只要现在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陈芊芊见她紧紧捂着心口，神情痛苦万分，不禁心疼安慰道：“你想想……你们那么恩爱，他怎么舍得你呢？一定会打败病魔战胜恐惧回来找你的，小可……”
“……”秦灏从外面走了过来，步伐有些沉重。
林湛可转身看向他，问：“那边怎么说？”
秦灏不知道她能支撑到几时，他抿了抿唇说：“车子检查过了，刹车被动过。也就是说……他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在路上失控急转弯都是因为刹车失灵的缘故……”
有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
林湛可竭力忍耐，咽了下溢出的痛楚，颤声问：“有查到做手脚的人吗？”
“没有。”秦灏摇头，“我们根本查不到他的车在哪儿被动的手脚……”
“为什么是他？”林湛可抬眼问，虽然答案呼之欲出，但她还想再确认一遍，于是在秦灏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她说：“是不是因为我？”
秦灏轻叹，低声道：“你别多想，或许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你忘了？”林湛可隐忍着泪水，哑声道：“他一直在保护我啊……”
楚博文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这个时候那些人就会从楚博文身上下手，只有他死了，她的堡垒才会彻底倒塌，再加上……他手上握手别人羡慕不来的金融大权，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回去呢？
说到底，不管哪个猜测，楚博文出事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
“小可，别多想……你既然知道他一直保护你，你就该振作起来！”秦灏怕她多想，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连忙劝慰道：“如果你觉得你亏欠他了，那你就等他醒过来还给他……所以千万不要冲动做傻事好吗？”
“是啊小可……”陈芊芊在一旁听完大概知道了什么，也就是说楚老师出车祸是被人动了手脚，而动手脚的人是因为恨小可才这么做的，所以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不要做傻事……吗？”林湛可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这时，更多的人闻到消息赶了过来，比如唐晚沁比如Nick比如楚博文的老师又比如大学同师的肖老师等等。
“我们谈谈。”
一双高跟鞋走到林湛可面前，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唐晚沁。
“……”苏巧曼一直守着叶莲，怕她出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湛可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出去，她甚至能感受得到她竭力压制的难过恐惧慌张，一直压制着，她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压到一个崩溃的边缘点，一旦触发那将会是一发不可收拾。
林湛可跟在唐晚沁身后，也就走了几步，唐晚沁转身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来。
啪地一声，特别清脆。 腹黑楚少套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