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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载着林超涵在路上行驶着,林超涵打量了一下这车子,里面反而不像外表那么华丽,朴素简洁,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小点缀的东西,颇让人眼前一亮。像极了季容的风格,让人一进来就能捕捉到专属于她的味道。
季容在他进来后也不说话,在他打量车的功夫,一溜烟就开了很远,窗外闪过深圳那繁华的大街,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得他们的头发飒飒飞扬。
林超涵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张学友那句经典的歌词,“想和你再去吹吹风,什么都不必说你总是能懂。”两人此时的状态就是互相懂,因为思念成灾,所以有很多的话郁积胸中,因为彼此心心相印,所以说什么也仿佛是多余。
季容开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将车停在自己住宅下面的小区里,在车里,两人相拥而坐,互相依偎,静静地听着你的心跳,还有我的呼吸,闻着你身上的香水味,嗅着我身上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摸摸你的秀发,弹一弹我身上的灰尘。
两人还记得,从前在校园里那种爱到死去活来的刻骨铭心,但是彼此都长大了,少了一些冲动,却更懂得了欣赏彼此的好。
那时是美好的,那时是浪漫的。然而此时,也是美好的,也是浪漫的。
每一次两人的碰面,都感觉像是梦境一般,虽然两人都是现实主义者,季容每天面对冷冰冰的数据和复杂的企业案例,而林超涵则要面对更加复杂的机械线条和工艺,如果他们把浪漫用一分在工作中,那么工作就十分可能完蛋。所以,他们每一次的工作,实际上都是战战兢兢地进行计算,每一次的任务,就是把计算推进到再无可推进的地步。然而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化学反应却让他们燃烧着,数据融化为冰雪,而钢铁绕指成柔,那种感觉很奇妙和微妙,只有他们俩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其中的美妙。
季容幽幽地说,“真是怀疑,咱们每一次的见面都不真切。虚幻不可捕捉的样子,是我们太不容易给彼此安全踏实感吗?”
林超涵的身体轻轻一震,他被触动了,这种感觉何止是季容,他也感同身受。
“或者,我们分开得太久了,都有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吧。”林超涵苦笑着说,“我想,我们该有更实质性的进一步了。”
“讨厌!”季容脸上泛红。
林超涵愕然,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你千万别误会了。我没有那么急。”
“我懂!你真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说着,季容深深地把头扎进他的怀里。
林超涵顿时就哑火了,不能再解释了,越描越黑。他紧紧地搂着季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稍微温存之后,两人上楼,来到季容的公寓里,这是她自己看中的一套公寓,装修现代,窗明几亮,楼下绿树成荫,远眺视野开阔,适合下班之后,喝一杯咖啡,翻几页书,欣赏一下城市的夜色风景。
林超涵打量了一下她的公寓,问道,“上次来这里,好像你住的不是这间公寓吧?”
季容白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水给他,“你有多久没来了?我都搬了两回了。”林超涵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上次来其实还是去年年底了,今年是一次也没有来,倒是季容飞去西安看过他一次,两人一直这么异地恋着,实在是辛苦得紧。
“这里不错。”林超涵喝着水,突然还是口干舌躁,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任哪对情侣在这种环境下独处,都不容易。何况,此时的季容放下了头发,轻轻地撩拨着,风情万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你喜欢?我已经买下来了!”季容很随意地说,“很便宜,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我当然愿意……”
良久良久之后,季容轻轻地靠在林超涵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想到一件事情了。”
林超涵轻拂着她的头发,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有些含糊不清地道,“什么事情?”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见一下我的父母?”季容羞涩地问道。
“啊,要见,要见!”林超涵惊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其实在他的心中,对季容的父母印象相当不好,要知道,季容刚上大学呢,就在家里要给她订亲,甚至是逼婚,逼得季容不得不远走异国他乡,一去多少年不复回。
这种父母,在林超涵的眼中,大概就是封建包办婚姻的愚昧代表,他当然想过与季容的未来,肯定是绕不过他们,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对她的父母还是挺抵触的,季容刚回来时他也曾经询问过季容,她是否回家见过父母了,但是季容的回答是合适的时候再回。他就此也没敢再问过,如今季容主动提出要去见她的父母,林超涵是意外加惊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季容低着头,“咱们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面对我的家人,你的家人我已经都见过了……”
对于这一点,林超涵对季容是真心地感激,他知道,季容去年回来跑着忙后,甚至顶着公司的巨大压力,就为了帮他洗刷罪名。但同时,季容也大大方方地与林焕海、于凤娟二人见过面了,两老自然对季容赞不绝口,没什么好说的,除了于凤娟有点小醋意外。
季容如此勇敢,林超涵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然而,现实的问题总是要面对的,林超涵为难地问道,“见你父母当然没有问题,是我应该做的,但是,这个总归需要看你,跟他们的相处是否融洽……”
季容有点黯然地摇了摇头,“他们虽然对我回来很高兴,但是对我当年不辞而别,离开中国去美国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对你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些,恐怕对你不会太友好,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季容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林超涵的万丈雄心,“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林超涵,是你季容的男朋友,未婚夫,而且必然会成为你的合法且唯一的爱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什么招,冲我来就是了,我一并接着,你想想,那么重的汽车我都造出来了,索性我造两娃出来,看他们怎么办?”
季容刚听着他慷慨激昂地陈辞,转眼间就有些耍流氓无赖的意思了,有些娇羞又有急地道,“谁要跟你造两娃?”
“嘿嘿,不造两娃,那造一娃,按照基本国策办事。”林超涵嘿嘿得意一笑。
季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跟林超涵在一起,哪怕是最简单的动作或最低幼的笑话,她总是能开心地笑出来,她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位还是当年那阳光帅气的学长,即使经过了这么多,经过了各种红尘历练。
他们是幸运的,有多少人错过,有多少人等待不起,有多少人在辗转之间擦肩而过,而他们居然还能在一起,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用凌霄强的话来说,这根本就是童话故事。谁说童话都骗人的?如果他们俩不在一起,凌霄强就决定再也不相信童话了。说这话时,林超涵清晰地记得,他被王士妹拧着耳朵呲牙裂嘴的表情。
“我们一起长长远远地走下去吧。”林超涵低声说道,他有一种冲动,再不想分开片刻,再也不想等待,立即就给季容披上嫁衣领回家。
季容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与林超涵一样的想法,在美国的六年,她其实比林超涵更辛苦,不仅是学业上的,更关键是心理上的,那里号称自由的国度,时时刻刻,各种观念侵袭,各色人等出没,其中不乏比林超涵更有才华的,至于颜值方面,要稀世俊美都能找得到,有人她不惜耍浑蛋,也有人痴情为她,甘愿付出一切,抵御这一切,比写毕业论文都要难,所以她必须要行事如火,为人似冰,坚守再坚守,哪怕遇到再大的诱惑,也不沦陷。实际上,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为了林超涵吗?好像也不是,当初毅然决然离开美国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想过,与林超涵一刀两断,不耽误他的人生。
但偏偏,仿佛造化弄人,两人的人生就在各种磋砣、耽误甚至是意外中,等待到了重逢那一刻,而这一刻,他们居然还能没有阻碍地走到一起。
遍翻那些书籍影视,分合别离是常态,悲剧转折是固态,偏偏这样的完美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但现实往往高于生活的地方在于,作品中残缺或者是美,但现实中却残留有一些机会,让故事可能不那么圆满,却那么美好。
突然,季容抬起头,狡黠地望向林超涵,“我突然想到了,你还欠我一些东西。只有结果,没有过程,是不是就不那么圆满了?”
林超涵恍然大悟,“你是我最爱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踏着七彩的祥云来娶你。放心吧,一切都会更好!”
季容开心地一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良宵尚早…… 重卡雄风